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也是激壞了,忙不迭跑進院子,用水瓢砸開水桶表面的冰層,舀出水來就清洗黃瓜。
俊蘭張地握雙手,期待著結果的出現。
清一大口咬下去,就聽咔嚓一聲,黃瓜是那麼的爽脆!
隨著牙齒的嚼,黃瓜的淡香在口中彌漫,甚至還帶著一甘甜!這比縣城里那些,蔫頭耷腦的黃瓜,可要好吃多了!新鮮、爽口、個頭還大,握在手里特別有份量。
姐,怎麼樣?好吃嗎?看著清發呆,俊蘭有些焦急了起來。
清張了張,一把抓住俊蘭的胳膊說:太好吃了!俊蘭,我就知道你行,你就是比別人強!你嘗嘗,你來吃一口!
俊蘭趕咬了一口,又是咔嚓一聲脆響!的牙齒才剛接到瓜,就炸裂開來;冰涼的瓜淌進嚨,俊蘭用力抹了把額頭的汗,眼睛卻不自覺地潤了起來。
一切的努力都沒白費,一切地付出都值了!本來還擔心,黃瓜長得這麼大,是不是徒有其表,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也是第一次見這麼長的果實,跟市面上的完全不一樣,心里沒有底!
但此刻,覺得自己種的確實好吃,比清從縣里買來的還味!
當辛勤的耕耘化作果實,當努力的汗水帶來回報,馬俊蘭在那一刻突然覺:生活再一次朝自己敞開了大門,希的芒,正一點點照進心扉。
我這就給大姐打電話,俊蘭,你立大功了!此刻,清走起路來,都是那麼地有底氣!從小到大,不管父母還是姐妹,都說自己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現在,你們看我行不行?!
尤其是大姐,天天門里看人,我搞個大棚還明里暗里揶揄,說我拿著獻忠的錢胡作,覺得我本就搞不,純粹瞎胡鬧!
電話直接撥到大姐家中,清滿臉不屑道:你明天過來一趟!
啊?是清啊,你姐正吃飯呢!電話那頭,姐夫一臉發懵道。
哦,呵,姐夫啊!讓清蓮接電話!清腳踩凳子,仰著脖子趾高氣揚道。
喲,到底什麼況?跟你姐鬧矛盾啦?清,這事兒姐夫得多說兩句
沒矛盾,趕讓我姐過來!清不耐煩道。
姐夫苦著臉,憋住滿肚子的長篇大論,這才朝老婆說:家里的,二妹電話。說完,他趕又跑過去小聲道:語氣不對,直接喊了你名字。
林清蓮皺眉不屑道:我看要上天!
自從棚里的瓜秧吊起來以后,縣農業局的梁文東,就不再經常過來了。主要是因為俊蘭學得太快,而且活兒干得比自己還仔細;且單位還有其它的事,他總不能三天兩頭,泡在高王莊的田間地頭。
至于林清蓮,更是沒怎麼再去高王莊,只是從梁文東的匯報里,知道妹子家的大棚,做得還不錯。
接起電話后,清蓮故作嚴肅地問:又作什麼妖?
清則理著發說:30多厘米,又黑又亮!
你胡扯什麼呢?說重點!
俊蘭種的黃瓜。
林清蓮腦子嗡地一下,連攥著電話的手,都不自覺地了起來!棚里的黃瓜有30多厘米?
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清撇著得意道。
上午有個重要的會,下午我一定帶人過去!但丑話說在前頭,你這妮子要敢耍我,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掛了!清直接掛斷電話,就是想讓大姐吃癟,讓意猶未盡。
那夜,俊蘭和清,都激地睡不著覺。
俊蘭只知道黃瓜貴,而且在江臨地區還是稀罕貨,可不知道的價格,將來又該賣到何。萬一別人吃不起怎麼辦?萬一賣不,又該怎麼辦?不得不擔憂這些問題。
清則揚眉吐氣了一把,但更為俊蘭高興!市面上,像這種反季的黃瓜,此時的價格要5塊多一斤,如果菜販子收購,怎麼也得4塊左右吧?!
聽俊蘭說,大棚里黃瓜七上八下,一次采摘下來,保守估計也要500斤左右。如此一來,不僅自己投的2萬多元,能快速回本;而且俊蘭這一季,也能賺到不菲的收,肯定比做漁網加工強!
上午林清戴上口罩,迫不及待就跑去了大棚。雖然里面的味兒難聞,可好歹是自己投資的項目,怎麼著也得過去看一眼吧?
只是當鉆進大棚的時候,卻發現哪兒還有糞味?!除去黃瓜的清香,只有淡淡的復合料味道。
而里面的景象,更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臟差。瓜秧被俊蘭打理的井井有條,中間不算太寬的小路,一直通向大棚的盡頭。
更重要的,這里面好暖和,比在家里,抖著烤爐子可強多了!
奇怪了,那臭糞味怎麼不見了?清走到俊蘭旁邊,摘下口罩使勁聞著說。
大棚白天要通風放氣,再加上瓜秧的吸收,早就沒有了。俊蘭一邊整理瓜秧,一邊憨厚地笑道。
你可真是的,里面都弄得這麼好了,也不喊我過來。頭些日子,獻忠還說要給我裝空調呢,我看不用了,咱這大棚,不比吹空調舒服多了?往后我跟你過來,你干活兒,我陪你說話。清從旁邊拉出個木凳,直接坐下說。
姐妹倆聊著天,很快就到了下午,們本是準備回家吃飯的,可還沒出大棚,縣農業局的領導們竟然來了,一大伙人直接鉆進了棚里。
最震驚的當屬主任林清蓮,曾多次帶隊,去中村一帶考察。深知黃瓜這種農作,尤其在反季種植,難度有多大!別說才第一次種植,就連許多種了四五年的老手,也未必有俊蘭搞得好。.七
文東,看來是你的超級糞起作用了!中村那邊搞了那麼多年,都沒出現這麼大的果子,這事兒我回頭上報,要給你記上一功。林主任走在前面說。
主任,這都是俊蘭姐管理的好,我可不敢居功。梁文東并非故意謙虛,他深知自己的糞,雖然起了一定的作用;可若是沒有那個人,細致微的勞,沒黑沒白的耕耘,眼前的這一切景象,絕不會出現!
他永遠都忘不了,就在自己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卻推著車子,遠遠地朝他走來;當他想放棄的時候,那個人推著奇臭無比的糞,搖搖晃晃,卻依然倔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