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風出事了?
支狩真的神力一直暗中監測機關鐵鷹,后者搖搖晃晃,在空中漫無目的打轉,始終沒給出約定的訊號。
漳水河面波瀾騰涌,青黑的濁浪滾滾迸撞,遮蔽了水下景象。蟲豸蛇魚的影時不時地掠過河面,發出千奇百怪的嘶。支狩真的神力延至河下三尺左右,便難以繼續深,無法窺見墨塵風的向。
此人在水下耽擱太久,已超出雙方事先商定的時限。
支狩真目掠過四周,雖然大部分散修陷互毆,但剩下的盡是意志最堅、手段最的修士,其中魔修占據了一大半。他們像狡詐兇狠的狼群一樣分散開,暫避劍鋒芒,卻又逡巡不退,始終與自己保持適度的距離,隨時準備涌上來,狠狠咬上一口。
支狩真心里暗暗焦急,面上卻不聲,自年起,他就不會輕易流自己的緒。劍一展,千百點寒芒猶如燦爛煙花綻放,裹住他一路奔掠,似要繼續沖向嵇康等人的龍舟。
“攔住他,不要讓他和竹林六子會合!”“他乃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大伙兒并肩子上!”諸多修士一邊大呼小,一邊掉舟躲閃,避開一路披靡的劍。
“真是一群廢!”白眉冷哼一聲,腳下發力,龍舟猶如離弦之箭,直直沖向支狩真。他業已瞧出,原安雖然擊退天恨生,但一的、氣、神已從巔峰狀態落,劍看似強盛眩目,然而劍氣的流稍顯遲滯,很可能了不小的傷。
而謝玄和蘇久奇使出神通、法相絕學,也一樣元氣大耗,短時間難以再施殺招。
這是他出手的大好機會,不然若讓竹林七子會合,又得多費手腳。
朱與白眉心意相通,隨即掐訣,屈指頻頻彈,太神迸而出,接連不斷擊向支狩真。
這次的太神細若游,綿如春雨,并非以殺傷為主,而是暗藏縷縷的纏繞勁,形一張織的網,盡力拖住支狩真。同舟的合歡派修士則合力施展法,一道道蘊含日月之力的利芒猶如閃耀箭雨,集出,截斷支狩真與嵇康六子之間的通道。
另一邊,嵇康等人被四拖住,難以。
朱雀掐訣,釋放出一波接一波烈焰,形熊熊燃燒的火墻,高達數丈,重重疊疊豎立,堵住嵇康、謝玄等人的龍舟,把他們圍困在炙熱的火海中。
向秀手揮爭奪彩筆,神凝重。四周圍的火焰墻紅里泛白,出一種奇異的金屬質,像極了傳說中的南明離火。
極致的火溫燒得空氣沸騰,水霧翻滾遮天,吸腔的氣都帶著一嗆人的灼熱,連爭多彩筆也變得十分燙手,想吸南明離火的,還不曉得要過多久。
青龍則張大,口中生出無窮無盡的吸力,一邊將竹林六子的攻擊悉數吞下,一邊牢牢吸攝住對方的龍舟,得幾艘白骨龍舟不得不原地打轉,難以駛離。
白虎目冷笑,手掌似非,無形的酷烈刀氣似發未發,于一種玄異的狀態,恰如潛伏的勐虎出爪牙,雖然還未撲還未撲擊,但一切的變化殺勢藏斂起來,反而更增威脅。
蓄勢不發的刀氣同樣牽制住嵇康諸子,令他們心存顧忌,難以放手攻敵。好在四的目的只在攔截眾人,不曾全力施為,玄武更是安安穩穩地盤坐在舟艙,低頭垂目,十指反復翻著占卜殼,再次陷沉思。
卦象不住變化,天意難測,能否阻斷原安仍是未知之數。但不知何故,卦象漸漸顯出一兇險的端倪,似乎應在了他們四人上。
莫非原安還藏了一手驚天殺著,可以威脅四人命?玄武百思不得其解,以四聯手之力,可與合道初階拼幾下,而合道層次的修士盡被一夢黃粱枕制,誰能殺得了他們?
龍舟底部,沙怪的軀無聲無息覆蓋其上,猶如死,不毫氣息。
“再等等,還沒到時候。”燕擊浪暗中傳語,神力鎖住前方的四,任由腳下的龍舟停在原地,隨波跌宕。
青龍四人的氣機至始至終相連,即使面對嵇康等人的攻襲,四元氣罩仍然圓滿循環,不曾出現一點缺口。燕擊浪也就一直未曾發,耐心等待機會。
“原安兄危在旦夕,你怎地還不出手?”謝玄的龍舟上,孔九言一次次抖折扇,急切催促。
“別晃啊,腦袋瓜都被你晃暈了!”從折扇的扇面上冒出兩只眼珠子,四下里一轉,鬼鬼祟祟地道,“一夢黃粱枕那個老娘們太厲害,沒看到在使勁青竹小妖嗎?嘖嘖,好慘!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瞎折騰,腰子吃不消啊,還是識時務為妙。”
孔九言急忙敲打折扇,慨然道:“豈不聞‘威武不能屈,殺以仁?’”
“老夫更聽說過‘窮則獨善其!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孔君子翻了個白眼,回折扇,任憑孔九言千呼萬喚,就是不肯冒頭。
“原安,出金闕圖錄,以免誤了命!”白眉遙遙高喝,龍舟風馳電掣一般沖至,舟頭激起的濁浪雪沫迸濺,轟鳴作響。
支狩真沉默不答,攜著劍迎上,竹劍清鳴一聲,寒芒繞輕旋,將襲至的太神齊齊斬斷。
不知好歹!白眉目一寒,整個人騰躍而起,煉神返虛級數的清氣全力運轉,十指掐訣彈,一道大日金快似閃電,疾而出,散發的芒至剛至,至熱至烈,照得河面一片熾亮,猶如刺眼的反鏡面,視野一時難以見。
朱也在下一刻躍出,指尖的太神仿佛細針雨,無聲無息噴,太神全都收斂芒,變幻,藏在大日金之。同舟的魔修則運轉勁氣,隨時準備趁虛而擊。
支狩真長劍揮出,劍尖流如風,點向大日金。太神雖然悉數形,又怎瞞得過他近乎合道的神力?
但這一瞬間,大日金、太神陡然生變!
至剛至的大日金轉至至的太神,太神化作大日金,互易,剛倒轉,剎那淹沒支狩真的影!
下一刻,散開的白骨龍舟似嗅到腥的氣味,紛紛迅速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