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提前
昨晚的臥談后,許驕和趙暖的關系忽然親近不。
雖然晨間兩人都睡過了,沒趕上大殿誦經,但兩人去往大殿的路上,還是約聽到了殿中莊重肅穆的誦經聲,還著說不盡的菩提慈悲。許驕和趙暖不覺駐足,在大殿外安靜聽完了誦經的尾聲……
“早一些來好了。”趙暖嘆。
許驕也覺得是。
容寺很大,又離京中有些距離,晨間的時候來容寺的人還很。
許驕和趙暖每至一尊佛像,都虔誠拜謁,一都沒有。
許驕許的是岑夫人健康,年輕貌;抱抱龍這國泰民安,些心;還有傅喬和小蠶豆這里,諸事順遂。
趙暖許的是長風安穩,父兄平安,還有柏靳……
從晨間到未時前后,許驕和趙暖一鼓作氣才拜完了容寺中一半的佛像不到,難怪早前寺中的僧人說起,要拜完所有的佛像最要一整日上下。
“看來真的拜不完了。”許驕嘆。
未時末,兩人還沒用飯,許驕同趙暖在素齋堂簡單用了些齋飯,也在商議是眼下是直接回京還是再在容寺留一日?
若是眼下回京,差不多要夜前后才能抵京。
但再留一日,那黃昏前后是能拜完所有的佛像的,那明日早起還可以再聽次今日沒趕上的晨間誦經……
“要不,我們再留一日吧?”許驕想聽聽晨間誦經的。
趙暖頷首。
趙暖喚了葡萄知會一聲,有葡萄在,這些瑣事很快就能妥善安排了去。趙暖,因為要遲一日回京,侍衛需回東宮說一聲。
忽然多出來了這半日時間來,兩人反而不著急了,逐一在佛像前一一拜謁過。等兩人將容寺中的佛像差不多拜完剛好是黃昏前后。
寺中沙尼見二人誠心,也同二人談,談時說起容寺后山的風很好,來容寺拜謁的人,若是有時間都會去后山看看,聽說可以沾沾佛緣。
趙暖和許驕對視一眼,那好啊,他們正好明日晌午前有時間。明天聽過晨間誦經,就可以去后山游玩,然后趕在晌午前下山,乘馬車回京,還能在京中華燈初上的時候開始逛京中廟會。
兩人眼前一亮,遂一拍即合。
昨日,許驕還因為抱抱龍的離開恍惚走神了些許時候,眼下,這些恍惚走神好似都拋到了腦后。
……
夜里幽暗里,馬車在夜路上飛馳。
宋卿源盤算過時間,要趕在預計的時間抵達慈州,那他一日行程都不能落下。途中可能會遇到意外耽誤,所以他晝夜都需要在路上,留出時間空余來。
雖然這一路折騰,但能來蒼月見許驕一面,都是值得的。
他仰首靠在馬車一角,想起許驕那日見到他時,眸間毫無掩飾的欣喜,想都未來得及想便撲到他懷中,抱著他不肯下來的模樣……
宋卿源到眼下,心底還是暖意。
一定很想他。
像他當下一樣……
宋卿源又從袖間掏出那枚護符。
送他那枚護符。
宋卿源笑了笑,長夜漫漫,但心中不算孤寂,因為他知曉也在惦記他……
***
阿嚏~
許驕又接連噴嚏了兩聲。
窗外夜深了,今日黃昏后,同趙暖在齋堂用過齋飯,稍后又在后苑散步消食了些時候,晚些才回了屋中。兩人一起看了會兒書,又說了會兒話,眼下趙暖還在一側看書,許驕在案幾抄著佛經,冷不丁接連噴嚏了幾聲。
眼下正值正月,夜里尤其冷,屋中雖然燃著炭暖,趙暖還是關心問道,“你可是今日在寺中著涼了?”
許驕搖頭,“應該不是……”
忽得,許驕頓了頓,懸筆在半空,角微微勾了勾,輕聲道,“可能是有人在惦記我吧。”
趙暖會意笑起來,又放下書冊,上前看抄的佛經。
趙暖想起去年正月,見許驕的時候,許驕也是在抄佛經,好像不是頭一回了,而且,也不是朝一份。
譬如眼下這份,分明已經超過一次了。
“阿清,你為什麼要抄兩次?”其實一直好奇。
許驕溫聲應道,“給我娘抄一次,給抱抱龍抄一次,祈福平安……”
趙暖托腮笑道,“抱抱龍這個稱呼,你都敢?”
許驕:“……”
趙暖繼續笑道,“元帝肯定是個很平和的人。”
許驕嘆道,“他也暴暴龍……”
趙暖:“……”
……
是夜,柏靳也才從宮中折回東宮。
今日陪著祖母說了好些時候的話,這一年半載他大都在外,祖母是想念他了。
當然,也借著說話的由頭,問了他不許驕的事。
祖母喜歡許驕,許驕也討祖母喜歡。
蒼月慣來有的傳統,祖母又一慣喜歡獨立的人。
許驕是,正合祖母心意……
拐彎抹角說的都是許驕。
他今日同祖母說清楚,他同許驕是君臣,祖母心里許久都過不去這勁兒,他便在宮中多留了些時候。
臨走的時候,祖母還是忍不住告誡,“我知曉你從長風帶回來一個寵妾,但你是蒼月儲君,豈可因.誤事?”
柏靳詫異,“祖母方才還在同孫子說岑清……”
文太后嘆氣,“岑清是,清心寡。”
柏靳:“……”
柏靳笑了笑,沒有再接話——祖母還真就看錯了,因.誤事的,分明是宋卿源,哪里是他?
只是同長輩一,不要求理念一致,盡孝就好。
他在等長風的事定下后,再同祖母提趙暖。
……
等回東宮,柏靳問起,“趙暖呢?”
侍道,“趙小姐同岑大人去了容寺,還未回……”
柏靳詫異,不由看了看一側的銅壺滴,都這個時辰了,他是怕遇到什麼事,遂又問起,“這麼晚了,讓人去接了嗎?”
侍低頭應道,“府中的侍衛早前回來捎過話了……趙小姐和岑大人說要再留在容寺一晚,聽明日晨間的誦經,所以要再遲一日才回來。”
柏靳頓了頓,眸間莫名滯了滯,忽然想起宋卿源那家伙千里迢迢從南順跑來蒼月,就是為了見許驕一眼……
柏靳一面凈手,一面出神。
那他連夜去一趟容寺接趙暖,也不是一件難事……
“去容寺。”柏靳吩咐一聲。
“現在嗎?”侍詫異。
“嗯。”柏靳言簡意賅,侍木訥應好。京中去容寺要大半日路程,眼下都將近子時了,等到容寺,恐怕都天見亮了。
柏靳手取了一側剛掛上的大氅,侍連忙去安排。
……
有了昨日的教訓,今日許驕和趙暖起得很早。
葡萄安排人送了洗漱的水和早點來,許驕和趙暖收拾妥當就從后苑禪房往大殿去。
今日確實要比昨日早很多,路上沒有聽到誦經的聲音,山中的空氣里還著一雨后的清新味道……
許驕和趙暖到大殿外時,陸續也有零星的香客到了大殿。大殿中的僧人已經在誦經落座。
許驕同趙暖,尋了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佛門乃清凈之,來聽誦經的人都沒有出聲,大都虔誠合十。
有僧人撞鐘,誦經馬上開始。
整個誦經的過程莊嚴而肅穆,梵音裊裊,很容易洗凈心中的煩躁與不安……
約莫小半個時辰,晨間的誦經結束。
許驕和趙暖在最后一排,所以也是最早離開的,出了大殿,兩人剛說了一兩句話,就見苑中有人靠在菩提樹下目看向們二人。
許驕先看到柏靳,既而是趙暖……
兩人都有些意外。
周圍的侍從離得遠,柏靳著普通的華袍,就似尋常香客,在人群中矚目,也不矚目。
趙暖上前,“殿……”
又改口,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柏靳看的眼睛,“來接你。”
趙暖微訝,仿佛從未沒想過,但片刻,眸間又有驚喜,“真的?”
柏靳溫和笑了笑,“還有假的?”
趙暖驀地臉紅。
見許驕也上前,柏靳看向,“稍后有什麼安排?”
許驕握拳輕咳兩聲,“趙暖想去后山逛逛,我正好這兩日有些累了,要不你去?”
趙暖看他。
柏靳笑,“走吧。”
許驕也笑了笑,見他二人往后山去,許驕一直在原地駐足看著。等柏靳和趙暖走遠,許驕才反應過來葡萄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后來了。
許驕嚇一跳,嘆道,“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
葡萄唉聲,“大人,殿下多好的白菜啊,都被拱了……”
許驕惱火看他。
葡萄搖頭,“大人是被豬拱了。”
許驕:“……”
葡萄又道,“豬又走了!”
許驕瞪圓了眼睛:“……葡萄,你近來膽子了是吧?”
葡萄間輕輕咽了咽,“就嘆一聲。”
“我們也走吧。”許驕轉。
葡萄詫異,“不等殿下一道了?”
許驕語重心長,“你們殿下明擺著就是來接趙暖的,我們倆留下來礙眼嗎?給了那麼長時間,自然是讓我們先走的。”
“走了,我們兩人~”許驕不以為然,葡萄角忍不住了,又只得快步攆上。
……
昨日下了雨,去后山的路上有些,趙暖走得有些慢,還是不小心崴了腳。
柏靳扶在一側坐下,半蹲下看,“腳還能嗎?”
趙暖搖了搖頭,很快,似是斟酌過一般,又點了點頭。
柏靳盡收眼底,但沒有出聲。
趙暖心底稍許蠱,輕聲道,“殿下,你能背我嗎?”
柏靳看。
他上回背,還是在長風的時候……
趙暖是想起昨晚許驕同他說起抱抱龍的時候,說總讓抱抱龍背,抱抱龍也回回都會背,也想……
趙暖問完,心中有些忐忑。
是有些逾越了。
柏靳笑道,“上來。”
趙暖意外,還有些怕,“殿下,我方才說笑的,大逆不道了。”
柏靳暖聲,“我這里沒有大逆不道,來。”
趙暖微怔。
在他目看過來的時候,聽話照做。
在長風那次,是特意的,也因為的緣故,柏靳推遲了回蒼月的時間,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家命都在他上,需要小心討好他才能保得父兄平安,但柏靳似是很難討好,無論做什麼,他都像冰塊一樣,還難以置信得看著……
眼下,趙暖出神著。
柏靳輕聲道,“暖暖,你很好。”
趙暖兀得臉紅。
柏靳繼續道,“你好好在東宮呆著,長風的事我來置。”
“嗯。”趙暖頷首。
柏靳又道,“我平日有些忙,你要是無趣,就去尋岑清,三觀正。”
“嗯。”也應聲。
柏靳輕聲道,“我們是正常男朋友的關系,我會負責的。”
趙暖詫異看他。
柏靳深吸一口氣,怕是又要想多……
***
時間很快到了正月初八,春休結束,早朝恢復。
京中吏都在上朝途中相互拱手問候新春好,整個宮中都是喜慶祥和的氛圍。
京中吏都前前后后集中在差不多的時間宮,所以沿路大都三兩一,一面說話,一面走著。
忽得,目都落在許驕影。
岑清?
岑清雖然是國子監司業,也是國子監實際上的主事,早朝與否都能說得同,但殿下是默認了岑清不早朝的。
眼下,春休結束,卻在去上朝的路上看到了岑清?
周遭紛紛面面相覷。
敏銳的人都嗅出了些許不同。
今日是春休后的第一日早朝,按往年蒼月朝中的慣例,會行部分升遷和調任,莫不是,岑清要不在國子監了?
好家伙!
雖然早前就想到過岑清回京,國子監司業只是跳板,也聽說岑清確實做得讓國子監上下皆有贊譽,但當下也就一年時間,不知道岑清要升遷至何。
也有知的沒有吭聲,聽說接連兩日,東宮召見了吏部和工部,說的都是岑清的事。吏部和工部這回口風都,沒有旁的,只知曉都同岑清有關。旁的也不必探究了,反正,今日很快就能知曉變了。
如今朝中里沒有居高位的,岑清自兩年前忽然出現在朝中視野里,便一路都獲東宮垂青,這次出現在早朝,是要打破蒼月多年沒有早朝的現象了……
能在早朝出現的吏各個都不是白給的,無論心底藏著什麼心思,但都面容和善朝許驕招呼問候。
許驕也大方應對,在這樣的場合里,毫都不怯場。
一點都不像初次經歷早朝這樣的場合,分明應對自如。
朝中吏都不免有些錯愕,越發不清岑清的底細來。
但在早朝臨末,吏部宣讀調令的時候,朝中才知曉,東宮還真讓岑清繼續留在國子監,而且接任了國子監祭酒一職!
國子監祭酒在蒼月多為掛職,但岑清接任,以為著今年東宮的目會放在國子監上,不再是祭酒只是掛名的冷衙門了……
吏部宣讀一出,朝中紛紛愕然。
子做國子監祭酒雖然有,但很,而且也是被人造勢推上去的。但岑清任國子監祭酒,恐怕才是蒼月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國子監祭酒!
朝中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而吏部宣讀的第二出,同樣還是關于岑清的。
岑清不僅會出任國子監祭酒,但同時會兼任工部侍郎,此條一,殿中才是紛紛嘩然。
六部同國子監全然不同。
到六部侍郎的地步,已經是朝中的機要之職,從古至今,兼任這兩個職位的人極其見,而岑清一個,竟然兼任了兩要職!
這在蒼月有的歷史中,也是頭一次!
朝中才知曉早前本是想簡單了。
東宮不僅要用岑清,而且是重用……
天家在病榻已久,東宮早就監國多年,東宮一慣行事分寸,若是岑清不合適,東宮不會冒天下大不韙提至此。
且先看著。
許驕原本就在國子監中主事,眼下只是監管的范圍多增了白芷書院,但旁的已經接手了一年,早就輕車路。許驕原本就悉,做祭酒,國子監上下都是恭敬的。
但工部不同。
工部是六部之一,而且岑清一來就居侍郎要職,不人是眼紅的,又覺運氣好,因為掛了國子監祭酒一職,不可能兼任的工部職太低,說不過去,所以都覺得這工部侍郎的職來得有些水分。
但很快,正月一過,工部的人都越漸詫異。
短短一個月時間,岑清就已經慢慢悉了工部的節奏和工作,而且,無論早前東宮是不是有提過,但岑清分明是手。不是有經驗的那種手,而是可以主事,下決策做判斷,權衡利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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