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舉行完畢,然后到了扔捧花的環節。
扔捧花的地點設置在室外,穿過長長的由白玫瑰圍出的路引,林桑抵達花門之下。
日正好,淺淺地鋪下一片溫而寧靜的橘,有風襲來,拿著捧花,看著賓客們紛紛站定。
笑著和盛千夜換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又不免替盛千夜觀察了一下搶捧花的局勢,思忖著等會要怎麼扔才能準確而又不刻意。
躍躍試和吹口哨的人太多,甚至有些男士都在朝招手,示意把花往自己這邊扔。
扔捧花的寓意本是為了傳遞自己找到歸宿的幸運,但慢慢又演變了活絡氣氛的一項運,幾個已婚人士也圍在里邊兒湊熱鬧,跳得比誰都高。
羅訊下自己前面的某個人,不齒地勸誡道“鐘璧,你一結了婚的蹦q什麼啊,捧花讓給單的小姐姐行不行祝福人家早點找到幸福,也是善事一樁嘛。”
鐘壁回頭看了眼,比較了一下二人的手勢“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的手舉得比我還高。”
羅訊“”
“我這不是替嫻嫻搶一下嗎,萬一搶到之后我就求婚功,你們下個月來參加我的婚禮不好嗎”
“得了吧你明年能結婚我都謝天謝地。”
“看我等會兒縱一躍,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鐘壁撣了撣肩膀,“放心,搶到之后我不會私吞,會給在場的孩子分的。”
圍在鐘壁旁邊一圈兒的人群發出“哇哦”的噓聲“說的還像那麼回事兒。”
大家聊得熱鬧,只有傅修和商銘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似是不怎麼興趣。
林桑雙手著捧花放在前,就彎著看大家瞎胡鬧,你打我我拍你地互損。
在看臺下,裴寒舟在看。
看了會兒,男人似是發現什麼,這才出手,將的頭紗掀開。
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要躲,聽見男人說“別,頭紗。”
下一秒,重工刺繡的頭紗被驀地揚開,翩然向后,落在長發之上。
這套婚紗的主題是音符,不僅在擺和腰線的部分有手工制的音符符號,頭紗尾端更是散落著片片桑葉,作為對名字的呼應。刺繡的圖案雖然簡單,但婚紗整卻花費了諸多心思,一千余顆珍貴稀有的南洋珍珠用以鑲邊,數百顆鉆石制在口與袖口,一塊簡簡單單的頭紗也暗含了各種各樣的小心思。
第一眼看到時,林桑從到心臟便全被這件婚紗給俘虜,連呼吸都有片刻的停頓。
這比曾經那件華倫天奴的還要更加漂亮,每一散發出的優雅與奢華氣息,都與古堡婚禮萬分吻合。
但喜歡歸喜歡,頭紗被男人到后頭去時,仍舊將子往前傾了傾,輕聲嗤“現在倒知道了,剛剛要你掀你都不掀。”
對自己方才的行為,裴寒舟如是解釋道“來不及了。”
“來不及掀頭紗能要幾秒”手肘往后一,將接吻時覆在自己上的那塊薄紗扯了出來,“看到沒,我口紅都印上去了。”
“沒事,回去再”
“再洗是吧”
“再訂新的。”
“”
正想說自己柜里婚紗多得穿不完了,拍戲的劇組都沒存貨多――
臺下的鐘壁終于忍不住喚道“調啥呢,關一下等捧花的寂寞人群好嗎”
林桑著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馬上。”
轉過,背對著臺下,緩緩醞釀著向后拋擲的作。
“三――”
“二――”
“一――”
“扔了”
臺下很快傳來一陣克制又抑的,林桑站穩之后轉過去看,之前眾人拳掌時最不在意的傅修和商銘,同時出手,一上一下地握住了那一束捧花。
林桑
圍觀的那一幫人全數笑開。
“我,搞什麼呢,你們倆不是不care嗎,在這湊什麼熱鬧”
“哈哈哈哈他媽的,我剛還說就他倆最淡定呢,結果花一下來他們倆手得最快”
“所以說最不缺人緣的兩位在這搶什麼手捧花,是幸福還不夠多嗎,還想要更多幸福嗎”
“有道理,”羅訊卷了卷手上的紙,遞到二人面前,“請問二位搶奪幸福的來由是什麼”
由于兩個人手的時間幾乎是同步,攝影機也難以分出勝負,最后本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手捧花一分為二,傅修和商銘一人一半。
搶完捧花,很快到了婚禮午宴的時間。
午宴和晚宴都是本地名廚親自刀完,不遠有機人負責控的飲料臺和甜品臺,麻團和麻球也在午宴完畢后被林桑放了出來,兩個小家伙人氣頗高,被人群圍著又是拍照又是問問題,忙得暈頭轉向。
除了以上這些,每位賓客都將獲得一份獨家伴手禮,伴手禮是三層高的大盒子,每個屜都有相對應的主題。
盒子最上方印著“a”的專屬o,和兩個字母被設計師繪了兩個小人,一個前綁著領結,一個后曳著長長的婚紗尾擺,激雕刻,表面燙金。
第一層是婚禮最不可缺的喜糖,連棒棒糖的包裝袋都是獨家定制的。第二層擺著香水和香薰蠟燭,士的第三層是項鏈與手鏈,男士的第三層則是一只手表。
容都是一線品牌,且有很多買都買不到。
這份豪華的伴手禮更是在毫無宣傳的況下,于眾賓客晚宴時上到了熱搜第五。
網友們毫不吝嗇地為自己斟了杯檸檬,一邊酸一邊樂在其中津津有味地看,高呼這就是自己心中完的“世紀婚禮”。
而林桑也在晚宴之后換了套輕便的藍禮服,隨后便不見蹤影。
盛千夜本來正在錄小視頻,準備上傳到自己代言的視頻類a上,剛說完“接下來給大家看一看今天的新娘”,鏡頭一轉,剛還站在飲品臺喝飲料的林桑早已消失在原地。
盛千夜舉著手機找了半天,這才在角落的鋼琴找到了失蹤的林桑。
頭戴冕冠,垂墜的耳環隨著燈若若現,本就小巧的五在影的塑造下更為和致,正彈得迷。
盛千夜沒有靠近打擾,遠遠地錄了一段,上傳到了自己的方賬號。
淺藍的燈如同紗幔將籠罩,鋼琴掩住了大半張臉,但濃的睫仍舊在垂眼演奏時清晰可見。
很快,盛千夜的視頻被方推送到了首頁,不止是微博,所有件的頭條都變了二人雖然低調但熱度難擋的婚禮現場。
熱評在十分鐘后基本生
hhh是因為覺得原來的鋼琴師沒有自己彈得好嗎,桑桑結婚真的太累了,又要當新娘又要寫b還得彈鋼琴,裴寒舟真一妻多用。
一妻多用總覺這個詞有點不太正經的樣子。
難道只有我發現這個曲子好像是四手聯彈嗎
曲子的確是四手聯彈,在視頻沒有錄制到的地方,椅子的另一側,坐著的是這場婚禮的另一位主角。
林桑本來是獨自在彈自己寫的婚禮曲目,沒想到旁驀地加了一個人,也沒來得及轉頭去看是誰,一心想著先把曲子彈完。
直到沉浸著完了演繹,到后幾個音節收尾時,睜開眼偏了偏頭,發現一雙悉的手。
手指驀地在白琴鍵上下,轉頭就看到男人流暢的側。
“你居然會彈鋼琴”
裴寒舟頷首“以前學過。”
頓了頓又道“不然你覺得家里的鋼琴是買來做擺設的”
在主購置之前,家里確實就已經有鋼琴了,可惜一直沒見到他彈過,便也從來沒往那方面去想。
林桑雙手撐在椅子的墊上,“怎麼現在才讓我知道”
“其他的都忘記了,”他說,“這首是臨時學的。”
二人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被伴郎和伴娘喊去拍照,說是手持煙花到了。
這東西多是生喜歡玩,林桑走到箱子前清點了一下,然后下發仙棒。
發到一半時似乎瞧到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盛千夜和希慕手上,拿的正是上午大家哄搶的,最終被一分為二的捧花。
林桑微妙地抬了抬眉,發現事并不簡單,但也沒有穿。
煙花棒的焰火點亮夜空,盛千夜劃了兩下,而后轉頭問林桑“不如我們和伴郎一人一半,畫半個大圈,你們就站在圈里拍一張吧”
林桑欣然點頭“行啊。”
說起來簡單,實起來卻并不容易,要想讓兩個圓弧拼一個完整的圓,半徑就得是相同的。
大家拼了好半天,失敗了好幾次才找到平衡點和默契,林桑就在這時候被快速推進畫面中心。“快點,不然等會又拼不上了。”
林桑點燃仙棒,看著三位伴郎伴娘依次畫出三個圓滿的、遞減的圈,在攝影師喊“拍攝”的那一瞬間一躍而起,跳到了裴寒舟的背上。
男人雖然未做準備,但默契和本能,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就彎著腰將托住。
最后的畫面很功,相片的中心圈,跳躍的瞬間被準捕捉,長的尾擺還沒來得及落下,向上彎出一個極張力的弧度,而得逞的林桑正笑得眼睛瞇起來,手中的煙花棒高舉過發頂,明亮而璀璨。
最后,附在裴寒舟耳邊輕聲道“裴先生,新婚快樂哦。”
男人微不可查地,緩緩抬起角。
“嗯,新婚快樂。”
中西兩場婚禮正式結束后,二人開始了獨屬于新婚后的儀式――
月旅行。
趁著旅行的空當,他們也順便在世界各地的景點,補拍婚紗照。
不僅是婚紗照,更像是他們月旅行的紀念與留念,沒有那麼多規矩與條條框框,攝影師從不干涉,只是安靜地走在一側,捕捉自己覺得好看的畫面。
最后的片多種多樣,如同一個浮生萬花筒。
在書店,在音像店,隨都是他們婚紗照取材的場所――
有時在環形的樓梯上,就那麼閑散地側坐著,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殼紙書,黑的羽鋪開大片,而男人就站在旁手取書;
偶爾在圣彼得廣場喂鴿子,蓬松的大擺不方便行,裴寒舟便替提著子,讓彎下腰將食放在手心,等鴿子一點一點啄走;
厘島的金蘭海灘邊,也會靠在男人肩膀上欣賞落日到睡著,紅酒不知被誰失手打翻,洇在白桌布上,混合著餐點,像一幅油畫。
那天二人終于決定正兒八經地拍一套婚紗照,走到場地布置好的車前,沒等到攝影師發話,忽然又冒出了個想法,不走尋常路地將裴寒舟推進車,打開越野車的天窗,說“你就站這兒吧。”
男人低聲道“你去哪”
“我出去,”林桑后退兩步,為了畫面卻沒有將車門拉上,“等會記得拉著我啊。”
男人蹙了蹙眉,沒來得及問到底想干什麼、有沒有危險,只見直接下足底的高跟半勾在指尖,一個用力就坐上了引擎蓋,著玻璃一個翻,扯住他脖子上的領帶――臉頰倏地湊近。
沒有任何依托,隨時可能下去,裴寒舟下意識手去拉,子從天窗探出前傾,一瞬間二人鼻尖相,林桑用腳尖踢翻一旁著氣球的箱子,氣球在那一剎那紛紛揚揚地升起。
攝影師接連按下快門。
對于他們來說,生活沒有劇本,或許只有即興發揮,才能做到最彩。
最后那組婚紗照由攝影工作室上傳至微博,并自發給其命名為新婚萬歲,熱無罪。
不僅攝影師的手法好,二人的互也很有c,不做作也不刻意,自然又親。
林桑工作室也轉發了那套婚紗照,留言大致分為磕糖和計算兩類
相氛圍也太好了吧,本路人看了都不自覺角瘋狂他媽上揚。
最后一桑穿著魚尾跪在車上抬頭,oc什麼絕世好材,我一個人看了都流鼻。裴寒舟你愣著干嘛干啊。
這本不像已經結過婚的夫妻,這就是新婚小啊十年如一日的甜,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讓我數數,加上婚紗照里的這些禮服,零零總總算下來兩兩套婚紗,二十套高定
果然,沒有人說到林桑的皇冠,那個冠我目測算了,我的見識不允許我準估計出價格,有人知道也不要告訴我,我怕我突發腦溢。
雖然婚禮遲了點,但是該拍該辦的真是一個都沒落下,這婚紗照也是拍得跟雜志封面一樣,長得好看真好。
旅行的最后一站,他們回到了游上。
這座游承載了所有故事的開始與記憶,過了這麼些年,第一層到第五層已經全部做了新的裝修與布局,只有他們曾經住過的第二層保留了原樣。
林桑通過階梯走上去時,看著和第一層裝潢全然不同的場景,有種時間被割裂開的錯覺,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站在柜前,嘆了一聲。
裴寒舟“我記得。”
驀地轉頭“你記得什麼”
“那天早上,你了我柜子里唯一一件白襯衫。”
“”
“這也怪我”林桑有理有據地反駁,“不是你把我服撕破了我能不穿自己的服走嗎”
害得當時穿那麼大一件白t,出去的時候小暖都被嚇了一跳,在車上還問是不是出道之后要改走狂野邊球路線。
說完之后,氣氛有些沉默。
裴寒舟偏轉開頭,結滾了滾,仿佛那些事與自己無關“不記得了。”
“我記得,記得特別清楚,”緩緩拉出一個咬牙切齒的微笑,“凌晨五點,裴寒舟,你真不是人。”
“”
翻完凌晨五點的舊賬之后,當天晚上,林桑打算走一走懷舊路線,又穿上了男人的白襯衫。
他的襯衫很大,一直到,但再隨便就到了危險區域的分界線,因此為了不重蹈上一次凌晨五點的覆轍,為了不再流又流淚,一整晚都正襟危坐得非常規矩,扭都沒有扭幾下。
男人的袖子很長,得挽上幾下才能方便活。
臨睡之前,林桑忙完了所有手上的活兒,岳輝讓發的微博發了,該錄的視頻也錄了,近一周旅行的照片做了保留與刪除,最后打了個綿長的呵欠,拉了拉被子準備睡覺。
躺下之前,發覺男人一晚上都沒怎麼,就坐在旁邊認真地看書,于是抖了兩下被子滾到他側,抬高他手臂,鉆進他懷里,想看看他到底看什麼看得這麼用心。
男人的懷抱帶著令人安心的柏木味道,向后靠了靠,枕在他口閱覽頁,發現里面全都是經濟學名詞和各種案例,總來說就是,不怎麼看得懂。
于是最后只能百無聊賴地出自己的大拇指,和他的比誰的月牙范圍更廣,男人的手比要大上很多,還沒等比出個結果,裴寒舟著書頁的右手便松了松,手指鉆進的指中扣牢,再帶著的手回歸原位,讓替自己著那一半的書。
林桑了手臂,發現手又不出來了,男人握得極用力。
聳了聳鼻尖,發蹭在他口,仰頭去看他,手去他余留的一點點淡青胡茬。
了兩下,百無聊賴地問“你真的看得進去嗎”
問完后,林桑似是決定重振神,轉過頭又繼續看了會容,結果整個人被海浪聲催眠,沒一會兒就枕在他懷里睡著了。
過了很久,書一頁都沒有翻,臥室房間傳來他的回復。
男人偏頭親了親的發頂,抵在額角沉聲回應――
“看不進去。”
我可以有很強的定力,但前提是你不要鉆進我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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