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在座除了陳之和，其餘人都有點瘮得慌。

“欸，別冤枉人啊，我可沒這麽缺德。”孟哥給倒了杯酒，解釋道，“我就是覺得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們幾個也有幾年沒湊在一起吃個飯喝個小酒了，所以借著接風宴小聚一下，再說了，你們倆也不是什麽仇人，你回來也沒必要瞞著，至於嘛。”

“是不至於。”陳之和點了點煙，噙著笑看人，“孟哥下次直接說就好了，用不著鋪墊。”

孟哥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倆這一唱一和的，默契不減當年，得，算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這事也沒什麽好計較的，陳之和不放在心上，他掐了煙，轉頭看著尹苒，他們已經有些年頭沒見過麵了，如果記憶沒出現差錯，比以前了，但子沒怎麽變。

尹苒陪著孟哥喝了杯酒，回過頭正好對上陳之和的眼睛。

他很自然地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天。”

“住哪兒？”

“SISYPHOS。”尹苒接著道，“別誤會啊，我單純喜歡住好酒店，省事。”

“怎麽不說一聲？”

尹苒謔笑：“怎麽，給我免房費？”

陳之和無聲笑笑：“酒店都是你設計的。”

尹苒聳了下肩：“就怕你這樣，我設計的建築多了去了，我還都能免費住不？咱們明算賬，我給你創收還不好嗎？”

“今年怎麽回來了？”

“回來過年，唐人街實在沒什麽年味。”

“待多久？”

“可能年後就走，也可能就不走了，看能不能找到活兒幹。”

陳之和給倒酒，聞言一笑：“這麽說是看心。”

尹苒回了個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過度自謙就是驕傲了。”

“這都被你聽出來了。”

陳之和頷首，舉杯示意了下，尹苒和他了下杯，他們的眼神在影中錯而過。

“好久不見。”尹苒說。

“好久不見。”

了杯酒算是打了招呼，之後尹苒和陳之和沒有多聊，他們也沒問對方的近況，好像分隔多年，彼此疏離又無話可說，仿佛剛才聊的幾句也隻是客套而已。

今晚這頓既然是接風宴，主角自然是歸國的尹苒，桌上其餘人番和聊天，問一些國的事，也很樂於和他們拉呱扯皮，把酒言歡。

陳之和在席間話不多，但酒沒喝，本來這種場合氣氛到了酒就是必不可的，他沒想掃興，所以陪著喝了不酒。

酒過三巡，桌上的人反而越聊越起勁，那架勢看著是要聊個通宵，有人來敬酒，陳之和舉杯一口悶了，放下空杯後他看了眼腕表。

快淩晨了。

尹苒餘看到陳之和小幅度的作，不聲地別開眼，拿過自己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看了下：“哎喲我去，都這麽晚了，我得洗洗睡了。”

劉鄴轉過頭看：“你國回來的，這個點不應該正是最神的時候麽，酒還沒喝完呢，睡什麽睡啊。”

尹苒白了他一眼：“我這幾天調時差，散了散了，今天不能喝了，有點上頭，我們改天再約，下回我請。”

“不是吧，尹苒，在國呆了幾年，酒量變差了？”

尹苒敷衍著：“國佬不會喝酒，走吧，各回各家。”

主角都發話了，幾個大老爺們也不好強留，劉鄴又開口說：“我讓會所的人預留了房間，今晚喝了酒都開不了車，就住這兒吧。”

尹苒下意識看向陳之和，他站起，同時對劉鄴說：“你把孟哥他們都安排好，今晚的消費記我賬上。”

劉鄴起：“你現在要回去？”

陳之和點頭。

“你喝了酒怎麽開車。”

“會所有代駕。”

劉鄴還要說：“這麽晚了，在外麵住一晚——”

“走吧，送送你。”尹苒直接打斷了劉鄴的話，“正好我也出去醒醒酒。”

陳之和沒拒絕，和幾個兄弟知會了聲，拿上外套出了門，他把車鑰匙給了會所的工作人員，之後就站在大門外等著。

尹苒陪著他站在會所門外，看著外麵被燈映照彩的積雪，深吸一口冷氣歎道：“還是國好啊，連雪看著都親切。”

陳之和了口袋，想掏煙最後又沒了作。

“吧。”尹苒說。

陳之和回頭看，尹苒笑著說：“酒喝多了有點蒙了吧。”

陳之和注視了兩秒，平靜地移開視線，掏出煙咬了一支點了，他吸了一口，過後隨意地問：“在國外過得怎麽樣？”

“還行。”尹苒雙手兜，“你呢？”

“也還行。”

“太過自謙就是驕傲了。”尹苒看向他，“我在國雜誌上都看過你的采訪，你這‘還行’比我的含金量高太多了。”

陳之和咬著煙了無意味地一笑。

尹苒看著他的側臉微微失神，片刻後挪開眼，看向他的左手，一枚戒指圈著他的無名指。

“聽劉鄴說，你結婚了？”問。

陳之和點頭：“嗯。”

“我能說我很好奇麽，你老婆。”尹苒等他看過來後才接著說，“不是ex-girlfrieng的好奇，就是單純作為朋友，有點好奇。”

陳之和不自覺地出一個淺淡的笑：“梁言。”

他就簡單地說了這麽一句話，沒多多餘的修飾，可是卻一點不讓人覺得敷衍無味，他在說到那個名字時不經意地了許多。

尹苒恍了下神，還是很瀟灑地說了句：“恭喜啊。”

“謝謝。”

會所的人把陳之和的車從車庫開到了大門前，然後下車給他開門。

陳之和把到一半的煙掐了，他回過頭看尹苒：“我走了，你進去吧。”

“好，路上小心。”

陳之和的車駛離後，劉鄴才衝出門外，他探著腦袋瞅著遠：“他就走了啊，你怎麽不留留他啊？”

尹苒冷眼看他：“劉鄴，你腦子有泡吧，他結婚了你他媽不知道啊？”

“我……”被凜冽的風一吹，劉鄴有點清醒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倆這麽多年沒見，能坐下敘敘舊。”

尹苒了下頭發：“沒什麽好敘的，都過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多集了。”

“你就該早兩個月回來。”劉鄴擼了下自己的頭發，“誰知道他怎麽就閃婚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早不早都沒差，我們分開的時候就說清楚了，我和他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沒什麽好可惜的。”

“你們以前可一起經曆過不事，真一點都不留？”

尹苒瞥了眼劉鄴：“怎麽看我和陳之和沒複合，你看起來很意難平啊。”

劉鄴歎了聲：“畢竟你們當初不是因為沒才分開的，你們在一起那幾年有多難……我們幾個也都看在眼裏。”

“哦？”尹苒問，“所以想讓我足別人的婚姻？”

“也不是這個意思。”劉鄴擺了擺手，“算了，事已至此，隻能說你們有緣無分。”

．

陳之和回到家已經過十二點了，他進了屋下外套換了鞋，直接去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瓶水，灌完一瓶水他才覺得好些。

家裏靜悄悄的，這麽晚梁言和小丫頭肯定睡著了，陳之和輕手輕腳地推開主臥的門，看到窗簾沒拉，借著外邊微弱的自然，他沒在床上看到人。

陳之和略一思忖，又去了客臥，房間開著一盞小燈，他果然在那裏看到了一大一小相依偎著的兩人。

他走進去把床上散落的故事書收了，又幫忙掖了掖被子，之後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睡中的們，若有所思。

其實有個孩子也好。

陳之和腦子裏沒由來地閃過一個念頭，等他反應過來後還驚異於自己的這個想法，他無聲失笑，抬手了下額角，覺得自己今晚是有點喝多了。

從客臥出來，陳之和在客廳沙發上休息，酒的後勁上來了，他本來是想緩一緩再去衝個澡的，可是這一躺下，沒多久就直接睡著了，沙發上睡得不安穩，半夜他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幫自己太，他緩緩睜開眼，室一片昏黑，什麽也看不著。

陳之和清了下嗓子，啞聲喚：“梁言。”

梁言停下手上作，輕聲問：“我弄醒你啦？”

“沒有。”陳之和了下，發現自己上蓋了毯子。

梁言彎腰了下他的臉，關切地問：“你還難嗎？頭疼？”

“還好。”

陳之和了下鼻梁骨，拉過的手，梁言一個不穩倒在他上。

“你怎麽醒了。”他問。

“我口，起來喝水。”梁言趴在他口上，“去應酬了麽，喝這麽多酒。”

陳之和把手搭在背上：“不是，朋友聚會，所以多喝了點。”

“劉鄴？”問。

“嗯，還有幾個老朋友，下次帶你見見。”

梁言在他懷裏點頭。

陳之和緘默片刻，開口說：“我今天見到尹苒了。”

梁言想了幾秒“尹苒”是誰，最後有些驚訝地問：“你結婚未遂的前友？”

“……”陳之和噎了下才應道，“是，從國外回來，幾個朋友給接風，把我也去了。”

“這樣啊。”

陳之和等了會兒也沒聽到再說什麽，他疑心是不是睡過去了，忍不住出聲：“梁言？”

“嗯？”

“你就沒有要問的？”

梁言了下腦袋：“嗯……你們在一起的還有別的的嗎？”

“沒有。”

“我知道了。”

陳之和失語片刻：“就問這個？”

“不然呢？”梁言說，“關於你前友的事我們元旦那天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會揪著你的過去不放的。”

歎口氣，很是惆悵地說：“倒是你，這麽老實，讓我慚愧的。”

陳之和挑眉：“怎麽說？”

“我和方衛寧見麵的事我就沒有主告訴你。”

梁言撐在他口上，支著腦袋：“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來著，楊敏儀給你發的照片到底是什麽呀？”

“想知道？”

梁言很上道，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陳之和低笑，調整了下姿勢：“沒什麽，就是一張你們以前一起拍的合照。”

梁言頭皮一麻，能想到的和方衛寧的合照就隻有高三那年元旦，學校舉辦元旦晚會，方衛寧是主持人，參加了班級的詩朗誦節目，那天彩排的時候，死皮賴臉地拉著他托人幫忙拍了一張合照，這張照片梁言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沒想到方衛寧還留著，也不知道楊敏儀怎麽會有。

“照片你刪掉了吧？”

陳之和探手拿過手機，點亮屏幕：“為什麽要刪？還好看的。”

梁言拿過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