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段和鳴以的室友都在上課沒辦法照顧為由,順理章的把拐回了家。
之前聽段和寜說過,說段和鳴住在森林里。
當時晴瑟還以為段和寜在開玩笑呢,榮城哪里來的森林,可是等到了目的地時,才知道為什麼段和寜說他住在森林里。
段和鳴住在郊區,別墅建在了半山腰上,占地幾百畝,種滿了樹,可能現在天冷了,樹葉都掉了,高大的樹木只剩下禿禿的枝椏,從山腳一路到半山腰,這一路全是枯樹,略顯蕭索。
“這是什麼樹啊?”晴瑟趴在車窗上了窗外,好奇的問:“都是一個品種嗎?”
“嗯。”段和鳴點頭,“櫻花樹。”
“哇,櫻花樹。開花的時候一定特別。”一聽說是櫻花樹,晴瑟的眼睛立馬亮了亮,“學長,原來你喜歡櫻花啊。”
能種半山的櫻花樹,肯定是喜歡了。
沒想到啊,段和鳴居然這麼浪漫呢?
結果下一秒,段和鳴否認:“我媽喜歡。”
這里原本是段父段母在住,段母喜歡日本櫻花,基本每年到了花期都會去日本看櫻花,后來嫌麻煩,索把日本櫻花搬回榮城,于是就一口氣種了一大片山的櫻花樹。
再后來,段和鳴搬出來獨居,問他們要了這里,因為這里很安靜。段和鳴才沒有這些心呢。到了花期,放眼去全是一片紅,每到這時候,段和鳴甚至還會有點煩,覺得礙眼。
可這會兒,晴瑟一聽到是櫻花樹時,眼神之中的歡喜和憧憬倒是一目了然。
明明他討厭這些的東西,但好像很喜歡,段和鳴的排斥也莫名其妙一掃而空。
他側頭看了一眼,角下一抹淺笑,漫不經心說:“再過幾個月就開花了,到時候帶你來看。”
這樣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倒像是變了一句承諾。
關于未來。
晴瑟一時陷了沉默,沒有辦法回應這樣的話題。
別說幾個月了,他們的這段關系,可能連幾天都撐不到了。
為了能跟段和鳴多在一起幾天,不惜傷害自己的,上演了一場苦計來博取覃文旭的同。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也知道這樣做很沖且無腦,或許以后回想起來還會覺得自己可笑和稚。
可怎麼辦,就是不舍得跟他分手。以后會不會后悔不知道,至現在并不后悔。
只是生病是一時的事,不可能病一輩子,等過幾天好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所以啊,本回應不了段和鳴的話。
再過幾個月,或許.....站在他邊的人就不是了。
車子穿過噴泉池,再繞過人工湖,最后開進了車庫,那輛大G就停在旁邊。
晴瑟拉開車門下了車,一眼就看到大G車門上的那一條長長的劃痕,愧疚再次涌上心頭,明明上次都說好要來給他的車紙的,結果臨時放了他鴿子。
“學長,你的車.....”晴瑟站在車門前,指了指上面的劃痕,“我現在給你弄吧。”
段和鳴下了車,手里抓著車鑰匙,走到面前,瞥了眼蒼白的臉,“你站都站不穩,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他攬住晴瑟的腰,將打橫抱起,朝外走,嗓音溫和了些許,“等你好了再弄。”
段和鳴抱著晴瑟穿過庭院,走進了屋子。
室的裝修是歐式風,但跟段和寜家比較起來,要顯得低調斂許多,黑白灰的冷調,一看就是男孩子的住所。
一進屋子,穿過了客廳,從廚房的方向飄出來了一飯菜的香味。
家里面有人在。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就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盤菜,還冒著騰騰熱氣。
聽到靜后,將菜放到餐桌上擺好,走去了客廳,看到段和鳴抱著一個生,并沒有覺得驚訝,笑得十分和善:“和鳴回來啦。”
這會兒晴瑟正被段和鳴抱著,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晃了下示意他把放下來,結果段和鳴將的暗示忽視得徹底,抱著徑直走到了餐廳。
中年人替他拉開了餐椅,段和鳴將晴瑟放到餐椅上,向晴瑟簡單的介紹了下:“這是陳姨,來給我們做飯。”
隨后又向陳姨介紹道:“陳姨,這我朋友,晴瑟。”
晴瑟還有點,扶著桌子站起,朝陳姨微笑著:“陳姨好。”
“哎喲快坐快坐,別站起來了,我都聽和鳴說了,你發著燒呢。”陳姨連忙招呼晴瑟坐下,“和鳴老早就給我打電話說要帶你來,讓我做點清淡的。我燉了湯,子虛就得好好補補。”
陳姨就是在老宅的管家阿姨,每天都會做了飯給段和鳴送來。別看段和鳴生得貴,但他倒是一點都不氣,完全不挑食,陳姨每天做什麼他就吃什麼,結果今天一大早段和鳴就打電話過去,專門讓陳姨做點清淡的食,給生病的人吃。
還說要帶朋友回來。
陳姨別提多驚訝了。
陳姨將燉了好幾個小時的湯端了出來,桌子上還有幾個小菜。
段和鳴在晴瑟邊坐下,他拿起湯匙給晴瑟盛了一碗湯,對陳姨說:“陳姨,做完飯了您就回去吧,我這沒什麼事兒了。”
陳姨將廚房收拾好,摘下圍,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道:“和鳴給小姑娘多夾點菜,多吃點兒,小姑娘太瘦了,難怪子虛。”
“我知道,您忙去吧。”段和鳴說。
陳姨走了。
一走出門,就拿出手機給段母打了個電話。
段母一接聽,迫不及待的八卦:“怎麼樣怎麼樣?見到了嗎?”
陳姨并沒有離開,而是繞到了屋后,餐廳的位置有一個大臺,過落地窗能清清楚楚的看見段和鳴跟晴瑟的一舉一,段和鳴在不停的給晴瑟夾菜,不知道晴瑟說了什麼,他居然拿起了筷子夾了菜喂。
陳姨小心翼翼的彎著腰,生怕被發現了,掛了電話,錄了一段視頻,然后發給了段母。
發了視頻后,陳姨這才離開。
給段母撥回去,段母立馬接聽,陳姨說:“太太,您是不知道,和鳴還是抱著這小姑娘進來的。您看了視頻沒有,和鳴喂吃飯呢!”
段母嘖嘖兩聲,笑得十分欣:“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沒想到我兒子還有這麼憐香惜玉的一面呢。過段時間我回去了,一定要見見這姑娘。”
-
“我吃不下了....”
生了病就沒什麼胃口,晴瑟喝了點湯,吃了幾塊湯里的山藥,就飽了。看見段和鳴給夾的滿滿一碗的菜,就更飽了。
“廢什麼話,趕吃。”段和鳴不給任何商量的余地,“我認識你到現在你都發幾回燒了?”
晴瑟努努:“不就兩回....”
段和鳴冷颼颼的眼刀朝砍過去:“你覺得幾回才算多?”
晴瑟啞口無言。
段和鳴也不跟晴瑟廢話了,他直接夾起碗里的菜遞到晴瑟邊,命令的口吻:“張。”
晴瑟見他不是在開玩笑,自然是不敢忤逆的,只能張開,將菜吃進里。生了病味覺就會減退,就算吃再味的食都如同嚼蠟,食之無味。
“要我喂你才吃?”突然這麼聽話,段和鳴不由挑起了眉,帶著幾分揶揄:“早說啊。”
他又夾了菜遞到邊,“來。”
晴瑟被他調侃了一番,臉忽的一熱,往旁邊躲了一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夾菜塞進里,嘟囔了句:“我自己吃。”
段和鳴悶笑了聲,他也沒說什麼,將夾的菜自己吃了。
晴瑟是真的沒胃口,而且這病也沒好利索,雖然沒發燒了,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渾無力,吃著吃著還泛起困來了。
“學長,我真的吃不下了....”晴瑟眼皮子直打架,“我好困。”
段和鳴看了一眼,這一回倒沒有強迫吃飯了,很好脾氣的答應了:“把碗里的湯喝完就去睡。”
晴瑟乖巧的點點頭,端起了碗,將碗里的湯喝了個,喝碗還將空碗展示給段和鳴看,“你看,我喝完了。”
段和鳴彎起角,沒忍住樂了。
晴瑟這模樣實在可,就像是求夸獎的小孩子一樣。
他抬起手了下的腦袋,竟然真的耐心夸獎道:“嗯,很棒。”
說罷,他放下筷子站起,再一次將晴瑟抱了起來,“去我房間。”
“......”
明明知道他是想抱去他的房間睡覺,可他這句話,怎麼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睡覺....好像了不一樣的睡覺。
讓晴瑟臉上的溫度更加猖狂了幾分。
直到抵達段和鳴的房間,段和鳴將放在床上。上穿了件羽絨服外套,然后就是自己的睡。
段和鳴將的外套下來放到沙發上,給蓋好被子,接著,找出了遙控把窗簾合上。
窗簾太過遮,一合上,明亮的房間霎時間陷了一片氤氳的黑暗。
“你睡吧。”段和鳴低聲說,“醒了我。”
說罷,他離開了房間,并且關上了門。
事實證明,睡覺...就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雖然平時段和鳴的確滿話,吊兒郎當不著正調,可該正經的時候絕對不含糊,是晴瑟想得太多了。
躺在段和鳴的床上,心跳得越來越快。
稍稍一翻,床單上那淡淡的香味就撲鼻而來,每一都布滿了段和鳴的氣息。
這段關系,讓終于有了一點實,是真的融了段和鳴的生活。
他帶見朋友,帶回家,照顧,甚至剛才,還喂吃飯。
其實他同樣也滲了的生活。
他讓到了,歸屬。
晴瑟的思緒萬千,想了太多太多,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房間里很安靜,床很。
這一覺,晴瑟睡得很踏實,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一覺睡到了下午六點。
等醒過來時,房間里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也不知道天黑了沒有,只知道睡了一覺,覺好多了,鼻子不堵了,頭也不昏了。
緩緩坐起,朝窗簾那邊了一眼,窗簾外似乎有的。
下了床,地上鋪著一層地毯,踩在上面,像踩在了棉花上。
輕輕拉開窗簾,過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白茫茫的景。
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
晴瑟一看到雪,眼睛猛地一亮,驚喜萬分。
拉開落地窗,跑去了外面的大平層,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應該是才下不久。
走過的地方,留下了小小的腳印。
踩在上面,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天空中,麻麻的雪花飄落,不一會兒就落滿了全。
大平層上也種了不綠植,其中還有一顆圣誕樹,只是上面并沒有掛任何裝飾品,圣誕樹被染上了一層白霜。
晴瑟彎下腰,蹲在地上,抓起了一把雪。
將雪輕輕上臉頰,明明寒意刺骨,但仿佛一點都不覺得冷。
喜歡雪,很喜歡很喜歡。
雪很干凈,也很治愈。
曾經被校園霸凌,同班有一個生帶頭針對。
高二時,有一次,從那個生面前經過,那個生便毫不客氣的朝吐唾沫,臉上充滿了鄙夷,辱罵道:“還真是一氣飄過來,真惡心。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
在單親家庭中長大,這已經不是什麼。媽媽長得溫婉漂亮,每次來學校開家長會都會引起一片轟,甚至還有的單親父親會主上前要媽媽的聯系方式,久而久之,那些刻意針對的人就開始傳媽媽做的工作見不得,是在外面賣。
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晴瑟向來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可只要涉及到的母親,晴瑟絕不能容忍。
怎麼詆毀都可以,詆毀媽媽就是不行。
于是直接走到那個生面前甩了一耳:“放干凈點。”
那個生似乎沒料到向來安安靜靜好欺負的晴瑟會突然手打人,生也不是好惹的角,被打了,火氣瞬間發,將晴瑟拽去了廁所,一掌呼過去,晴瑟踹了一腳。
又悶聲不響的挨了一腳,生就更氣了,再加上晴瑟孤軍戰,生的小姐妹們將晴瑟圍住,扯著的頭發讓彈不得。
那個生連連扇了好幾個掌,像是還不解氣,上課鈴的打響,的報復這才不甘不愿的作罷。
晴瑟的頭發被扯散了,校服皺皺,臉也腫了。
沒有回班上課,而是跑了出去。
跑到了教學樓后的一個角落躲著,那里沒有攝像頭,墻上長滿了爬山虎。
坐在墻角,盯著地面發呆,臉很疼,疼到麻木。
墻角有一個小小的,一只小貓從里鉆了過來,它似乎不怕人,一瘸一拐的爬到了晴瑟旁邊坐下,蜷一團,舐著上的跡。
晴瑟了小貓傷的。
小貓骨瘦嶙峋,上臟得看不出。.七
“你也被欺負了嗎。”
從校服兜里掏出了一包紙巾,將小貓的用紙巾簡單包扎了一下。
小貓氣若游的“喵”了一聲。
那天,和一只傷的小貓呆了一下午,直到放學才離開。
的臉還沒有消腫,不敢回家,怕媽媽看到紅腫的臉會擔心。在外面游,最后走到了離家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廢棄公園坐著。
下午下了好大一場雪,路面積了好厚一層。
于是便抓了一把雪,敷在臉上,試圖以冰敷的方式來消腫。
不知道敷了多久,冷得牙齒打,手指冰涼,直到臉上的紅腫消散不,這才敢回家。
媽媽問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說了謊,說在同學家寫作業,媽媽并沒有懷疑,也并沒有看出來臉上的異樣。
不知道,那時候媽媽的眼睛已經出了問題。
那只小貓,經常出現在墻角,那里似乎是它的避難所,從那以后,也了的避難所。
不開心的話就會去那里躲著,給小貓帶食過去。小貓漸漸胖了一點,經常窩在的腳邊打瞌睡,發出呼呼的聲音,會在一旁堆一個小小的雪人。
就這樣,有了第一個朋友。
直到媽媽過世,無法再繼續上課,打算休學回家一段時間,回到學校收拾東西,離開前還不忘去了們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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