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膽子小
“曹將軍應該多要些……”許驕說完,耐人尋味笑了笑,口中卻戛然而止。
曹復水想聽說。
偏偏不說了。
反正不急,急得是曹復水。
曹復水不知葫蘆里賣得什麼藥,心中一頓窩火,你特麼倒是說啊!許驕的話說到一半,曹復水仿佛嚨卡了魚刺一般,明知對方是故意言辭引他上鉤的,但他還是忍不住上鉤。可對方就是不開口了,又好像忽然對他營帳中的沙盤充滿了興趣一般,一面握著手中的鞭子,一面饒有興致得繞著沙盤,邊走邊看。
曹復水窩火。
關鍵是還看得認真,還不時問,曹將軍這綠的旗幟和紅的旗幟有什麼區別,黃的旗幟呢?還有黑和白的?
無論許清和有沒有罷,是不是在朝中,都算是天子邊最信賴的臣子,也是最得清天子脾氣和心思的人。
他要餉的折子遞上去很久都沒有靜。天子既沒說準,也沒說不準,也沒遣人問一聲,整個折子就似石沉大海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
唯一來過問的人就是許清和。
許清和來北關城,到底是天子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意思,曹復水也不準,只能耐著子回答。
結果對方臉皮夠厚,問完旗幟問標識,問完標識問刻度……
曹復水憋了一肚子火,你特麼千里迢迢來北關城,就是為了來看老子的沙盤嗎!
終于,許驕又要開口時,曹復水看準時機搶先道,“還請相爺賜教!”
許驕并未轉,而是手中的鞭子悠悠指了指沙盤上的北關城,“曹將軍你看,北關城的腹地這麼大,又同爾接壤,周圍城池零星,大片都是荒漠……”
許驕還未說完,曹復水臉已經耷拉下來。你大爺的,再裝你看不懂沙盤!沙盤上一個字都沒寫,看不懂沙盤的人,是不會這麼確指向北關城的。
曹復水心里又忍不住問候了許驕一聲。
許驕嘆道,“但相反,南順同蒼月,長風兩國之間的邊界,天然隔了一條沱江,算是天塹,所以慈州駐守的將士以水軍為主。所以,除了慈州之外,南順國中駐軍大都分布東北,西北,西南,東南四。其中西北,西南,東南這三的邊關平穩,有,唯有曹將軍所在的北關城駐軍與爾接壤。所以,除了慈州駐軍之外,南順駐軍大半都在曹將軍麾下,我才說曹將軍你要了,你應當多要些,至要超過西北,西南,東南三駐軍的總和才對……”
曹復水臉一,“許相到底想說什麼?”
對方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但最后那句超過另外三駐軍總和,分明讓人目驚心!
許驕繼續用鞭子指了指北關城以北的廣闊區域,悠悠道,“爾一族,驍勇善戰,逐水草而生,國中部落諸多,今日這一個部落南侵,隔兩日走了,改日又換另一個部落來,鄰近諸國多其苦,尤其是遇到寒冬,更會頻頻南下擾。這其中,以燕韓,長風,蒼月最甚,而南順地偏南,爾一族最不習慣這邊的氣候,曹將軍要翻翻臨近諸國百余年來的歷史,就會知曉,爾南下擾南順的概率是最小的,不及鄰近諸國的二十分之一……”
曹復水臉越漸難堪,“許卿和你到底什麼意思?”
許驕拿起沙盤上的綠旗幟,逐一向東北(北關城駐軍),西北,西南,東南此,看得曹復水臉越來越白。
許驕終于完,還不忘特意數了數,但是眼一看都知曉北關駐軍的綠旗幟最多,就算北關城腹地最遼闊,但度都高于另外三,更無需說總數碾其他幾。
等數完,許驕才道,“曹將軍你看,西北,西南,東南幾多無邊關,這幾的駐軍都是用來維持國中安穩的,一旦國中出事,這幾的駐軍很難調,只有北關城的駐軍才有余量,可供調度……”
“說人話!”曹復水臉已經難堪到了極致。
許驕笑道,“所以,曹將軍你開口要多軍餉,陛下都會給,不會不給。所以我方才才說,曹將軍你要了,應當多要些……”
“許清和!”曹復水先前就一直強忍著,手按佩刀,盡量不發作,但眼下已經忍不住拔出佩刀!
他的方才的話,分明在變相說他手持重兵要挾天子!
這種話能說嗎!
曹復水徹底惱了。
營帳有拔刀的靜,營帳外,駐軍將士和許驕的侍衛也都紛紛拔刀相向,勢若水火。
遠的彭秦云驚得眼珠子都險些落出來。
剛遲疑,是否要上前幫忙,周圍的駐軍拔刀看向他。
喲,還真拔刀啊。
彭秦云自覺退了回去。
這看起來還不如繁城牢獄安全呢!
營帳外,兩方僵持著,沒有更多靜傳來,兩方都不敢,也不敢收刀。
營帳,許驕卻慢悠悠上前,拿鞭子將曹復水的佩刀懟回原,“話還沒說完呢,曹將軍先別著急發火……”
曹復水怒目看他。
其實他也知曉許清和是天子近臣,他不敢將許清和怎麼樣!他拔刀除了惱,其實也想嚇唬嚇唬他!
但這家伙分明不被嚇的模樣。
曹復水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氣糊涂了。許清和從天子在東宮起就是伴讀洗馬,如今又在相位兜兜轉轉好幾年,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怎麼可能膽子小!
曹復水“嗖”的一聲收刀,算是順著對方給的臺階下了。
曹復水臉上雖然沉,但心中慢慢冷靜下來,其實也開始漸漸打起了退堂鼓,許清和方才那句話乍一聽讓人惱怒不已,他不就要些軍餉,怎麼就了要挾天子!但細下一想,實則并非沒有道理,許清和都能如此想,天子就不會如此想?
曹復水臉從方才的怒意,沉,到眼下開始漸漸忐忑,再度想起了早前的懷疑,許清和是自己來得的北關城,還是天子授意的?有些話,天子不方便說,就讓許清和說?
曹復水面黯沉,應道,“要說快說。”
但眼中分明已經沒有先前的盛怒。
許驕已經踱步回沙盤,這回,拿了他先前說的紅是敵軍的旗幟,不偏不倚得到北關城駐軍,曹復水當即臉就青了,“許驕!”
曹復水險些刀子又忍不住要□□!
許驕卻握住鞭子指向曹復水鼻子,曹復水愣住。
許驕厲聲道,“你北關城駐軍加起來,比西南,西北,東南三駐軍都多,你現在又獅子大開口要軍餉,先不說要挾天子。陛下若給了你,別駐軍會不會眼紅?陛下要是不給,又怕不怕北關城被爾掣肘,國中若生,朝中被北關城掣肘?若是陛下心狹窄些,你拿這麼多兵,吃這麼多軍餉,還不控,若是有一日調轉矛頭對準京中,你猜猜誰的腦袋先落地,陛下心中安穩些?”
曹復水忽得臉煞白,握住佩刀的手頓了頓。
許驕上前,“西南要軍餉,是因為要收編南蠻一族,納西南駐軍,此事是有前因后果的,但尚未有定論之前,這些消息不會放出來。曹將軍連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未打聽清楚,就眼紅西南駐軍要餉一事,一連上了幾道折子,鬧得最厲害。古往今來,天子跟前,出頭鳥那只好當過?是不是曹將軍?”
曹復水聽呆了去,尤其是最后那句出頭鳥,更讓他間張得吞了吞口水。
他不過就是嫌軍餉近年長得,邊關將士有些怨言。
但其實無論多,都會有怨言。
曹復水沒想過那麼多。
但許卿和這麼一說,他心中也開始發怵。他投軍中是為了誠報國,若是因為這些芝麻大的小事將自己搭進去。
“那……相爺覺得應當曹某怎麼辦?”曹復水語氣了下來,稱呼也改回了相爺,也同許驕商討道,“是不是應當上折子,撤回早前的要餉?”
許驕笑道,“曹將軍,軍餉還是要的。”
曹復水看,“相爺賜教。”
***
曹復水同許驕一道從營帳中出來,周圍的駐軍將士和侍衛紛紛收刀。
曹復水朝許驕恭敬拱手,“多謝相爺,相爺此番行蹤保,曹某不遣人多送了,就此別過。”
彭秦云簡直驚掉了下,方才還劍拔弩張的,眼下怎麼就……
但見許驕從營帳出來,彭秦云趕撿起下,迎上來,“許爺,你沒事吧?”
“上駱駝。”許驕淡聲。
等上了駱駝,許驕才覺腳下一。
嚇死寶寶了!曹復水那只蓬頭獅子狗,竟然拔刀嚇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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