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虎一轉,就看見了站在人羣前面的楊慧蘭和雲莘幾個孩子,雲明虎先是有些憤,接著就是然大怒,衝著楊慧蘭吼道:“楊氏,你可真是厲害,竟然帶了這麼多人來故意看我的笑話!”
楊慧蘭急忙搖頭,宋巧英笑了幾聲,故意道:“瞧瞧這幅態度,被抓在牀了還這麼神氣,一點子都不知道害臊!雲家老三啊,這可不是楊大妹子自己來的,是俺,俺瞧不下去了,才帶著大妹子和鄉親們來的,今兒個是啥日子你知道嗎,今兒個可是你丈母孃的忌日,你不去陪著一塊兒上墳也就罷了,怎麼還不要臉的跟寡婦在一塊兒廝混,這可是有違人道啊……鄉親們說是不是?”
宋巧英故意起鬨,後的衆人被這麼一說,紛紛贊同。
“就是啊雲家老三,你好歹是個讀書人呢,平常瞧著也是斯斯文文的,這會子怎麼還這麼不知禮道呢?”
“可不是,就算是你家婆娘是個養媳婦,你也沒得這麼作踐人的吧,在人家親孃的忌日出來鬼混,嘖嘖,真是傷天害理,不怕遭報應嗎?”
雲明虎被幾人說的臉鐵青,咬著牙也不敢說話,雲莘見狀,微微揚起脣來冷笑一聲,繼而轉了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向衆人,“叔叔伯伯們,求求你們別說了,我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們別說了……”
衆人一聽雲莘這麼說,更加起勁,宋巧英瞇著眼睛,抱著雙臂道:“這孩子可是可憐了,還啥子都不知道呢,這當爹的可真瞎,咋的能這麼傷天害理呢?”
後的衆人都是不屑的看向雲明虎,楊慧蘭看了看,道:“孩子他爹,你要是願意在這兒就在這兒吧,俺也不能怨你,俺這就帶著孩子回去。”
說著,拉著雲莘幾人的手就走了出去。
雲明虎臉發白,“楊氏……楊氏……”
宋巧英看了看,也轉離開,剩下的幾人圍觀了一會兒,見也沒什麼事兒了,便都搖搖頭離開了。
雲明虎鐵青著臉,匆匆下炕去穿好了服,花海棠慢悠悠的往上套著服,道:“雲郎,你去哪裡?”
雲明虎皺眉,“我要被你害死了,現如今我的名聲都毀了,還在這待著,不是找死嗎?”
花海棠慢條斯理的整理了服,一個一個的繫著釦子,笑道:“雲郎,這可不能怪我,依著我看,你那位妻子,可不是個簡單的人,還有幫你說話的孩子,難道你相信這事兒就是這麼巧合嗎?”
雲明虎一愣,擡頭看向花海棠,“你什麼意思?”
花海棠笑著,“雲郎,你可別被騙了,依我看,這事兒說不定就是你那妻子一手製造的,就是想毀了你的名聲呢。”
雲明虎的盯著花海棠,半天卻一下子笑了,“海棠,你錯了,你不瞭解楊氏,楊氏天懦弱膽小,心思更是簡單的很,要說這事兒是一手策劃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花海棠眼中閃過一抹不快,卻也是沒有說話。
雲明虎穿好了服,走過來摟著花海棠的子在的脣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海棠,最近一段時間我是不能來了,我先回家安好,過幾日就來找你。”
花海棠笑著挽住雲明虎的脖子,“雲郎,那奴家可等著你。”
雲明虎曖昧的笑了笑,點點頭戴上帽子走了出去,花海棠坐在炕上倚在被子裡,卻是咬了咬牙。
楊慧蘭幾人剛回了家坐穩,雲明虎就跟著回了家,看見楊慧蘭幾個人坐在炕上,雲明虎咳了幾聲,道:“楊氏,今天的事你爲何要親自去,就算是有些懷疑,你也不能就這麼去,你可知道這樣子讓我多麼丟人!”
楊氏不做聲,只是手推了推雲莘幾人,幾人下了炕,楊慧蘭也不做聲,跟著下炕,去了外間。
雲明虎一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也不想就此低頭認錯,冷哼一聲,甩手出了門。
楊慧蘭見雲明虎走了,這才道:“上炕去。”
幾人上了炕,雲森試探的問道:“娘,咱們接下來該咋辦?”
楊慧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著,看向了雲莘,道:“幺兒,你可有什麼主意?”
雲莘輕笑,“靜觀其變!咱們該幹嘛幹嘛,不要爲這事兒有什麼不得勁的,最不了的應該是爹,他沒幾天就會暴跳如雷,到時候分家就是指日可待了。”
楊慧蘭點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的將雲莘的話當做是主心骨了,不管雲莘說什麼,都是對的。
雲莘說完,便道:“也到了中午了,咱們趕做點飯吃,下午還要做豆腐呢。”
楊慧蘭點點頭,幾人下了炕去,搬柴燒火,準備做飯。
這邊雲明虎出了門,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掂著袖子裡剩下的一串銅錢,雲明虎晃晃悠悠的去了劉家村的酒館。
沿路看見的村民,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雲明虎十分火大,想著楊氏剛纔不聞不問的樣子,心裡更加氣惱,坐下子,吆喝道:“老闆,上酒。”
小夥計掀了門簾看了看,笑著招呼道:“客觀稍等,好酒立馬就來。”
不一會兒,小夥計便端上了一個酒罈子,雲明虎揮手讓小夥計下去,自己便獨自飲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個影卻眼尖的看見了雲明虎,悄聲走了進來。
雲明虎正心裡煩著,不耐煩的道:“走開走開……”
王明堂坐下,笑著道:“明虎啊,咋的啥事兒想不開啊?還是爲了今兒個早上的事兒?”
說話之人正是紅藥村的王明堂,也就是王妮妮的親爹,此人雖是男子,也三十有餘,卻最是願意到碎,所以村裡的人都他‘王大’。
雲明虎跟王明堂的關係還算不錯,時是一起長大的,有些,只不過雲明虎看不上王明堂的份,總覺得自己識得幾個字便高高在上,這幾年也沒什麼多大的。
如今見了王明堂,雲明虎嘆口氣,“你也知道了?看來這事兒真是長了翅膀了!”
王明堂嘿嘿的笑了幾聲,道:“也別這麼說,咱們村兒一共多麼大啊,這點子事兒可不就傳得快些,加上看見的人也不……”
雲明虎嘆口氣,不說話只是喝著酒,臉上的神悶悶不樂。
王明堂有些八卦,道:“你別生氣了,這事兒不是很平常嘛,大丈夫三妻四妾的,有啥?”
雲明虎悶悶的喝著酒,看了王明堂一眼,道:“你不知道!”
說著,雲明虎又是拼命的喝酒,想要抑住的煩躁。
王明堂笑了笑,手拈了一粒花生米吃了,雲明虎猛地灌下一杯子烈酒,辣的張大氣,罵道:“楊氏這個賤蹄子,竟然敢給老子臉看,還有養的那幾個小畜生,竟然敢爲了這麼點事兒給老子甩臉子,老子他孃的還得他們的氣!媽的,老子回去就休了這娘們兒!”
王明堂聽著,眼珠子轉了轉,道:“明虎啊,你可別這麼直接,這時候你剛出了事兒,要是直接休了你家婆娘,可就不佔理了……”
雲明虎一愣,停住了往裡送酒的作,轉頭看向王明堂,“咋說?”
王明堂笑著,“明虎啊,你得先穩定下來,再說了這會兒快過年了,這還得讓你家婆娘往外拿錢呢,你大姑娘不是快好嫁人了,這嫁妝也得多收一點兒吧。”
雲明虎一聽王明堂這麼說,也是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過後一想,道:“也是,楊氏這個賤蹄子手上肯定有錢,我先把手上這錢都摳出來,再趕出門去!”
王明堂笑呵呵著,也不說話。
晚上,雲明虎回了家,楊慧蘭和幾個孩子已經吃了飯,也沒有給他留,雲明虎一見,又要發火,可想到先前王明堂說的,便自己默默的了下來,進了屋子。
隔間的炕上冰涼,楊慧蘭和雲莘幾個人都在東屋的炕上睡著,雲明虎心裡著一子的火氣,獨自坐在冰涼的炕上,慢慢的心裡的火氣也消了下來。
雲明虎下了炕,悄聲走去了東屋,輕聲的了一聲,“慧蘭?慧蘭?”
楊慧蘭皺眉,卻還是慢慢的起,看著雲明虎,雲明虎故意裝作十分愧的樣子,“今兒是我心不好,我的錯,你別怪我了,我打明兒起一定好好在家裡幹活,不找事兒了。”
楊慧蘭神淡然,“夜深了,睡吧。”
雲明虎還想說幾句,卻見楊慧蘭已經躺下子,便也沒有多說,轉回了東屋。
雲莘將雲明虎的話聽得仔仔細細,待得雲明虎走了,雲莘翻了個子,看著楊慧蘭道:“娘,你咋想的?”
楊慧蘭笑了笑,手雲莘的臉頰,“幺兒放心,自那一日你爹說出那些喪心病狂的話來,娘這心啊,就死了,任他再多的甜言語,娘也不會吃回頭草了。”
雲莘看著楊慧蘭,點點頭。
翌日一早起,雲明虎竟然也起來了,正拿著掃帚在掃地,這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看見幾人起來了,雲明虎笑著道:“起來了啊?水都打好了,趕來洗臉吧。”
雲萍嚇壞了,扶著門框就是不肯往外走,雲明虎喊了好幾聲,也覺得有些尷尬,便出了門在院子裡找活幹,沒有再進來。
墨司臨給的食材已經都被放在了地窖裡,楊慧蘭早上抓了把玉米麪兒攪著白菜煮了一大鍋的湯,雲明虎覺難以下嚥,卻看見幾人都吃的非常快,便也沒有多說,悶聲吃了起來。
吃完飯,雲莘便跟雲森一起出了門,雲萍和楊慧蘭也準備去收拾一下去地裡,雲明虎拉了拉楊慧蘭的手,道:“萍兒啊,你先去吧,爹跟你娘有些話要說。”
雲萍不放心的看了看楊慧蘭,楊慧蘭把籃子遞給雲萍,道:“你先去後頭的山地上找找,娘一會兒就去找你。”
雲萍點點頭,拿著籃子走了出去。
楊慧蘭走到炕上坐下,道:“想說啥,說吧。”
雲明虎笑著,道:“慧蘭啊,你是不是還生氣呢啊?我昨兒個出去轉了轉,也想通了不事,這幾年來真是苦了你了,如果不是你撐著這個家,這個家早就沒了,我現在想通了,花寡婦就是個玩意兒罷了,只有你,纔是我的妻子啊。”
說著,直接手攥住了楊慧蘭的手,眼神熾熱的看著楊慧蘭。
楊慧蘭心中一片平靜,一句話也不說,這樣子的態度,倒是讓雲明虎有些尷尬了。
雲明虎想了想,道:“慧蘭啊,你原諒我吧,相信我,我是真的決定要好好過日子了,以後再也不跟花寡婦見面了。”
楊慧蘭敷衍似的點點頭。
雲明虎大喜過,心中卻是鄙視不已,他知道楊慧蘭子溫,現在看起來果真不假,自己三言兩語的就把給說住了。
雲明虎這樣想著,笑著道:“慧蘭啊,咱們家這幾年也攢下錢了吧?”
楊慧蘭一愣,隨即警惕道:“咋的?”
雲明虎急忙搖頭,“沒啥沒啥,這不是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我想著也該買些過年用的東西,咱家啥都沒有呢。”
楊慧蘭淡淡道:“沒啥,過年的東西還不著急,等我就去買了。”
雲明虎不死心,移了移子靠近了一點,靠著楊慧蘭,語重心長道:“慧蘭啊,你咋還防著我呢,咱們家有多錢,我也有權利知道啊,你咋的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還防著我?”
楊慧蘭冷笑,擡頭看向雲明虎,下了炕站著,道:“咱們家的錢?雲明虎你也真好意思說出口來,我看你不是想洗心革面過日子,而是想用這種法子來讓我往外拿錢吧?”
雲明虎一愣,急忙道:“你咋的能這麼想呢?”
楊慧蘭笑道:“雲明虎,這些年家裡就靠著我跟幾個孩子種地收點糧食過日子,哪來的錢,糧食每次收了的時候,還得被爹孃明裡暗裡拿走不,孩子們沒死就是造化了,你現在還張要錢?”
雲明虎一愣,隨即心裡也憤怒起來,站起子看著楊慧蘭,“楊氏,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就不信家裡這麼些年一分錢都沒有。”
楊慧蘭冷笑,“是啊,怎麼能沒有錢,可是你在外讀書,每個月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你不但不往家裡拿錢,這時候還埋怨妻子孩子沒給你攢下錢?你還要臉嗎?”
雲明虎被楊慧蘭這麼一說,彷彿是在青天白日下被人當衆甩了耳一樣,這些事他都知道,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雲明虎看著楊慧蘭略帶嘲笑的臉,心中的怒火更盛,甩手一掌就打在了楊慧蘭的臉上。
‘啪’的一聲,楊慧蘭被打的子穩不住,連連後退幾步,雲明虎怒著,“楊氏,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個死賤蹄子,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楊慧蘭被打了一掌,心頭涌上新仇舊恨,目嗜,幾步就衝了上去,在雲明虎沒有反應的時候,一掌打上了雲明虎的臉。
雲明虎一愣,就見楊慧蘭已經拿起角落裡的笤帚來,猛地甩上了他的子。
“你打我……我讓你打我……你憑啥打我……”
楊慧蘭說著,發了瘋一樣的去打雲明虎,雲明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四躲閃著,“楊氏,你他媽的瘋了……你個瘋婆子……”
楊慧蘭不停手,手腳並用,“我就是瘋了,我就是被你瘋的,你有能耐,有能耐再來打啊,你再打啊……”
雲明虎嚇壞了,他常年飲酒作樂,流連花街柳巷,子早已被掏空,這一番作下來,也是累得氣吁吁,竟是還沒有楊慧蘭的耐力久。
雲明虎著氣兒,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楊慧蘭拿著笤帚追了出門,看著雲明虎已經跑了出很遠,楊慧蘭這才轉,將笤帚扔在院子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雲明虎嚇壞了,幾步往前跑去,可這會子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想來想去,雲明虎還是直接去了花寡婦的家裡。
花海棠開開門,就看見一狼狽的雲明虎,花海棠嚇了一跳,急忙扶著雲明虎進了屋子。
雲明虎上了炕,花海棠笑著端了一杯熱茶上來,道:“雲郎,怎麼這麼狼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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