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蹲守在門口，目放空。

與他排排蹲的其他師兄弟好不到哪里去。

一個兩個都在懷疑人生。

唯獨溫翹怡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坐在景和邊，慨，“小師妹可真厲害啊，是我來到宗門以來，見過的最厲害的一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從金丹初期進階。”

“……”

別說了，更難了。

他們來宗門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就拿大師姐來說，近二十年了，都還是個金丹初期呢呢，小師妹竟然都要超過了。

五師兄手里抓著一把谷子，喂自己的神吃著，“六師妹看到小師妹這樣，就沒有覺得不舒服？就沒有一種嫉妒？羨慕？”

溫翹怡撇了撇，“五師兄說什麼笑話呢？小師妹就是明天了元嬰期我也不會嫉妒。”

自己什麼料，還是清楚的。

自己能夠筑基都是用靈丹妙藥堆出來的，真讓靠自己的天賦修煉，再修個十年說不定還只是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

爹娘送來劍衡宗，本就是因為從出生就弱多病，有算命的斷言活不過二十，爹娘為了讓長命百歲才狠下心送來劍衡宗多。

修煉從來不是為了飛升，只是想健健康康的多活幾年。

整個靈山峰上方，又是烏云布，天一下子暗了下來。

整個劍衡宗的人都瞧見了此異象，紛紛猜測又是哪位同門要進階了。

四師兄景和進階沒多久，多數都是猜靈山峰的大師姐。

當知道是那位新門的小師妹后，所有人都震驚了。

潯崧長老哪里帶回來的逆天徒弟。

人家進個階覺比登天還難，怎麼到了他這個徒弟上，好像鬧著玩似的？

勤學苦練的白松霖聽聞靈山峰的小師妹又進階了，當即險些吐出一口來。

一想到自己當初怎麼說的，恨不得挖個地鉆進去。

師兄拉著他去了劍衡宗外面看熱鬧，說要圍觀見證劍衡宗的天才進階，沾一沾靈氣。

白松霖一開始還很不愿。

然而當他真到了靈山峰，就全然忘了自己不愿意來。

頭頂是烏云滾滾，而四周確實彌漫著濃郁的靈氣，踏進靈山峰的那一剎那，只覺得整個人都輕盈不。

靈山峰的空地上坐著不其他峰的弟子。

各個都是閉目養神，專心打坐。

這一定便是十天。

出來后，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六師姐手舞足蹈地描繪著，定期間，靈山峰靈氣四溢，整個劍衡宗都說小師妹是天命之人，是整個劍衡宗最有可能飛升的年輕一輩。

潯崧帶去見了掌門，連帶著幾位長老執事都在，眾人看的眼神熱切且激，掌門更是傳給了一件飛船法寶，說是能夠在天上飛行，日行千里。

掌門連帶著其他人皆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關心修煉苦不苦，累不累，需要什麼都盡管開口。

更是說要特地為開啟后山境，讓進境里面去歷練。

還是潯崧打消了掌門的念頭。

剛進階到金丹中期，進什麼境，還是要閉關修行，打好基礎最重要。

怕他們過分關切的態度給姜茶茶帶來力，潯崧沒重復讓不要將掌門他們的話放在心上，穩扎穩打著來。

修煉絕對不能急于求。

姜茶茶沒有進境，思來想去說想在后山進行閉關。

后山靈多，但有攻擊力的靈不多，還是整個宗門靈力最充沛的地方，潯崧沒什麼猶豫的就答應了。

掌門那邊只需要說一句。

而這一閉，就是三年多未曾踏出一步后山。

這三年來，劍衡宗大大小小發生了不事。

仙門招募弟子，說不會再收徒弟的潯崧，還是又收了一名弟子。

飄然而至靈山峰。

出關后所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的師弟。

男子不過是十八九的模樣，束著高馬尾，黑勁裝勾勒出充滿蓬力量的軀，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颯爽來，他眼眸璀璨奪目，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顯得笑容張揚而明，“這位想來就是七師姐了。”

這時還不知眼前的人是師父收的弟子，聽聞他喊自己七師姐，只當是其他峰的新弟子隨著靈山峰的排行喊了一句。

客氣點了點頭，不多說。

比著一個陌生，不知名的師弟，更想見的是師姐和師兄們。

不過，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底只覺得有些悉。

姜茶茶飛速瞟了他一眼。

在哪見到過，又想不起來。

直到一只如火焰一樣的狐貍竄出來。

眼前眸堅毅且清亮的人頓時和多年前倒在草叢里生死不知的年重合。

恍然，原來是他。

男子看神，驚喜問道：“七師姐是不是記起我是誰了？”

姜茶茶頷首。

他抿，一笑，俯抱起地上的小狐貍，語氣親昵：“多年前，我為了家中病重的父親上山采藥，結果遇到了豺狼，倉皇逃命時不幸滾下了山坡，樹枝劃得滿是，拖著重傷的走了一段距離，就再也走不了，暈過去前，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朦朦朧朧間，我就聽到有說話的聲音，知道有人救了我，來了劍衡宗拜師，我才知道原來有些緣分是冥冥之中自由注定，六師姐認出了我，提起當年之事，我才知道七師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姜茶茶不敢居功，角噙著一抹淡笑，“我什麼都沒做，是大師姐喂你吃的丹藥，要說救命恩人也當是大師姐南鳶。”

“我都聽六師姐說了，是師姐你發現了我，要不是你，大師姐他們本就注意不到我，說來說去，我的救命恩人還是七師姐。”男子跟著，篤定的語氣說道。

姜茶茶：“……”

現在的人都怎麼回事？

自己什麼都沒做，一個兩個都非要認當救命恩人？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一直銘記著七師姐的恩，就等著有朝一日，能夠報答七師姐的救命之恩。”

姜茶茶：“師弟言重了，我并沒有做什麼。”

“對師姐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一輩子沒齒難忘，我聽六師姐說，我懷中的靈狐當年還傷了七師姐。”

他語氣愧疚。

“原想著見到了師姐就向師姐賠罪的，可是不湊巧，我知道這些的時候，七師姐已經在閉關，現如今師姐出關，我定然是要償還恩，彌補過錯。”

疏離扯了扯角，還想說什麼，一抬眼便看到不遠往劍而來的人，登時粲然一笑，顧不上邊絮絮叨叨的小師弟，疾步迎前去。

“小師妹！”六師姐從長劍上跳下來，跑著過來，香香的小師妹抱了個滿懷。

還想像以前一樣把人抱起來轉圈圈，赫然發現小師妹比自己還要高，自己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抱。

懷里抱著只小狐貍的男子，瞧著兩人親親熱熱抱在一起，眸瞬間沉了下來，瞧著溫翹怡的手圈著的腰，眼底更是如深海一樣幽暗深邃。

懷中的小狐貍吃痛，了子。

修長的指節著它的前肢，小狐貍敏銳察覺到危險，不敢再一下。

等們過來，他頓時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來，沖們甜甜一笑。

溫翹怡抱著的手臂，往男子這邊來，“這位是我們的小師弟，你們已經認識過了？”

姜茶茶：“我們的小師弟？他拜師父門下了？”

“是啊。那個不稱職的小老頭當初說再也不收徒，結果還是收了小師弟，你說說他，收就收唄，收完云游去了，導致小師弟現在還沒開始修煉。”一陣念叨。

等碎碎念說完，他才接話。

語氣如常。

沒有抱怨，沒有失落。

“師父臨行前給了我許多修煉用的籍和功法，是我自己不夠聰明，天賦不夠，這才沒能引氣，和師父無關。”

聽他如此乖巧地答話，溫翹怡不好再說潯崧，轉過來寬他，“修行天賦很重要，機緣同樣重要，你七師姐曾和你一樣，來了兩年也不曾學會如何凝氣聚靈，然而就在一次境試煉中，偶然得了一顆妖的金丹，從煉氣期突破到金丹期，說不定你和小師妹一樣，等的就是一個機緣。”

他雙眼彎出好看的弧度，目鎖著姜茶茶，“早就聽聞七師姐的大名，我不求能像七師姐一樣，能達到七師姐一的修為，我就心滿意足。”

“要求哪能這麼低。”溫翹怡啞然失笑，“師父都說了你有天賦，慢慢來吧。”

溫翹怡讓他自己先去忙，拉著姜茶茶往他們住的院子里走。

同姜茶茶說了這三年來，劍衡宗發生的許多趣事，姜茶茶問及師姐師兄他們去哪了，溫翹怡這才噘著道：“下山除妖去了，怕我拖后不肯帶我。”

“師父云游，師姐他們肯定是考慮著靈山峰不能空了，這才讓師姐留下，還好師姐沒去，要不然我出關連個認識的人都見不到。”

溫翹怡心里這才舒坦一些，“想師姐沒有？”

姜茶茶重重點頭，“嗯，最想的就是師姐。”

不釋手著小師妹的臉頰，細膩，如剝了殼蛋，手很好，“閉個關出來，怎麼似是抹了？”

說話瞧著也比之前更落落大方，完全不復當初小哭包的模樣。

“長那麼幾歲。”掐著小拇指的指節，比個高度出來，“人自然就更懂事一些。”

修煉，長得不止是修為，還有心境。

曾經接不了的事，如今反過來細想，簡直是不足掛齒。

溫翹怡瞧著可可的模樣，頓時失笑。

姜茶茶驟然想起來一件事，“忘了我問小師弟什麼。”

“小師弟可有一個好名字。”

“嗯？”

“姓言名玨。”

瞧見眼底的茫然，溫翹怡這才道：“你閉關不知道外界的事，據傳，幾年前魔界部發生分歧，昔日的魔王被人殺了，一位年取而代之，登上了魔王之位，掌控著整個魔界，新魔王就什麼言玨。”

“說起來，因為小師弟的名字，還發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說到這自己先笑得前俯后仰，笑夠了才繼續說：

“小師弟剛來的時候，正巧是關于新魔王的一些事在修真界廣為流傳。

他一說自己言玨，那些同他一同爬上登仙梯的新弟子，當即有人喊了聲大魔王，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看過去，不約而同后退兩步，獨留小師弟一人抱著小狐貍在風中凌。

幾位領他們門的師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大魔王，立馬拔劍敵，結果發現是場鬧劇。”

姜茶茶想到那個畫面，不莞爾一笑。

“還是小師妹好啊。”溫翹怡雙手枕在腦后，仰躺在榻上慨，“靈山峰大大小小的事宜都在大師姐上，本沒時間陪我玩，其他幾位師兄簡直是太沒意思了，有些話和他們說，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手肘撐在桌上，托著腮，促狹問：“四師兄呢？和四師兄說話也覺得沒意思？”

“當然……”溫翹怡一回頭，就對上含笑的眸子，哪里不知道是在調侃自己，立馬起，隔著桌子撓，臉頰上如涂了胭脂一樣，道，“好啊，小師妹學壞了。”

姜茶茶連忙往后躲，還要留意著，不能到，摔著六師姐，“師姐這是承認自己對四師兄不一樣了？”

鬧夠了，溫翹怡心底的了些許，這才雙手捧著臉，聲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兩只眼睛看出來的。

“應該沒有誰看不出來吧？”每次四師兄眼睛都要黏在六師姐上。

“這麼明顯？”溫翹怡慌了，小師妹閉關前就知道自己對四師兄不一樣，四師兄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每次遇到危險，四師兄都第一時間護在師姐前，師姐讓四師兄往東四師兄從來不會往西，再加上他修為高，長得好看，脾氣好，說話又好聽，多年來潔自好，話本子都說了這種人可遇不可求，換做任何人都會心吧。”

門外，端著湯盅的人，聽到這一番毫不吝嗇稱贊的話，當即就冷了臉，四師兄千好，萬好，換做任何人都會心，這些人中還包括？

他不聲退出庭院。

屋的兩人都不知有人曾來過，說得熱火朝天。

“四師兄的確如小師妹說的一樣好，別說劍衡宗，就是其他門派的修，都有垂涎四師兄的。

溫翹怡不是個扭的人，尤其是在信賴的小師妹跟前，更沒有必要否定，趴在小桌上悶聲道：“他很好是沒錯，可你覺得四師兄會喜歡修煉修煉不行，脾氣脾氣不好，除了長得好看，有點錢，沒其他優點的我嗎？”

姜茶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的話，還是該同四師兄。

六師姐這般明的一個人，讀的話本子能堆滿一間房子，是看過了就忘了？半點都沒有讀進去嗎？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溫翹怡不自然了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什麼不對啊，“我也沒很差勁吧。”

小師妹同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師姐就沒有覺得六師兄對你很不一樣？師兄并不是對誰都有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我來宗門這麼久，只看到四師兄對師姐言聽計從，也只看到四師兄對師姐笑得最開心……”

“你是說……”溫翹怡震驚到失了聲，找回自己的聲音，吞咽了一口唾，“你是說四師兄對我……他不是只拿我當妹妹？”

“到底是妹妹，還是心上人，師姐下次見到四師兄稍稍試探一下，就能明白了。”

溫翹怡上說著不可能，角的弧度卻是不控制地往上揚，“那我就小小的試探一下？你說該怎麼試探？”

“師姐看了這麼多話本，總不會是白看的吧。”

言玨端著湯盅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靜坐了有半個時辰，的那番話不住在耳邊回，周的氣越來越低。

他一揚手，房門大開。

腳邊的小狐貍不控制飛了出去。

房間布了一層結界，他召喚出一個有他掌大，頭上頂著兩個角角的……小青龍。

骨節分明的長指提著它的尾，將它倒立著，左右晃了兩下，沉沉問道：“丑東西，你不是說我們有許多世的緣？為何會對別人心，眼底沒有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