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不知道這個吻是何時結束的,也不太清楚是如何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個兒的院落的,只知道的是隔天一大早,向來穩重的木槿竟然失態地一路跑來,一臉驚喜的樣子奔向剛剛爬起來的。
“小姐,小姐,姑爺來下聘了。”
“等會等會,你剛纔說什麼,木槿你再說一次,我好像有點迷糊了,沒有聽清楚。”沈立冬驀然驚起,這謝朝雲的作如此之快,讓實在有些措手不及。
而木槿看見沈立冬一臉呆滯不敢置信的樣子,自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後再複述了一遍。“小姐啊,你這次可要好好地聽清楚了。奴婢說姑爺,就是謝三公子一大早就帶著婆上門來向夫人老爺求親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大堆的聘禮過來,這會兒姑爺正在前廳跟老爺夫人說著話呢。奴婢聽說這門親事小姐本人昨晚就答應姑爺了,因而老爺夫人聽了姑爺這般說,二話沒說,直接就答應了姑爺的求親,這不雙方的庚帖都已經換好了,正等著小姐過去呢,姑爺那邊顯然是有話要對小姐說。”這兩家庚帖一換,沈立冬名就是謝朝雲鐵板釘釘上的未婚妻了,因而木槿這一口一個姑爺的稱呼,自然是使得的。
只是沈立冬聽得木槿這番話,便想起了昨晚上的一幕幕畫面,想起了對謝朝雲所說的跟所做的,想到那些,就覺得沒有辦法這會兒去見謝朝雲了,恨不得這會兒直接鑽進藥田空間裡躲藏著算了。
可是這顯然不太現實,因而乾脆被子一蒙,面紅耳赤地對著木槿道:“木槿,你就告訴我娘,我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估計是昨晚吹了冷風的緣故了,因而這會兒就不過去了,我想再躺躺,好好地歇息一會兒。”
那木槿聽得沈立冬這般說,顯然是沒有懷疑什麼。“小姐,你這會兒不舒服嗎?很難嗎?”木槿幫著沈立冬拉好了被頭,順手了一下沈立冬的額頭,發現溫度確實有些燙人,又見臉紅得不像話,急著站起道:“小姐,你好像發燒了,就這麼躺著歇息也不是辦法,奴婢還是去給小姐請個大夫過來瞧一瞧爲好。”這沈立冬原本是因爲害纔會面頰緋紅,溫度有些偏高,纔不是什麼發燒呢,因而怎麼可能會讓木槿去請什麼大夫,那不是等著大夫過來看的笑話嗎?
所以這會兒忙拉住木槿的手,急切道:“不用了,木槿,不用請什麼大夫了,我只是有些口乾而已,等會兒喝點熱水,歇息歇息也就好了。”
“可是——”木槿還是有些遲疑,沈立冬已經截了的話過去。“本小姐說不用就真的不用,我這自個兒的自個兒還不清楚嗎,你可要記得你家小姐我本就是一個大夫啊,這麼點小問題,本小姐自個兒就能解決了,哪裡需要勞煩去請什麼大夫過來。”這木槿聽得沈立冬說得這般肯定,又見雖然面紅得有些不太正常,但是看著氣倒是不錯的,因而也就安了心,不再堅持請什麼大夫了。
“也好,既然小姐這般說了,那奴婢就聽小姐的,不去請大夫過來了。只是小姐既然說昨晚吹冷風的關係,那麼奴婢等會跟木蓮說一聲,讓給小姐煮一碗薑湯吧,如此也好驅逐驅逐寒冷。”
“嗯。這般也行,勞煩木槿跟木蓮說一聲了。還有,木槿恐怕還得去前廳跑一趟,告訴我爹孃,就說我不適,趕天再去向他們二老請安。”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回稟老爺夫人一聲,小姐就在這裡好好歇歇吧。”木槿幫著沈立冬收拾了一下,腳步放輕地走出去後,迎面正巧看到同樣一臉驚喜的木蘭,很明顯這個丫頭也是得了這個好消息了,這會兒估計就是跑來告訴小姐這個天大的喜訊的。
只是這會兒小姐不舒服,正在歇息呢,因而木槿攔截了木蘭進房間,將拉到一旁,低嗓音道:“小姐在裡面正躺著歇下了,木蘭這會兒就不要進去打擾小姐安睡了。”這木蘭聽得木槿這般說,倒是困道:“奇怪?剛纔小姐醒來的時候,讓木蘭早早地去吩咐李伯準備好馬車,小姐今個兒要去莊子上看一看那些藥材收拾得如何了呢?怎麼這會兒小姐還歇下了?”
“木蘭,你說什麼?你說今個兒早上小姐原本吩咐你是要去莊子上的?”木槿聽著木蘭的嘀咕聲,也有些納悶了。
這木蘭眼見得木槿納悶了,忙笑著打哈哈道:“也有可能是小姐昨晚太晚睡的關係吧,因而沒睡飽或者是不太舒適了就不想出門了唄。”這木蘭向來心思沒有木槿細膩,所以能夠想得到的理由也就那麼幾個,可是木槿顯然就比木蘭想得更爲遠一些,所以在仔仔細細地回想了剛纔跟小姐對話的景,似有些明白了爲何小姐這會兒要賴著不起來了,想著如此,會意地笑了起來。
那木蘭見木槿笑得奇奇怪怪的,皺著眉頭道:“木槿姐姐,你幹嘛莫名其妙地發笑?難道是木蘭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木蘭沒說錯什麼。我只是想到比較好笑的,所以就笑了一下。”木槿這會兒既然明白了沈立冬是故意賴著不想見姑爺而已,那麼自然就不會再爲沈立冬的不適而擔憂什麼了。
只是木蘭顯然很好奇木槿在笑什麼,因而一個勁地追問木槿究竟在笑些什麼,非讓木槿說出來一同分分樂趣不可,那木槿被木蘭纏得沒辦法,手點了一下木蘭的額頭。
“你啊你,這麼簡單的事還看不出來嗎?姑爺這一大早帶著婆上門來求親了,小姐恐怕是害了,所以乾脆賴著不起來,躲著姑爺呢。”木槿說完這個,又笑了笑,然後叮囑了木蘭一番。
“對了,你在這裡好好地守著小姐,不要去打擾小姐歇息,我呢,去跟木蓮說一聲,讓給小姐煮碗薑湯,等到小姐起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喝著。”木槿說完這番話,離了木蘭,轉去了小廚房告訴了木蓮一聲,然後出了院子,去了前廳給沈博遠陳氏二人稟告一聲,沈立冬不能過來請安的緣由。
那陳氏聽了木槿來報沈立冬不舒服不便過來請安的時候,先是一急,想著別又跟那天晚上一樣著了涼而後發起高燒來,因而起想著親自去看看那個丫頭究竟如何了。那木槿眼瞧著夫人似有給小姐請大夫的意思,便顧不得份,忙在陳氏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夫人,小姐那是害得不敢見姑爺了,而不是真的生病了。”
這木槿如此一說,倒讓陳氏有些愕然,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會意地笑了起來。也好,這些年一直看著那個丫頭,以爲那個丫頭對朝雲是個沒什麼心思的,剛還在想,是不是那個丫頭覺得不好拖延人家年歲了,想著朝雲這些年待也不錯,因而那個丫頭也就順之而爲,打算湊合著跟朝雲過日子了。
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做孃的看錯了,那個丫頭啊,並非無心啊,只是很表出來而已,如此這般,這個丫頭既然對朝雲也是有心思的,那麼陳氏這會兒覺得這樁親事那是再圓滿不過了。
當然,既然那個丫頭是因爲害躲著朝雲這個婿了,那麼這當會陳氏也就順著沈立冬那個丫頭的心思,沒有想去親自探那個丫頭並去請大夫過府一趟的心思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叮囑了木槿幾句,讓回去好好照顧小姐。
“這樣吧,既然冬兒那丫頭也說了無礙的,那麼我就不過去看了,讓就這樣好好歇著了,只是以後不得要注意一些,晚上可不得再貪玩了,免得一回來又著涼了。”
“是,夫人,奴婢一定將夫人的話轉告給小姐,奴婢就此告退了。”那木槿完了沈立冬託的任務,這會兒覺得也該回去向沈立冬稟告去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回去的時候後還跟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謝朝雲。他一聽說沈立冬是因爲昨晚緣故涼病了,那心中便有些急切,雖說今個兒是他跟那個丫頭定下來的日子,是他開心的日子,只是因爲那個丫頭不舒服,他的喜悅也就淡去了幾分。
而那木槿本就知曉小姐好端端的,就沒什麼不舒服,只是害不願意面對姑爺而已,這會兒姑爺倒是要跟過去親自瞧一瞧小姐了,那小姐等會見了姑爺,也不知道會不會怪責辦事不力了。
如此,木槿面上有些猶豫,倒是陳氏開口了,說著如今兩家已經是親家了,那朝雲過去探沈立冬也是使得了,不必有那麼多的顧忌。這木槿得了夫人的吩咐,自然知曉那是夫人特意允許的,那這個做奴婢的還能說什麼啊,何況,姑爺一聽說小姐子不舒服,這就擔憂起來,擺明了是很看重小姐的,那麼這個丫鬟哪裡還有不高興的,那自然歡喜地帶著謝朝雲往沈立冬的院子去了。
這會兒沈立冬悶在榻上,覺得裝得也差不多了,想著該起出門去藥鋪看一看了,哪裡想到那個木槿竟然直接帶著謝朝雲過來探病了。
當然,也知木槿那個丫頭沒有那般大的膽子,敢違逆的命令,因而沈立冬自然沒有懷疑是木槿的意思,接著聽到木槿隔著門回稟,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母親允許的。
這既然是母親特意允許的,那沈立冬自然不好讓丫鬟攔著,不讓謝朝雲過來看,只得面上裝著病弱的樣子,繼續耐著子躺在榻上,心裡卻是將謝朝雲罵了一個底朝天,都是那廝害的,若非他,需要這般躲著他不見人嘛。
那謝朝雲進門朝沈立冬走過去的時候,莫名地覺得一陣冷風朝他襲來,而且據那個方位,似那個丫頭散發出來的寒氣,夾帶著無限的怨念。
想來定然是在責怪他昨晚太過冒失了,今早又太過急躁了,這般急地跑過來,以這麼快的速度將給定下來,想來得了消息更是怨他了。
如此,他過來對沈立冬說的第一句本來該是丫頭,你怎麼樣了?可是難得要?忽而就變了簡短的一句。
“小丫頭,你可是在怨我?”
當然怨你了,沈立冬很想這般回答謝朝雲,可是到了邊,就變味了。“沒有了,朝雲哥哥多想了。”
“小丫頭,到這會兒還撒謊,明明是一臉怨怪朝雲哥哥的樣,非要違心說著不怪責的話。這明明就是沒有不舒服,只是想要躲著朝雲哥哥,所以今早才那般吩咐你的丫鬟過來那般回覆的吧。”這謝朝雲何等地敏銳,想通了一件事,自然就一通萬通了,這會兒他自然也就明白了爲何陳氏先是一副擔心的樣子,而後聽了木槿那一句靠耳邊的悄悄話後便改了主意,想必是那個丫鬟告訴陳氏,沈立冬沒病的消息吧。如此,到這會兒謝朝雲親眼見到沈立冬眼底閃過的那抹怒意,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下他眼眸一黯,抓過沈立冬的手,握在他的掌心裡道:“看來這件事是朝雲哥哥辦得魯莽了,沒有提前告訴冬兒一聲便擅自決定了這件事,想來冬兒是對朝雲哥哥有埋怨了。本來,朝雲哥哥是擔心夜長夢多,好事多磨,想要早點定下冬兒,朝雲哥哥也好安心了,但是現在看來,倒是朝雲會錯意了,是朝雲太過冒失了,等會朝雲就去跟沈伯父伯母說說便是了,冬兒若是不願意的話,朝雲哥哥絕不會勉強冬兒的。”明明該是他最高興的日子,現在對於謝朝雲而言,卻了雲佈的一天。
雖非他想要這般去行事,儘管他的心一陣陣地在糾痛著,但是等會他又不得不去那般行事,因而他不想勉強沈立冬,不想因爲形式上名義上的名分就那般地想著自然而然地擁有沈立冬。他曾說過的,也答應過沈立冬,要的心甘願,若非甘願的,他得來又有何意義,不是嗎?
想著,謝朝雲靜靜地凝視了沈立冬一會兒,對著是出了一抹笑容。只是無論如何,這抹笑容在沈立冬的眼裡看來,那是比哭好不到哪裡去了。
“冬兒,好好歇著,好好照顧自己,朝雲哥哥見你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等會。”沈立冬眼見謝朝雲起了,忙拉扯住了他的袖。
“嗯?”謝朝雲回不解地看著沈立冬,這不是想要的嗎?
“那個,那個,既然已經這樣了,已經定下來了,那就這樣吧。”事到如今,沈立冬不是不願意嫁給謝朝雲,這是消息太過突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因而有些埋怨謝朝雲出手太快而已,卻並非不願意嫁給他。這會兒聽他的意思,卻是好像因爲的怨怪,他又不自信了,竟然會生出他會錯意的想法了,這讓沈立冬又又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又不得不說出來,免得謝朝雲真的跑去跟爹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來。
只是這話一出口,就覺得面上紅得不行,很想找個地鑽進去了,因而乾脆躲了,將被子死死地蒙著臉,不去看謝朝雲那愕然又驚喜的眼神。
“冬兒,冬兒——”那謝朝雲一旦回味過來,趕過來扯被子。
“謝朝雲,我這會兒真的不舒服了,你趕出去吧,不要再呆在這裡了。要不然,我可要反悔了,我要收回剛纔說的話了。”沈立冬死死地抓著被子,不讓謝朝雲看到滿臉通紅的樣子,還出口惱了謝朝雲。
那謝朝雲到這會兒若還不知曉沈立冬還惱怒的話,那麼他這顆聰明的腦袋瓜子就可以去撞豆腐去了,因而此時的他也就顧忌不了那麼多,因爲狂喜所以直接扯了被子,將沈立冬整個人抱了過來,就那般抱著沈立冬,飛旋了起來。
“謝朝雲,你快點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瘋了!”沈立冬雖然察覺到謝朝雲的喜悅之,可是這般,他也太過瘋癲了。
“冬兒,我高興,我實在太高興了。太好了,太好了!”那謝朝雲卻是無法掩飾他的狂喜,一個勁地抱著沈立冬,怎麼都不放手。
這沈立冬見他這般高興,又無法掙,最後也就任憑謝朝雲這般抱著了。好在外頭有木槿木蘭兩個丫頭守著,那兩個丫鬟的秉沈立冬自然是清楚的,想來是不會對外說些什麼的,因而只是兩個人的話,沈立冬也就任之隨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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