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看,這可是咱們家現在唯一的一輛車,你不許嫌棄它。”
周酩遠留意著路上的車況,聽見“咱們家”三個字又覺得口一暖,隻彎了彎角:“不會。”
舒鷂也不知道怎麼的,覺得自己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些“人窮志短”的妥協,當即拍著周酩遠的肩膀,放下豪言壯志:“我養你啊。”
“……好。”
這次舒鷂聽清了。
他是個屁的人窮志短,分明是帶著無奈的溫,像是縱容小孩子。
舒鷂不服地揚了揚下:“周酩遠,我們屬於沒談先結婚的,我覺得我得立一條規矩。”
“你立。”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誰賺得多誰說了算。”
說完,聽見周酩遠輕笑著說:“你還傳統。”
舒鷂覺得周憬那種人,明得頭髮兒都長著心眼子,肯定不會輕輕松松就放周酩遠走,估麼著是要在他上下一層皮的。
在舒鷂的估計裡,周酩遠手裡能留一套房子就不錯了。
但他就算窮到要飯,舒鷂也不嫌棄。
他們從十多年前不就許願了麼,想做平凡人。
平凡人有平凡人的代價,敢選,就要敢擔當。
至於錢麼,周酩遠肯定是沒啥了,大老板變了窮小子。
這麼想著,舒鷂頓時有底氣了:“說說吧,你現在家能有多。”
周酩遠沉默3秒,像是在無聲心算,但也只是3秒,隨後開口:“不算多,7千8百萬到8千5百萬之間吧。”
舒鷂:“……”
說好的平凡人呢!!!
哪個平凡人隨隨便便就擁有大幾千萬!!!
舒鷂幽幽看了周酩遠一眼,無聲譴責他——你背棄了我們年的誓言!
但周酩遠大概是理解錯了幽怨目的含義,開口解釋:“有一些是在基金裡的,漲幅難測,再的就難算了,找個時間給你推算更準確的。”
舒鷂張了張,把自己今年剛存到500萬的驕傲數字咽了回去。
人家隨便一浮就浮了700萬,還驕傲個錘子。
這邊不吭聲了,周酩遠探了一眼,笑道:“以後我說了算?”
舒鷂悶聲說:“你哪來那麼多錢?”
問完又突然覺得這問題問得有些多余,當年教做好完全準備再行的還是周酩遠,那會兒他才17歲,現在都28歲了,沒有點準備他肯定不會參戰。
周憬這個老頭也不行啊。
淨是些假把式,皮沒下來,倒讓周酩遠了個瀟灑的富翁。
趁著車子停在紅燈口的空隙,周酩遠抬手拍了下舒鷂的頭:“都是你的,也都聽你的,老大,我們現在去哪?”
被周酩遠那副本來並不溫的嗓子,帶著的味道了一聲“老大”,舒鷂突然想起自己當年存錢時的想法。
14歲時,是周酩遠教有實力才能撐起野心。
於是的出逃才變得有計劃,才開始試著運籌帷幄。
但逃出來之後呢,可以隨心所地去跳喜歡的街舞,為什麼又急著攢錢來著?
好像每存起一筆錢,想的都是要帶周酩遠去什麼樣的地方煙火氣息。
去年年初在商場裡,某塊電子屏裡主持人正在采訪一位珠寶設計師,設計師說項鏈靈來源於和妻子一起在日本隅田川河畔看到的煙火。
當時舒鷂買下了那款項鏈,想,等到時機,也要帶著周酩遠去看煙火。
看看他那雙冷清的眼,住進煙火盛況的樣子。
那時確實不心急,周酩遠去南非也好,去南斯拉夫也好,去南極也好,反正他總會回來,回來了,就能融他的生活。
舒鷂趴在車子前面的控制臺上,偏過頭:“周酩遠,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你,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連存錢都是為了你。”
車子停在左轉直行共用線上,原本是要直行往市中心去的,但周酩遠沉默地聽完舒鷂的話,在左轉綠燈亮起時,直接一腳油門向左轉去。
車速很快,舒鷂慣晃了晃。
納悶地問:“我們不是去吃飯麼?”
“先去做另外一件事。”
車子越開越偏,完全是一條沒什麼人的小路,周酩遠踩下剎車,拉起手剎,把車子停在了一偏僻小路上,右邊是樹林左邊是建築工地護欄。
周酩遠滿意。
覺得這是個接吻的好地點。
舒鷂……
舒鷂瞧著這地方像殺人拋的好地方。
剛想問問周酩遠為什麼要停這兒,一扭頭,周酩遠已經解了安全帶靠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車子暖氣開得太足,一瞬間熱騰得人瞇起眼睛。
車子空間小有空間小的好,稍稍回就能把人攬進懷裡,周酩遠慢慢靠近,舒鷂隻怔了一瞬,就閉上了眼睛。
車外有工地特有的嘈雜,鑽機和水泥攪拌機“嗡隆嗡隆”,並不浪漫,但相的溫度越生越高,像是他們當中的誰懷揣了一塊燒紅的炭火,烤得人頭腦發暈。
周酩遠的手輕著舒鷂的背,他垂下眸子,把在舒鷂眼底的那顆朱砂痣上。
薄輾轉,落至另一張畔。
周酩遠沒有撬開的,只是克制地輕輕吮了下的珠,聲音帶啞:“也許你比我心得早一些,但我比你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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