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瑟本以為已經很小心翼翼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結果還是被段和鳴逮了個正著。

的確有那麼點兒被抓包的心虛和尷尬。

即便這樣，晴瑟仍舊強裝著鎮定自若，平靜得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迎上他審視的目，反問：“看什麼？”

段和鳴完全不給任何逃避和裝傻的機會，繼續笑著，挑起眉，直截了當道：“看我。”

話鋒一轉，他還不咸不淡的補了一句：“好看嗎？”

“......”

晴瑟驚訝于他的自程度，覺得很是無語。

索不予理會，懶得跟他閑扯。

于是晴瑟直接將書放了回去，堵上那一小段空隙，擋住了段和鳴那張布滿了浪的臉。

放好手上的書，接著去拿下一本，看了眼編號，是在后的那一排書架。

晴瑟轉過。

余無意間一瞥，剛才還在隔壁的段和鳴，此時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還是那般懶散隨意的姿態，斜靠在書架上，微微頷首，好整以暇的垂眸睨。

晴瑟愣了一下，抿了抿，住那一被他打量的目帶來的不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定的轉。

事實上，段和鳴的確是在打量著。那眼神，明目張膽、肆無忌憚。流轉著最原始的曖昧與，更是一個獵手最原始的征服。

晴瑟的材比例很好，纖細筆直，穿著一條淺藍的牛仔，的設計將的形完的勾勒。上穿著一件娃娃領雪紡襯衫，寬松的下擺別進了腰，盈盈一握的腰圍也凸顯得淋漓盡致。

的頭發很長，烏黑如藻，束著簡單的側邊麻花辮，蓬松的凌。

如凝脂，明眸皓齒。尤其是那雙眼睛，盈盈潤潤，澄澈而靈，像貓。

確實，又純又。

晴瑟踮起腳，試圖將書放上書架，無奈太高，嘗試了兩次，發現放不上去。正準備回頭把手推車拉過來時，忽而一道黑影罩了下來，將團團包圍。

能到男人上那特有的男氣息，混著淡淡的木質香調，雄荷爾蒙分泌得愈發旺盛。

他就站在的后，靠得近，兩人的料似有若無的。

他的胳膊抬了起來，順勢接過手中的書籍，輕而易舉就將書放回了原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拿過書的那一刻，手指過的手背，輕輕的一下，快得來不及捕捉，但還是能到他指腹的溫熱。

晴瑟的手指蜷，僵的收回胳膊。

然而段和鳴同時也放下胳膊，但他卻順勢握住了的手腕。

晴瑟整個人一頓。

還沒來得及做出躲避作，頭頂就盤旋著他戲謔揶揄的嗓音，裹著笑：“學妹這麼乖，還有文？”

的手腕細得仿佛稍稍一使勁兒就能折斷。

在脈搏之，紋著幾朵紅艷艷的彼岸花，帶著朦朧的雨。

霧中彼岸，花葉不相見。

神而悠遠。

這種紅彼岸花在最常見的認知里，被譽為冥界之花，不吉利的象征。

而仔細看，在妖艷的彼岸花之下，的手腕上似乎還有一條很深的疤，凸起的疤痕有點猙獰。

所以文只是為了遮疤？

段和鳴突然有點好奇，為什麼會選擇紋彼岸花在上。

下一秒，晴瑟猛的出手腕，還蓋彌彰的往后藏了一下，并沒有回應他的調侃。

轉過，段和鳴站著沒，兩人的距離靠得實在太近，而他又實在太高，即便的高已經不算矮了，可兩人站在一起，才堪堪到他的肩膀，懸殊太大。

一層層迫彌漫開來。

晴瑟正要開口他讓開時，段和鳴的手拿起了掛在脖子上的工作牌，端詳起來。

工作牌上有的寸照，扎著利落的馬尾，穿了一件簡約的白T恤，一張臉素凈白皙，微微的笑著。

“晴瑟.....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名字.....”他低聲呢喃著的名字，半起眼皮盯著，故弄玄虛的拖長了尾音：“很好聽。”

他的語速很緩慢，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尤其是念名字時，那刻意的放慢語速，總給人一種撲朔迷離的曖昧。

晴瑟覺得渾不自在，將工作牌從他手中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不耐，疏離又禮貌的說：“謝謝學長的夸獎。”

想從旁邊離開，結果段和鳴忽而出雙臂撐在了書架兩側，將晴瑟整個人錮其中。

晴瑟不明所以，回頭看向他。

段和鳴微微俯下，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不僅是之間，更是目匯之。

他的臉就放大在眼前，能清晰的看清楚他幽深瞳孔中，的倒影。

他這張皮囊是真的太過出，也不怪那麼多人飛蛾撲火。

跟他對視時，晴瑟的心跳不控制的了幾拍，沒由來的張局促。

晴瑟下意識別開眼，視線不經意間落到了他的耳垂上。

耳垂上戴著一個很小的耳圈，是銀的。

段和鳴歪了歪頭，無聲一哂，故意做出欠揍的口吻揶揄：“學妹，我兩次分手都有你在，你說，你是不是哪里克我？”

晴瑟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抬起頭正視著他，注意到還殘留在他角的口紅印，終于做不到面無表，臉上流出一抹譏嘲：“學長，正如你所說，這里是學習的地方。所以你不該來圖書館，你該去的地方，是酒店。”

“所以學妹，你承認了剛才在窺？”段和鳴不慌不忙的反擊。

“不好意思，我還在工作，就不跟學長閑聊了。”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跟段和鳴拉鋸，推開段和鳴的手臂，拉著手推車就走了。

從頭到尾沒再看段和鳴一眼。

這還是頭一次有孩子用這種答不理的態度對待段和鳴，尤其是眼中的不屑，滿得快要溢出來，完全不像是裝的。

這也證實了段和鳴的猜想。

晴瑟的確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弱無骨，相反，渾的刺兒。

段和鳴的手指在書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忽而輕笑了聲。

還新鮮。

-

十月底，是商學院的期中考試。

要說大學有一點最好，出了績后，只能在學校的教務系統里查詢，看不到排名，也就不知道自己這次考得到底有多爛。

但也有一點不好，看不到排名，同學們又總是控制不住好奇心。

一出績，第二天，班上就議論紛紛，幾名同學圍著助教不停的打聽排名，無疑問的是，誰是年級第二。

年級第一的話，肯定沒有什麼懸念，除了段和鳴還能是誰。

畢竟人家實力是擺在那的，蟬聯國際奧賽的金牌得主，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一般只會問第二名是誰。

助教被幾個同學纏得沒辦法了，只能將排名拿出來給他們看了一眼。

“第二名還是覃文旭誒。”

“其實覃文旭每一科分數都不錯，但跟段和鳴還是差得好遠，這拉開的距離太大了。其實覃文旭棒的啦，只是對手遇到了段和鳴而已。”

“段和鳴真的好牛啊，大三保研名額絕對非他莫屬了。”

“人家連世界名校top1都沒去，還在意這區區的保研名額嗎？”

偌大的階梯教室，同學們如蚊子音一般的竊竊私語不足以掀起任何波瀾，然而卻一字不落的，無比清晰的落了覃文旭的耳中，他握著筆的手不由自主收。

最后猛的將書合上，揣進書包，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教室。

他離開之后，正聊得如火如荼的幾名同學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覃文旭剛才還在教室里。

不由覺得后悔。

“覃文旭該不會聽見了吧？”

“他會不會覺得我們說他是萬年老二。”

“我們也沒說他什麼吧，我們只是在客觀的討論而已。”

“不會吧，覃文旭脾氣很好的，不會生氣吧應該。我們這是在激發他的勝負呀，讓他更加努力的學習，有朝一日超越段和鳴。”

“哈哈哈，那怕是不可能了。”

覃文旭離開教室后，終于甩開了那些唏噓又充滿了質疑的聲音。

心卻沉重極了。也可能今天，本來就是一個沉重又悲痛的日子。

走到教學樓門口，覃文旭看見晴瑟就站在門口，他知道晴瑟是在等，但他沒想到面前還站著段和鳴，兩人似乎在聊天。

覃文旭皺了下眉，眼里劃過一復雜的緒。

隨后便默不作聲的走出了教學樓，旁若無人的從晴瑟面前走過。

晴瑟看到了覃文旭，便不再搭理段和鳴，忙不迭追了上去。

覃文旭走得很快，大步流星，晴瑟只能用小跑才能追上。

沉默了須臾，覃文旭問：“你跟他認識？”

晴瑟走在他邊顯得有些吃力，氣息微，毫不猶豫說：“不認識。”

覃文旭突然扭頭若有所思的盯了幾秒，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

段和鳴上完課，從教室出來。沒想到又看到了出現在教學樓門口的晴瑟。

站在大樹下的涼，手里捧著一本書。今天穿了一黑，襯得的皮越發的白。

段和鳴突然有點好奇，為什麼總會出現在商學院，明明是系的。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朝晴瑟走了過去。

“學妹，這麼巧。”段和鳴走到晴瑟面前，還很嫻的抬起胳膊懶洋洋的朝擺了兩下手腕，手指間夾著煙，嗓音低沉帶著笑，“又見面了。”

晴瑟聽到段和鳴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

抬起頭，段和鳴就站在面前，咫尺的距離。

前兩次見面，段和鳴給留下的印象著實不好，晴瑟不太想跟他說話，可他都主打招呼了，晴瑟又不可能裝作沒看見。

于是晴瑟對他禮貌點了下頭：“學長好。”

段和鳴邊還有一個男人，被姚倩撞到那一次，這個男人也在。晴瑟猜，應該是段和鳴的好朋友吧。

晴瑟對陸崇也點了下頭：“學長好。”

陸崇對晴瑟笑了笑：“你好。”

“你等人？”段和鳴慢條斯理吸了口煙。

校園里人來人往，再加上跟段和鳴這種風云人站在一起，自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晴瑟覺到無數道目往上砸，頓時局促不安起來。

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段和鳴的距離，點了點頭：“嗯。”

段和鳴因為后退的舉挑起了眉。

隨后見抬起手在鼻子前擋了一下。

段和鳴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煙，他垂眸瞥了眼燃了一半的香煙，那一子莫名其妙的憐香惜玉在蠢蠢。

最后手夾著煙，遞到了陸崇面前，“幫我扔了。”

陸崇很是意外，還是頭一次見段和鳴顧忌生在場所以不方便煙。曖昧不明的沖他笑了笑，不過什麼都沒說，接過段和鳴手上的煙，走到垃圾桶前，摁滅，扔了進去。

正巧這時，覃文旭走了過來，徑直從他們面前走過。

誰能想到，下一秒晴瑟居然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局面的反轉讓陸崇太過驚訝，他走到段和鳴邊，“原來仙妹妹等的人是覃文旭？”

陸崇瞥了眼段和鳴，發現段和鳴正盯著晴瑟和覃文旭看，神難測。

陸崇還是頭一次見段和鳴吃癟，頓時覺得有趣極了。明知道這會兒刺激他就等同于老虎屁，他還是忍不住出聲挖苦：“我還以為在等你呢。”

“.....”

“這麼一看，仙妹妹還的。沒看出來啊，覃文旭這哥們兒平時悶聲不響的，艷福倒是不淺。”

覃文旭走在前，走得很快，本就沒有顧及到還有個生跟著他，晴瑟小跑上去，沒多久就又落了在后，又跑上去，累得兩手叉腰，覃文旭卻全程沒有放慢過腳步。

段和鳴收回了視線，從兜里出了煙和打火機。叼出一煙，單手撥開打火機。

修長的手指攏著藍紅火苗，微瞇著眼。

狠狠吸了一口，微張，寥寥白煙彌漫開來。

“剛不是掐了嗎？怎麼又上了？”陸崇落井下石的看好戲，“到的仙飛了，來苦悶煙？”

段和鳴擰著眉，臉沉，磨著后槽牙一腳踹過去：“給老子滾！”

他是真不知道，他這惱怒的模樣，像極了被到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