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表演過後，廣場上仍然人頭攢，警戒線也都撤掉了，小商小販們一湧而出，搶佔著最佳攤位。

人們沉浸在新年的氣氛中不肯離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逛街，似乎比剛才看煙花時還要熱鬧。

喬橋可憐地盯著下方的人群，眼裡投出無限。

宋祁言：“人太多了，再等等。”

“可是再等人就走了啊……”喬橋求他，“一年就這麼一次機會，再說周圍那麼多民警，人群裡搞不好也有便，不會遇到什麼意外的。”

宋祁言：“……”

他不說話，就是否決的意思，喬橋知道宋祁言向來說一不二，既然他不同意，那就怎麼求都沒用了。

喬橋只能繼續眼趴在欄桿上看。

“要不我帶下去吧。”周遠川笑道，“我也想好好驗一下過年的氛圍，真遇上什麼也沒事，除了家裡的保鏢，張隊長他們也在附近呢。”

宋祁言沉默片刻，顯然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他無奈道：“好吧，快去快回。”

周遠川看向梁季澤：“你呢，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人多我看著煩。”梁季澤擺手。

常年待在娛樂圈的人多都有點‘人群厭惡癥’，畢竟不組織一大幫人接機探班，看到一堆人頭就會條件反的悶氣短。

至於宋祁言，嗯……他要是肯去才是件奇事。

“那我們下去了。”周遠川圍上圍巾，也給喬橋戴上帽子和手套，然後囑咐：“一會兒握我的手，不要跑。”

喬橋：“……”

恍惚間覺自己不是二十多歲而是兩歲。

兩人下樓離開餐館，等在門口的兩個保鏢自跟上，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混在人群裡幾乎沒有任何存在。

喬橋想起周遠川說張曉東的人也在附近，便特意左右張了一番，試圖辨別出在暗中保護他們的人，不過很快就放棄了，眼凡胎的普通人還是不要挑戰國安部的偽裝能力了，毫無意義。

周遠川帶著喬橋匯人流，兩人就像一對普通那樣隨意地逛街，路邊有賣各小吃的，喬橋看著饞，一樣要了一份，不一會兒手上滿了。

“你呀。”男人彎下腰，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折得整整齊齊的手帕，溫地幫喬橋把角的醬乾淨，“不是在天臺上剛吃過了嗎？怎麼還像幾天沒吃飯似的？”

喬橋不好意思地打個飽嗝：“小時候想吃吃不到，長大能吃了就想多吃點。”

周遠川聞言沒再說什麼，輕輕了的頭頂。

“可惜你不能吃。”喬橋無限惋惜，“這裡很多小吃平時想找也找不到的。”

“沒關系，看著你吃我也很開心。”周遠川彎彎角，他抬頭環顧了一圈四周，“以前我對年歲替沒什麼概念，但以後不會了，過年原來是一件這麼值得開心的事。”

“你真這麼覺得？”

“嗯。”他微笑，“我已經在期待下一個年了，希今後每一年你都在我邊。”

說著，周遠川牽起喬橋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走吧，那邊還有好多吃的，我們每樣都買一點。”

喬橋跟著周遠川前前後後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累得腳酸痛，告饒般一屁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說什麼都不肯走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但街上的人群毫沒有要散去的意思，連路邊商店都掛著通宵營業的牌子。

“不行了，我真的走不了，讓我歇會兒吧。”

周遠川也累，但他力比喬橋要強一些，神也更，因此沒那麼誇張，只是額頭出了點汗，隨便靠在哪兒休息一會兒也就緩過來了。

“那邊還有套圈——”

“不套了不套了！”喬橋擺手，“你想套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玩。”

喬橋：“大哥你就饒了我吧。”

周遠川隻好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他又問：“你不，我幫你買杯茶吧？”

喬橋有氣無力道：“我要百香果的，半糖，謝謝。”

“好，你在這裡等我，別跑。”說是這麼說，不過茶攤離這邊也就幾十步距離而已……

很快，周遠川的背影就被人流淹沒了，喬橋松了口氣，找了張長椅坐下，百無聊賴地等著。

一會兒喝完茶就回去吧，雖然還有些區域沒逛，但再這麼繼續下去明天就起不了床了。

人流熙熙攘攘，周圍充滿著人們的歡聲笑語，煙花表演的余韻還沒散去，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硫磺味道。

喬橋隨意地張著，目掃過人群又掃回去，等待總是有些無聊，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咦？

那是梁季澤嗎？

喬橋瞪大眼睛，目鎖住人群中的一點，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剛才人流中好像確實閃過一個悉的影。

他怎麼過來了？他不是說不想湊熱鬧嗎？

好不容易等那對礙事的挪開，喬橋迫不及待地起張，果然在一棵掛滿彩燈的樹下找到了那個高大的影，他安靜地站在那裡，隻戴了一頂漁夫帽，接到喬橋的視線後還對笑了一下。

果然是梁季澤啊——這家夥，怎麼連口罩都不戴，要是被人認出來可麻煩了！

不過他什麼時候換了服？

喬橋站在椅子上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但對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轉匯人流中不見了。

什麼啊！

喬橋有點生氣，來都來了還不跟說句話，朋友見面還會寒暄兩句呢，跑什麼跑？

“小喬，你在幹嘛？”

喬橋回頭，原來是周遠川回來了，他手裡還提著喬橋要的百香果茶。

“我剛才看到梁季澤了，但是他好奇怪啊，也不過來打招呼，扭頭就走了。”喬橋嘟噥一聲，“不管他了，我們也回去吧？”

“這就走嗎？”周遠川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頭道，“好吧，確實逛了很久了。”

於是兩人沿來路回去，到小餐館時發現梁季澤和宋祁言正坐在吧臺邊閑聊，面前擺著兩隻酒杯，旁邊一瓶酒已經見底了。

“你們回來了？”梁季澤懶洋洋地打個招呼，“正好還剩個底，一人一杯暖暖子。”

喬橋見他這樣就氣不打一來，揶揄道：“這會兒知道招呼我了？”

“怎麼了？”梁季澤奇怪地看向周遠川：“你欺負了？怎麼跟吃了槍藥似的？”

“我可不敢。”周遠川笑道，“也許是你做錯什麼了呢？”

梁季澤挑眉：“我幹什麼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們，連門都沒出過。”

“起碼出過一次吧？”喬橋撇，“我都看到你了，別裝了。”

梁季澤眉頭皺得更了：“你說什麼呢？”

“嘖，就在廣場西邊啊，你不是還衝我笑來著。”

“你認錯人了吧？你們離開後我就沒出過餐館。”梁季澤揚起下頜指向側的人，“不信你問他。”

宋祁言點頭：“確實如此。”

有宋祁言作證，喬橋再篤定也不得相信梁季澤的話了，難道真是認錯人了？但要是別人就算了，梁季澤那張臉多有辨識度啊？那個人又沒戴口罩，旁邊彩燈一打，把他的臉看得清清楚楚，這要是還認不出真是白長一雙大眼睛了！

等等。

喬橋猛地打了個冷戰，是了，兩個人穿的服完全不同，那可能真的不是梁季澤。

“小喬，你怎麼了？”周遠川關切地扳過的肩膀，仔細觀察的臉，“你想到什麼了？臉上一點都沒有。”

喬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把自己逛街時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周先生，你還記得我當時跟你抱怨了什麼吧？”喬橋苦笑，“你要是再早來一步，說不定你也能看到他了。”

“你確定是梁季澤？”周遠川遲疑道，“晚上線不好，也許認錯了。”

“我也希是我認錯，但是……”喬橋苦笑。

梁季澤倒是顯得很冷靜：“不是還有保鏢嗎？他們來問問。”

四個保鏢很快就到了，他們一致表示並沒有看到梁季澤，但確實看到了喬橋中途像是見到什麼人一樣跳到椅子上招手。

揮退保安之後，屋裡的氣氛比剛才更加沉重了。

“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喬橋乾笑兩聲，“我們別糾結這個了，回酒店吧，我又累又困。”

“不。”宋祁言抬手打斷，平靜道：“我們要考慮最壞的可能，那個人就是梁季澤。”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將是我們見到的第二個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