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原諒我。”
“你把當誰的替了,柳夢嗎?”太後抬眸看了一眼牢房的小窗戶,從外麵招進來,將牆麵分一明一暗的兩麵,“你說讓你心的是在山裏救了你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是誰?”
鍾允看著手上的白玉蘭簪子,低聲答:“江琇瑩。”
即使後來,柳夢冒名頂替,說是救的他,即使穿戴梅花,把自己裝造了“梅花仙子”,他也沒對過心。他以為是,以為他對了心。
太後又問:“你現在喜歡的人是誰?”
鍾允答:“江琇瑩。”
太後:“你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又何來替一說?”
“要說冒牌貨,那柳夢才是冒牌貨。”
鍾允聽著太後的話,堵在心底的一團霧豁然開朗,他喜歡江琇瑩,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
他往後退了一步,跪在地上給太後磕了個頭:“請您一定,一定長命百歲。”
太後是他最親的親人,是他的主心骨。
太後把鍾允從地上扶起來:“哀家的黎王,小恒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看見哀家沒了,該多傷心,哀家要多活幾年,等小恒回來。”
黎王鍾恒。
鍾允低低嗯了聲,他心裏知道,黎王十六年未歸,兇多吉,親人們願意相信奇跡罷了。
太後被張嬤嬤攙扶著出了牢房,剛拐過彎避開鍾允的視線,一大口就吐了出來,染紅了大半張帕子。
太後回了壽安宮,在宮門口看見江琇瑩:“琇琇怎麽沒跟王妃一塊出宮?”
江琇瑩往太後來時的方向看了看:“世子究竟有沒有的法子?”
太後握了下江琇瑩的手:“他還不至於在一個小小的林家麵前栽跟頭,再不濟,哀家手上有先帝賜的一張免死金牌,怎麽都會保下他的。”
那免死金牌何其珍貴,世間獨一張。
江琇瑩:“我想去見皇上,替世子解釋一二。”
太後:“王妃去見皇上了,你別去了,就算要去,也要等一等。”
鄭楚雪站在書房門口等待通傳,眼前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裳的子從裏麵走了出來,後跟著幾個小宮,是柳夢。
柳夢看了看鄭楚雪,目在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王妃依舊這麽年輕漂亮。”
鄭楚雪年輕時是出了名的人,那時還不像現在這樣,不管見了誰都是一副眸冰冷的模樣,也是笑的。
柳夢:“王妃是來給世子求的嗎?”
鄭楚雪:“他是我兒,兒子出事,作為母親,自然著急。”
不與柳夢多說什麽:“柳貴妃應當是站在林家那邊的吧。”表明了兩人的對立立場。
柳夢笑了一下:“那林賀文又不是我的親表弟,林家除了有錢,半分勢力也無,我何必為了林家得罪黎王府,王妃不必對我橫眉冷對。”
柳夢隻是沒想到,鍾允竟真的會殺死林賀文。
柳夢從始至終針對的都是江琇瑩,並不想鍾允出事。
隻要鍾允一天不知道兩年前冒名頂替的事,就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不為用,也不會害。
柳夢沒再跟鄭楚雪多說什麽,隻是,皇帝與鄭楚雪之間的那點舊讓不爽。
皇帝年輕時慕鄭楚雪,要娶當皇子妃,可鄭楚雪心裏隻有黎王,對皇帝的視而不見。
皇帝厚待鍾允,除了因為鍾允是黎王的兒子,怕別人說他苛待前朝太子一脈,說他的皇位來路不明,還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鄭楚雪,因為鍾允是鄭楚雪的兒子。
書房裏的小太監出來傳話,請黎王妃覲見。
柳夢回了後宮,柳夫人急匆匆趕來,說史臺的江大人一早遞上去許多折子,全是彈劾柳家的。
柳夢不在乎林賀文的死,也不在乎林家,但柳家是站在林家這邊的,一早柳尚書就見了皇帝,提議嚴懲鍾允,以正國法。
柳夢的父親任職戶部尚書,是油水最多最容易撈錢的職位,前任尚書就是因為貪汙賄被革職的。常在河邊走,不可能不鞋,柳尚書手上並不完全是幹淨的。
再加上前不久,柳尚書強搶了一個良家子當小妾,死了那子的父母親。
柳夢:“父親做事一向小心,史臺的人再怎麽咬,他們沒有證據,做不得數。”
柳夫人皺著眉:“那位江大人說他手上有證據。”
柳夢:“史臺的江大人,江佑安嗎,唬人的吧,他哪裏來的證據。”
柳夫人低聲說道:“江大人私下裏見了我,說,隻要黎王世子沒事,這些證據就不會被呈到前。倘若柳家執意為林家撐腰,就不好說了。”
柳夢本也本來就不想為了林家傷到鍾允,江佑安來了這麽一出,算不得什麽壞事。隻是,江佑安是怎麽拿到的證據?
江佑安的確沒有查案搜證的能力,架不住天降正義。
他今日一大早打開房間門,看見地上躺著一個盒子,裏麵裝的就是柳尚書的罪證。
他知道鍾允是為了江琇瑩殺的人,猜出來有人把這些罪證送給他,就是為了借史臺的彈劾柳尚書,保鍾允。
朝中除了鍾允,江佑安猜不出來,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能耐抓到柳尚書的把柄,這些罪證應當是鍾允的人送過來。
江佑安來到皇宮,看見江琇瑩站在宮門外麵,旁邊跪地大哭的林母正抱著的,讓償命,讓鍾允償命。
林母哭天搶地,裏還在罵:“黎王世子囂張跋扈,殘忍暴戾,濫殺無辜!”
“他殺人不眨眼,害得我兒首分離!”
一旁路人議論紛紛。
“雖說那林二公子紈絝,但他罪不至死啊,黎王世子這就把人殺人?”
“林夫人,好好的,黎王世子為什麽要殺你家公子,總得有個緣由吧。”
“就是啊,要是無緣無故殺人,那不就了殺人魔了嗎。”
林母了把眼淚,眼裏帶著刻骨的恨意:“鍾允在殿前說,我兒了太後賜給他的平安扣。我們林家又不缺錢,犯得著別人的東西嗎,借口,都是借口!”
“鍾允就是一個天生的殺人魔,他殘忍暴戾,他該死,他該死無全!”
有心的路人被林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可憐樣迷了,不由地站在了林家這邊:“黎王世子著實暴戾了。”
“隨便就把人的頭砍了,那是惡魔吧。”
還有大人在連唬帶嚇地叮囑自己的孩子:“要是在街上看見黎王府的馬車,看見黎王世子,一定要躲遠點,殺人魔會吃人,看見你就要把你吃了。”
江佑安把江琇瑩帶到一旁:“這兒這麽,你來做什麽?”
江琇瑩:“我要等著求見皇上,說清楚鍾允殺林賀文的真正原因。”
江佑安:“世子不會有事的,太後、王妃,還有他自己,三方勢力,輕而易舉就能保下他,林家本不是對手,那柳家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不會為了保林家把自己搭進去。”
江琇瑩抬眸看著巍峨的皇宮,耳邊是林母的哭聲和路人的議論聲:“他不應該因為我承這些罵名。”
他不肯對人說出殺林賀文的真正原因,必然是為了保護。
雖然不他,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好人,倘若他們之間沒有從前的種種,是很願意結這麽一個朋友的。
江琇瑩正要準備進去,看見皇宮大門緩緩打開,鍾允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竟然這麽快就了。
林家人也看見鍾允了,林母從地上站起來,氣得大聲哭喊:“你是怎麽出來的,怎麽出來的?!”
“你殺了人,怎麽還能出來,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_-!與-_-!在-_-!線-_-!閱-_-!讀-_-!
趙安走過來:“林賀文了太後賜之,犯的是大罪,被世子抓到,拒不承認,還出手傷了世子,世子才失手殺了林賀文。”
林母聽了這番解釋,氣得心口不斷起伏,險些不上氣來:“胡說,不可能,我兒不可能東西。失手殺人,失手能把人的頭從脖子上砍掉嗎?!”
趙安:“這是聖上的意思,林夫人就算得了麵聖的機會,聖上依舊還是這個意思。”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皇帝是有意保鍾允了,林賀文的命案就這樣了。
林母哭得昏厥過去,林父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再這麽糾纏下去,林家討不到好。
三個太監從宮門裏出來,其中一個手上拿著聖旨。
聖旨的意思如趙安所說。
最後,聖上念著林家已逝的林丞相的舊,給了林家一個五品職,準許林家從庶子裏麵挑出來一個,記在林家主母名下,可以作為嫡子繼承家業和職位。
林家不缺錢,缺職,皇帝這番對林家的安算是有誠意的。
倘若林家人繼續鬧,最後怕連這五品職也沒有了。
天命不可違,林父接了聖旨,扶著林母,帶著林家一眾人走了。
圍觀的恩路人散去,黎王世子殺人案就這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落下帷幕。
鍾允毫發無傷,除了屁上挨了二十大板,有點痛。
他走向江琇瑩,看見上穿著一件他沒見過得淺黃裳,那抹黃又淺又,像春天樹枝上出的第一片芽,幹淨得像是被水洗過,再沒有比這更好看的了。
江琇瑩看了看鍾允,觀察了一下他的臉,他臉上隻有熬了夜的疲憊,不見憔悴,上的裳也很整潔,放心了些,起碼他沒在牢裏太大的罪,不用太愧疚。
問道:“真沒事了嗎?”
這畢竟是人命案子,竟然這麽快就解決了,有點不敢相信。
鍾允對江琇瑩笑了一下:“沒事了。”
見不大放心的樣子,鍾允看了江佑安一眼:“不信你問你兄長。”
江佑安不想跟鍾允多說話,隻嗯了聲,算是回應。
江佑安想到了什麽,把鍾允拉到一旁,哼了一聲:“你讓人把柳尚書的罪證給我,就不怕我真拿出來,治了柳家的罪?”
他從江琇瑩那知道,鍾允十分喜歡柳夢。
江佑安是史臺的人,史臺的職責就是糾察、彈劾員、肅正綱紀,柳尚書有罪,當治。私心裏,他還想給妹妹出口氣,滅滅柳家的威風。
怕就怕鍾允為了保護柳夢,偏袒柳家,把那些罪證收回去。
鍾允:“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你想怎麽用都是你的自由。”
江佑安不大敢相信:“此話當真?”
鍾允:“我怎麽樣也不敢哄騙大舅子。”
江佑安反應了一下,大舅子是誰,誰是大舅子,反應過來是在說他,又哼了一聲:“從前怎麽不見你這麽喊,如今倒熱絡起來了。”
“房花燭夜那晚,你把我妹妹一個人留在房裏,自己跑去皇城外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