啥玩意兒啊,怎麼整得跟拍鬼故事似的!
他怎麼能讓一個弱子大半夜的站在路燈照不到的黑黢黢的監控死角,然后等著他頂著一個頭蓋骨跑出來?
他想象過弱小無助的站在那里,一個頭蓋骨突然朝撲過來,那種氛圍會讓有多害怕嗎?
就這都足夠可怕了,他居然還要讓帶著他的頭蓋骨跑到深山老林去埋了……
深山老林!
這是所有恐怖故事的發生地點啊,他是要嚇死是不是?
一想起以前借舍友的書看的那些鬼故事,就兩發抖,真的害怕那深山老林里鉆出什麼兇惡嚇人的東西……
“怎麼了?”
長夜說完了,見祝無歡沒有反應,于是側眸看著。
發現臉很難看,他這才想起怕鬼。
之前一起去皇陵,就害怕得不行。
他噗嗤一聲笑了,“怎麼膽兒這麼小呢?你啊你,又不是讓你一個人鉆深山老林,我不是會跟你一起去嗎?”
祝無歡幽幽的看著他,“你去有什麼用?你沒有實,區區一個魂魄,到時候遇到那些可怕的東西還不是得我自己對付?”
長夜笑話,“嚇傻了吧你,你要是遇到那些可怕的東西,我才正有用武之地啊,它們是魂,我也是魂,我還是帝王之魂,龍氣護,它們打得過我?”
祝無歡一愣。
也是哦!
遇到壞人,自己可以上。
遇到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他可以上。
完解決了啊。
努力拍著自己的心口,“那我努力讓自己不要那麼害怕吧,總之你一定要給力一點,咱們兩個皇帝,不能一起在現代喪命,那太丟人了!”
長夜輕笑,“知道了知道了,你應該永遠相信你夫君的,他能行。”
然后祝無歡就去買了一張本市地圖,跟長夜商量著逃跑路線,以及哪兒是個風水寶地,哪兒適合埋葬頭蓋骨。
兩個本不懂風水的人,對著一張破地圖瞎研究了半天,然后選擇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地方,就等著夜幕降臨準備干活了。
一晃眼,就到了晚上十二點。
提前睡了兩個小時的祝無歡在鬧鐘的催命呼喊下,睜開眼睛,翻爬起。
收拾了一下就跟長夜出門了。
兩人沒有打車,一路避著監控死角,來到了博館后面的偏僻街道。
長夜左右看看,低聲說,“你在這兒等著我,要是害怕就拿手機放歌聽,壯壯膽,我一會兒就回來。”
祝無歡點頭。
揮揮手,目送他飄飄穿墻而過,直奔博館而去。
等他一走,就將自己在了墻角下面,背脊抵著堅的墻壁,這樣才勉強讓找到了一點安全。
一會兒看看時間,一會兒看看長夜離開的方向,焦急等待。
怎麼還不回來……
不會出事吧?
不應該啊,他一個現代設備本捕捉不到的魂,很輕松就能闖進博館,附在頭蓋骨上啊……
唔,唯一的難題是,他能控頭蓋骨沖破鋼化玻璃展柜跑出來嗎?
“從外面打破,很難,可是從里面打開尋找出路,應該很容易吧?展柜的設計應該沒想過,那頭蓋骨能自己從里面跑出來……”
一邊碎碎念分析長夜的功率,一邊借此給自己壯膽。
等啊等,又等了十分鐘以后,眼角余發現有什麼東西朝飛過來了!
驀地側眸過去。
只見淡淡的月下,一個宛若玉的頭蓋骨酒碗飄飄搖搖的從墻那邊飛過來,徑直投奔向。
“……”
祝無歡默默的看著那頭蓋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才好。
是微笑著揮手,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還是張開雙臂熱的將這頭蓋骨擁懷?
啊,真是詭異極了。
深吸一口氣,出微笑,“弄來了啊。”
回應的,是酒碗徑直砸懷,不彈了。
雙臂環抱住這只酒碗,低聲說,“你的魂魄快出來吧,我要將酒碗放進系統空間了。”
下一刻,長夜的魂就從酒碗里鉆出來了。
祝無歡示意系統將酒碗收進了它空間里,然后看向長夜,“怎麼樣?沒有驚保安吧?”
長夜驕傲得不得了,“呵,朕堂堂皇帝出馬,豈會驚旁人?我還閑庭漫步的在那博館里溜達了一圈呢,要不是那博館里一件能眼的好東西都沒有,我還想給你帶兩個好東西出來,讓你摔著玩兒。”
祝無歡噗嗤一聲笑了,“行行行,知道你厲害!知道你寵我!我多謝皇上恩寵!我現在就回報您的意,這就去送您土為安,走吧?”
長夜瞥了一眼。
他知道是在故意笑鬧,但他還是較真的跟糾正,“不是送朕,是送暴君去土為安,它跟朕沒關系,它是暴君朕是明君,朕跟它可不是同一個人。”
祝無歡瞅他一眼,看把他給自豪的,“走吧,再晚就要被人發現了。”
一人一魂避著監控很快走過這條偏僻的街道,然后從后面一個小巷子出去,直奔們之前挑選好的深山老林……
半個小時后,抵達了山腰。
深夜寂靜無人的深山里,祝無歡用系統給的工刨了一個深深的坑,然后捧著頭蓋骨,準備往里面扔。
“等等。”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長夜開口住了,“你打算就這麼扔進去?”
扭頭詫異的看著他,“怎麼,還要我跪下來虔誠的給它磕幾個頭,再認認真真給它念誦一段《往生經》,假模假樣的掉幾滴眼淚,再送它土?”
“……”
長夜無語的看著,這說的什麼玩意兒?
他霸氣的說,“你這輩子連我都沒跪過,還想跪它?就它也配?它是嫌死得不夠慘是麼?”
祝無歡噗嗤一聲笑了。
長夜努示意,“將它敲碎,弄無法辨認無法復原的那種末,再土埋葬。”
他嘆息,“我可不希我現在費盡心思將它弄出來埋葬了,過個幾年幾十年,它又被人挖掘出來,又被辨認出是皇帝頭蓋骨,然后又回到博館去被人圍觀唾罵……完完整整的被放在博館,還不如徹底碎安靜埋葬在地下。”
祝無歡理解他這種心。
這就跟很多人寧可將尸焚毀也不愿意捐獻出去給人研究是一樣的道理,捐贈出去還是被醫學生們尊敬的稱作“大老師”呢,而長夜這是被放在博館任人譏諷唾罵,他這比捐贈尸更讓人難以接。
憐的看了一眼他,“那你背過去?”
對上他疑的眼神,慢悠悠道:“不然你眼睜睜看著我用石頭將你的頭骨敲碎,我怕你會有心理影,以后跟我睡在一起會做噩夢……”
長夜:“……”
做什麼噩夢?
從枕頭下出一把巨錘,砸碎他腦袋的那種噩夢嗎?
幽幽的看了一眼,他轉過去,“砸吧。”
祝無歡這才笑著將頭蓋骨放在地上,搬起旁邊的石頭將它啪的一下砸了四瓣兒。
一邊砸一邊說,“咦,還脆!啪!砸起來手還好!啪!”
“……”
長夜聽得額角青筋直跳!
他黑著臉仰著頭無聲的著天空。
求閉!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有心理影的,以后做夢都會夢到掄著巨錘朝他砸過來,一邊砸一邊笑嘻嘻,暴君你腦袋還脆……
砸了十幾下以后,在長夜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祝無歡終于扔下了石頭。
搞定了。
指著那一灘碎末對長夜說,“你看,還滿意吧?碎這樣絕對沒人分辨得出它是人骨頭還是……”
差一點把后面的禿嚕出來了,說到這兒趕剎車閉。
長夜咬牙切齒的盯著,“呵,你才是狗骨頭!”
祝無歡哈哈哈笑出了聲,看來沒說完,他也猜到了嘛!
趕輕輕拍了拍自己的,“皇上消消氣,臣妾失言了,臣妾這就恭恭敬敬將它埋葬到土里。”
然后便將那骨頭碎末一點不剩的全都拂到了深坑里,用手捧著土一點點蓋上,等泥土蓋住了骨頭碎末,才重新拿起工,掘土埋坑。
花了五分鐘將坑填滿之后,又花了十個積分,讓系統將這一塊的草皮恢復如初,這才起走到長夜邊。
“可以了,咱們回去吧。”
“嗯。”
“咱們倆的心事都了了,剩下來的時間就可以好好的吃喝玩樂,等假期結束回到大寧,咱們就再也不用牽掛這個世界了。”
“是你吃喝玩樂,我負責看你吃喝玩樂。”
“哈哈哈哈,看把你委屈的,我們夫妻一,我替你吃不行嗎?”
月下,一人一魂打罵俏著慢慢下山,漸漸走遠。
……
第二天,博館的珍藏【大寧皇帝頭蓋骨酒碗】離奇消失的事,上了熱搜。
這樣一件藏品丟失之所以會轟轟烈烈上熱搜,是因為有人發了頭蓋骨丟失的視頻,它是自己詭異的從展廳飛出去的……
死了千年的死人頭骨,它居然深更半夜,自己從展廳飛出去了!
多麼離奇,多麼不可思議!
僅僅一個小時,各種詞條就刷了各大網絡平臺。
什麼“最牛的暴君他永遠不死不滅”啊,什麼“聽說你們對朕念念不忘?那麼朕回來看看你們,驚喜嗎”,什麼“誰若是再罵朕,朕親自來帶走你們”……
一連幾天,網友們全都陷了狂歡。
誰要是不知道暴君長夜的姓名啊,簡直不配做現代人!
直到祝無歡和長夜要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天晚上,暴君長夜的詞條還掛在熱搜前幾名。
“……”
長夜站在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著眉心,對此他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他本意是想走頭蓋骨,讓自己安息,也讓大家忘他的,誰知道,恰得其反,這下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姓名了……
現在一提到暴君,人家都不記得另外兩大暴君是誰了,全都只知道瘋狂吶喊——
長夜!
長夜!
長夜!
他,長夜,一個已經死了千年的冷僻帝王,有朝一日竟然以如此黑紅的方式,火遍了全球。
他幽幽長嘆,“蒼天不容我啊!”
祝無歡躺在祝姑娘的大床上,好笑的看著他的背影,“趕的過來,不然等會兒我被南老祖宗召回去了,剩下你一個人在這里,那才真的是誰都不容你!”
長夜回頭默默的看了一眼,“不是還差幾分鐘嗎?讓我再高冷的月憂郁幾分鐘那不行?”
祝無歡睨著他,“不行,我祝無歡的男人,不許憂郁,一分鐘都不許!你趕給我過來!”
“……嗯,過來了。”
長夜無奈的應了一聲,走過來跟一塊兒等著老祖宗召喚回大寧。
兩人一同了一眼窗外那繁華的大都市,然后側眸相視一笑,他們對這趟重回現代之旅都很滿意。
或許,那位回到大寧的祝姑娘也很滿意吧?
老祖宗用十五天的時間幫他們彌補了各自的憾,這,就是最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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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貝們一路支持,本書以頭蓋骨開始,以頭蓋骨結束,到此為止啦麼麼噠!之前本來還想寫一點贏天驕和南的番外,以及晉王長瑾的番外的,但是想著他們不是故事的核心人,邊緣人寫了或許也沒人看,就不寫他們啦,主角們一家人圓滿了,故事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