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想一腳踹開這道門。
可是,他能嗎?
若他一腳把門踹開了,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他真的可以忍嗎?
若是他一腳把門踹開了,惹怒了,他們,是不是連這唯一的機會也沒有了?
最后,他發現,他不能踹這道門。
還沒有出氣出痛快,他也沒有勇氣踹開這道門。
他知道,一旦他踹開了這道門,意味著他們之間這場游戲會結束,而出氣不痛快,他們之間,會再無可能。
所以說啊,當年他真的是沒有給自己留一點點的后路。
如今落到這個地步,真的是他自找的。
他最終也是沒有勇氣去踹這道門,只能走開,遠離這道門。
他此刻也只能賭,賭是報復他,為了報復他才找了一個小白臉,但與這個小白臉不會再發生別的事。
他也只能賭,不會讓這個小白臉睡床上,做這一切不過就是報復他而已。
更賭如今還沒有好全,不會拿自己的開玩笑去跟一個酒吧找來的男人隨隨便便的就發生什麼了。
然而,離開之后他也并沒有去隔壁顧時宴的房間,而是來到了二樓書房,坐著待了一夜。
還是云姨不放心,聽到靜上來的時候,拿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又勸著他喝了藥,要不然就他這個折騰,指定不了多久,可以讓墳頭長草。
第二天早上,顧景深與唐蘇蘇以及那個小白臉一前一后的下樓。
氣氛,好不和諧的詭異。
座之后,何清還笑呵呵的跟顧景深打了一聲招呼:“哥哥,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顧景深冷厲的眼神朝著何清掃了過來,似要吃人地回了一個字:“好!”
何清笑瞇瞇:“哥哥睡得好就好了,哥哥的床,真舒服,我和姐姐也睡得好。”
這話聽在顧景深的耳朵里,無疑不就是挑釁。
可當再看著那張冷冷淡淡的臉時,顧景深心中的怒氣又只能忍了下去。
對上之后,換上了溫深又討好的語氣,把云姨給燉的燕窩放到了面前:“蘇蘇。”
唐蘇蘇一臉淡漠的看了眼顧景深,隨著,把眼前的燕窩給了一旁的何清,溫說:“寶貝,你吃這個。”
“謝謝姐姐。”何清撒。
顧景深臉立馬便變了,“蘇蘇,那是給你的。”
唐蘇蘇沒再看顧景深一眼,只是對云姨說:“以后我吃什麼,我家寶貝就跟著吃什麼。”
這句話的意思是,既然要讓吃燕窩,那麼就別只準備一份,看到只有一份,心會不好,沒有心再吃。
其實也就是故意的說給顧景深聽,唐蘇蘇知道這些燕窩補品什麼是他買回來的。
云姨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了眼自家先生,最后也是恭恭敬敬地點頭:“是,夫人,夫人,對不起,是我沒做好,我再去給夫人您還有先生做。”
云姨立馬又去做了。
何清倒是也沒客氣的,吃著唐蘇蘇給的燕窩。
顧景深雖然心里恨不得一腳把這個小白臉給踹死,但此刻也只能忍著
沒錯。
忍著。
等事過去了,想弄死這個小白臉有的是機會。
見狀,顧景深又給盛了一碗粥:“蘇蘇,先喝點粥吧。”
唐蘇蘇沒道謝,也沒什麼表的,只是把粥又給了一旁的何清。
何清笑瞇瞇的接過:“謝謝姐姐。”
這也是一個會來事的,連忙的去給盛粥:“姐姐,你對我這麼好,我給你盛,小心燙,慢點吃哦。”
“恩。你喜歡,多吃點,不夠的話讓云姨再給你做。”
顧景深眼神里殺氣更重了,死死地盯著何清。
但更多的,還是失落。
但接下來便是,顧景深要去夾什麼吃的時候,何清也去夾,還一副茶里茶氣的語調:“哥哥,謝謝哦,我也喜歡吃這個。”
好幾次都如此,而且還幾次的,都被何清給搶走了。
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明晃晃的在告訴他,他現在不僅僅是要搶走他的吃的,連他喜歡的人,他也搶走了。
更住著他的家,用著他的東西,花著他的錢。
再一次的被搶奪他要夾的菜時,顧景深也是忍無可忍,冷冷地看著何清這個小白臉:“別太囂張了!”
“哥哥,你說什麼呢?”何清一副茶言茶語的,立馬委屈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姐姐,哥哥他不喜歡我。”
唐蘇蘇放下了筷子,不善的眼神看著顧景深:“怎麼,顧先生是昨天還沒學會徹底道歉嗎?還要再試試?”
“蘇蘇,你幫他,也要講點道理,你看不到他故意搶我的嗎?”
“看到了。”唐蘇蘇回的漫不經心,隨即,又涼涼地嘲諷:“故意的又如何?你有不滿,要麼忍著,要麼,滾蛋!”
顧景深冷冷地看著何清,若不是強忍著,這會是很想把他一腳踹出江南水榭,看到他這幅妖里妖氣的樣子就惱怒。
茶里茶氣的何清再次上線:“哥哥,你怎麼這麼小氣呢,我哪里有故意搶你的,你看,碗里不是還有那麼多嗎,你何必跟我搶我看上的呢。”
唐蘇蘇已經沒有胃口再吃下去了,站起,“寶貝,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帶你去選房間,給你當練舞室。”
“吃好了,姐姐,我想選最大的,線最好的一間房,再在房間里弄一個酒柜吧臺,這樣練累了休息的時候,咱們再喝點小酒,看看風景什麼,多麼詩畫意啊,姐姐,你說好不好呀?”
“當然好,你喜歡怎麼弄,咱們就怎麼弄,姐姐現在就帶你去挑房間。”
聽著他們越來越遠的聲音,顧景深坐在那,默默痛苦著。
云姨端著重新做好的燕窩出來,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嘆息了聲,最后也還是喊了句:“先生,您都沒吃多,先吃點吧,夫人那……夫人那里,我們再慢慢來吧。”
“云姨,我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可笑,對不對?”
這話云姨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但如果是說當年的話,那麼的確是錯了,若是當年肯聽勸,他們何至于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呢?
到底如此變這樣,也是先生他自己一手造的,怪不得任何人。
顧景深卻是紅著眼,自嘲地笑了,喃喃地自語著:“自作自,該是我的,該是我的,云姨,你把這份送去給吃吧,剛剛沒吃,好好保重。”
云姨也只能是再次嘆息了聲,聽從吩咐,端著燕窩上樓去。
顧景深猩紅的雙眸著樓上的方向,最后又低下頭,認命似的,把那些東西往里塞,似乎是想告訴自己,只有好好的,才能與有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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