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尋死路!”闌
白眉著支狩真半空中高速掠近的影,眼中閃過一譏誚之。
對方若是一直通過龍舟突進,承的攻襲終究有限。蓋因空間有限,眾多白骨龍舟不可能一堆殺,只能層層分布在外圍,任由他一一闖關擊破。
如今原安沖出龍舟,躍起騰空,等于了所有人攻擊的靶子。
遠,謝玄、蘇久奇等人正急速沖來,卻被更多的白骨龍舟攔在外圍,難以及時援手。
“此子到底還是太年輕啊。殺得急眼,就沉不住氣了。”朱輕笑一聲,笑聲尚未停止,從四面八方來的氣勁焰就如疾風驟雨,掃過半空,集罩向原安,青黑的河面上倒映出繽紛眩目的彩。
支狩真沖勢不改,劍暴漲,猶如颶風勐烈旋,每一劍都在旋轉,每一個旋轉的角度都不相同,猶如風中搖曳的竹葉千姿百態,以妙微的技巧,將襲來的攻擊一一消卸。
“如此劍技,確實難得。”燕擊浪一邊走向白虎,一邊側目了一眼支狩真,好整以暇地評判道。闌
白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厲嘯一聲,整個人倒退而,化作一縷雪亮的刀芒,逃向遠的龍舟。
燕擊浪長笑一聲,此人膽氣盡喪,被生生嚇退,錯過了斬殺自己的大好機會。
上方虛空中,層巒疊嶂的竹海齊齊震,一浩瀚無匹的偉力從竹林深發,一路向外翻滾,所過之,翠竹紛紛震碎齏。
漫天飛揚如雪的竹屑中,一夢黃粱枕凌空信步,緩緩收拳,凝視著對面的竹妖。
萬千竹海,盡被一拳擊潰。
青竹面慘白,婀娜的軀像拼湊起來的碎片,遍布裂紋,一部分化作開裂的竹節。顯然本重創,連基本的化形也難以為繼。
“青竹,不要妄談什麼生死。”一夢黃粱枕對青竹正道,“只有弱者才說生死。因為除了拼自己的命,他們一無所有。罷手吧,青竹妹妹,像你這樣的合道大宗師,理應高立云端,俯蕓蕓眾生的生死。”闌
“不過是強弩之末,拼死一搏罷了。”白眉冷笑道。支狩真的劍雖然消去重重攻襲,但劍勢已衰,劍芒轉暗。以他的目力,清晰看到支狩真口中噴出的,傷勢再度加重。
朱心領神會,兩人同時發力,日、月疾嘯而出,大日金、太神在半空化作一煌煌烈日、一皎皎明月,以恢宏的頂之勢撞向支狩真。
兩人心知肚明,原安的劍太過妙,與其和他玩技法,還不如舍棄一切變化,直接以渾厚的法力強行碾。
支狩真意念一,萌萌噠率先沖出劍,接了一記日、月合擊。
“砰!”猴被撞飛出去,旋即消失在空中,被支狩真收回識海。
日、月雙沖勢稍減,接著擊中劍。
轟然一聲巨響,支狩真勢一挫,劍隨之破滅,他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在半空翻滾,往左側方震飛而出,墜下河去。闌
“撲通”一聲,水浪濺起,點點花浮出,無數蛇蟲洶涌撲來。
第一息!
波濤洶涌,冰涼的漳河水衫,饒是支狩真暗中穿了一件水貍皮的水靠里,仍到徹骨的寒意。
“姐姐說得不對,誰不是蕓蕓眾生呢?”上空中,青竹慘笑一聲,目掠過下方消失在漳水河里的支狩真,攏了攏散的鬢發,緩緩地道,“除了這條命,妹妹我還有其它的東西可以拼一拼呢。”
第二息!
水浪在頭頂上方彌合,支狩真揮劍劃圈,出一圈圈劍氣漣漪,將四周涌來的蛇魚蟲豸紛紛卷,悉數斬滅。
一夢黃粱枕微微蹙眉:“你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再打下去,你怕是基損,再無更上一層、破碎虛空的機會了。”闌
青竹目視對方,幽幽問道:“姐姐,昔日尹炎破碎虛空,拋下你孤獨一生,你心里真的歡喜麼?今時今日,你是否又有一點后悔和不甘呢?”
第三息!
支狩真急速往下沉去,竭力睜著眼,搜尋墨塵風的蹤影。水下暗流洶涌,充斥著森森的寒氣,像一枚枚眼難辨的細針不停往里鉆,甚至向腑滲。好在三殺種機劍胎玄妙霸道,一呼一吸之間,便將滲的寒針氣息絞碎。
一夢黃粱枕默默無語,青竹忽而俯空長笑,笑得大咳不止,鮮不斷溢出角,“姐姐,且看妹妹最后的手段!”
下方,無數翠竹激烈搖擺,漳水河掀起排空巨浪,兩岸河灘發出沉悶的轟隆聲。
岸上宴飲觀戰的眾人不由一驚。
第四息!闌
支狩真仍沒有瞧見墨塵風,他繼續往下疾沉,約聽到河水深傳來一聲聲奇異的呼喊:“歸來……歸來……計蒙……歸來……”
支狩真的心神不由一陣恍忽,仿佛要隨著呼喚聲而去。虛空星辰棋局識海陡然一震,斗轉星移,芒閃耀,他的神智隨即恢復了清明。
狂風大作,氣浪翻騰,河岸紊震,像蘇醒的怒龍咆孝著拱起,向外裂開一道道,不住急速延。地面隨之塌陷,竹林“嘩啦啦”片折倒,花草山石接連沉陷。
眾多賓客大驚失,急忙起,著四周不斷近的裂,紛紛往后避讓。大地悶轟震,宴桌幾桉雨點般傾倒下來,杯碟瓶壇“嘩啦啦”落一地,又被裂開的壑不住吞沒。
一夢黃粱枕素來沉靜的臉上悚然容:“青竹,你要做什麼?”
第五息!
河下的水流陡然變得湍急,無數暗流猶如勐,洶涌撲來,四周水驟增。闌
境開始崩滅了。支狩真心中一凜,一邊以三殺種機劍胎化去水流瘋狂的沖擊力,一邊繼續下沉,搜找墨塵風。
“姐姐瞧不出麼?”青竹聲說道,目亮起一瘋狂的,“我當然是在毀去這片漳水河境。境由我煉取,核心與我心神相連,即便姐姐戰力通神,也阻止不了我吧?”
“何至于此?”一夢黃粱枕長嘆一聲,搖搖頭,“這片境的價值難以估量,你耗費大量心,才將漳水河的支流截來此,無非是想悟古神計蒙的殘魂之,籍此突破。這關系你最后的道機緣,就此親手毀去,不覺得可惜麼?”
地山搖,轟鳴聲此起彼伏,整個竹林境劇烈顛簸起來。
眾人驚奔逃,仿佛置于一個破碎的琉璃皿,虛空“卡察卡察”不斷作響,綻開無數道曲曲折折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