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輿論戰反駁未熄,郭詩被罵到手寫道歉信,但是他卻多寫了一封,專門往康巖朔的辦公桌上送,繼續舉報姜濃先前的節目也有請群演作假行為。
為傾聽的總制片人要是行為不端,是會直接影響到后續節目每期的真實,特別是不慈善機構都問了過來,怕請上臺的嘉賓都是半真半假演的。
周三的上午,姜濃從臺長的辦公室出來,引起了一小片人的暗地議論。
“我看傾聽絕對要被整改了,姜主播自難保,又被郭詩這個賴皮蟲纏上,慘了。”
“這節目主打的是真實旗號,為無名英雄求得福利,結果曝出有假……姜濃這做法也太大膽了些,先違背新聞人的底線在先,也不怪網友罵罵咧咧了。”
“不會還貪污吧?”
“那麼多做慈善的人往節目送錢,我看穿的戴的,看著沒牌子,其實都是一些國外大牌的私人訂制,一個小小耳墜就能抵得過我們十年薪水了。”
“我聽說姜濃每個月都會把自己獎金給團隊里需要的人,不至于吧?”
“這收買人心,換我也不在乎那點獎金。”
“你們這話不靠譜。”有道聲音進來,眾人齊齊看過去,見是文娛部的同事說:“手上戴的那個玉鐲,瞧見沒,我上網查過是古董,就算把傾聽每期慈善費都貪了,也買不起啊。”
間接證明姜濃能戴得起這麼貴重的首飾品,那撐腰的神大佬絕對是財力雄厚的,又何苦冒險去搞貪污這種自毀前程的小作呢。
文娛部的同事又說:“你們要說是被圈養的小人,我倒是信。”
“大家快看網上,有明星出來公開支持郭詩了。”
角落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引得吃瓜群眾們都紛紛掏出手機,點開熱搜。
支持郭詩的正是流量小花旦藺雅,近日來沒什麼通告,連戲也停了,微博長時間不營業,們還以為藺雅是被公司雪藏了,都在求發一條微博。
沒想到如今發了,卻是不顧明星份,公然涵姜濃品行不端,為臺里的主持人卻為了名利,淪為被資本大佬包養的掌心玩。
這一出點名道姓,差點沒把看戲的網友給刺激死。
更刺激的是,藺雅最新微博是宣布退圈的事。
都退圈了自然是不存在蹭熱度,隨著關注而來的人越多,熱搜榜上的前十幾乎都是藺雅和姜濃兩人的話題,們更是氣憤地謾罵著傾聽的節目:
“求姜濃一個引咎辭職,沒有新聞道德底線的人,不配站在傾聽的臺上。”
“憑什麼做錯事,要雅雅退圈啊?”
“我已經往新聞臺訂了一個月的花圈,姜濃不走,我就每天都送,不用謝。”
“郭老師也被資本封口了麼,誰能一起聯名告到臺長那邊啊,姜濃雖然長得是了點,聲音是好聽了點,又會講故事,比那個柳思悠要穩臺風了點,但是是被資本捧出來的啊,不染世事的人間仙子這個稱號也太翻車了。”
“姜濃小小年紀,怎麼會涉世這麼深啊。”
“你們罵吧,我還是好的人音……姜濃節目作假還能繼續主持嗎,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聽到那句觀眾們了啊。”
“從郭詩到藺雅公開撕,姜濃都沒出來辟謠,坐等聲明。”
“好像是新聞臺有個不文的規定,主持人被造謠也不能出來發聲,除了傅氏集團的博力外,那些上過節目的都被罵了,太狠了吧。”
“姜濃會回應藺雅嗎?”
這一句話在短短十來分鐘就變了熱搜話題,吃瓜群眾們等了許久,傾聽這檔節目的博沒發聲,倒是另一位娛樂圈的明星出來發聲了。
點擊一看,是近段時間艷通稿不斷的沈珈禾,咖位還沒升,但是在全網已經混了個眼,親自轉發了藺雅,就三個字:
“你放屁。”
——
沈珈禾自從改簽了風樂傳開始,經紀人還是戴霖,就繼承了一批對路央念念不忘的,而無論是做出什麼破格的事,們只要想到路央都會無條件包容。
所以藺雅的罵不過路央,沈珈禾的微博下一片祥和。
而此刻本尊正坐在華麗的吊燈上拍廣告,那黑如絢爛的玫瑰禮服襯得材艷又勾人,先讓攝影師暫停了會,手指摁著手機發完微博,一抬頭,看到戴霖來了。
沈珈禾下意識了眼睫,出無辜微笑:“姐,我就是看不順眼那個藺雅造謠生事。”
何況能擺為父還債的困境,都托了姜濃的福。
誰是真正的大恩人,分得清。
戴霖面雖不善,卻沒怪罪沈珈禾魯莽行事:“你微博一句話,把全網關注力都扯到自己上,藺雅那邊有你黑料麼,要有的話,公司也好做準備。”
“把我送給燕杭當金雀算嗎?”
這段時間燕杭忙著搞定傅氏一個項目,都沒來找了,沈珈禾覺得兩人關系不太像金主爸爸和金雀,但是呢,私下偶爾又會見個面什麼的。
除此之外,沈珈禾連頭發都沒讓燕杭過,想了想,好像就占了個名分?
戴霖卻不知道富的心活,也怪那張臉太冷艷,人不輕易能看穿。
聞言,皺著眉頭說:“我去跟藺玟玉商量下。”
藺玟玉那邊是已經決定放棄藺雅,所以那條微博還沒撕起來,就強制沒收了微博賬號,迅速地發了道歉聲明,一口咬定是被盜號。
但是藺雅退圈的那條微博,卻遲遲沒刪。
新聞臺的辦公室,日過百葉窗漂浮在空氣中。
姜濃坐在黑辦公椅上,瑩潤指尖漫不經心般轉著腕間的玉鐲,沿著往側,及到了一些麻麻的佛紋,似能定心般,面上也是平靜的。
不去聽外面的人是怎麼暗暗揣測的,一整日只讓冬至泡了杯咖啡進來。
其余的時間仿佛在等,直到天黑了。
梅時雨的電話打進來。
姜濃拿起手機接通,向免提后,又扔回了桌上。
“錄音拿到了,那個小網紅承認是被收買的,不過幫節目澄清可以,得要你給五千萬,還得在臺里給找一份非編制的工作。”
提的要求很大膽,連梅時雨都笑了:“這算敲詐勒索了吧。”
姜濃郵箱隨后收到了一段錄音,先點開聽了數秒又停,又問:“怎麼不像正經錄的?”
“都是錄音,你還分個高低貴賤不。”梅時雨說到一半,索也承認,低咳著說:“我港圈背景是白混的麼,這小網紅沒被教訓幾下都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梅時雨是直接把錄音筆擱在桌上,得人家從頭到尾說一遍事來龍去脈,還姜濃個清白。
過程忽略不談,效果是級好的。
梅時雨對此洋洋得意,未了,想到件事兒:“小網紅敢獅子大張口開五千萬,是因為有個神大佬開了一千萬給,只是覺得你這邊還沒靜,想再等等。”
“神大佬?”
姜濃第一反應就是排除了傅青淮,畢竟以的了解:
傅青淮的清傲脾是不會旁人的要挾,若是識趣聽他的,還能免去一些懲罰,要是不聽,他絕對是強勢著來的。
梅時雨說:“江城那邊來的,說家主姓人沈。”
姜濃的人生中就沒有跟姓沈的人打過道,很快還是江城那邊,也從未踏足過,眼睫微微垂下,沉思幾許道:“沈家想做什麼?”
奇就奇怪在這里,梅時雨都快看不姜濃真就是個無份背景的主持人?
“沈家要這個小網紅澄清對你的誣陷,先前說一千萬還可以提價,出手闊綽的很,我還以為又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呢。”
畢竟姜濃都把京圈最尊貴的大佬給拿到石榴下了,也不怪梅時雨往這方面想。
姜濃電話這邊沉默許久,輕輕搖頭:“我不認識沈家的人。”
……
天漸晚,跟梅時雨談完正事后,掛完電話,就把這份被敲詐勒索的錄音容如數發到了臺長的郵箱,又寫了一份澄清信。
至于之后的事,只要安靜接臺里的專業人員調查就好。
姜濃鎖了屜,將已經涼的咖啡一飲而盡,擱回桌上便走人。
這個時間段乘坐電梯的同事不多,往這邊走,剛拐彎就看到了柳思悠一襲濃艷的藍西裝影也站在走廊等電梯。
姜濃倒是沒有心生怨過柳思悠取代了自己主持位置,接調查被罰下來,臺里人才濟濟,終究是有人要分這杯羹的。
所以踩著細高跟走進時,秋水的眼看,跟看任何人是沒區別的。
反倒是柳思悠突然轉過頭來,借著頭頂清冷的,看著姜濃出的半張白皙側,猶豫幾秒說:“網上曝出你在臺里那些包養傳聞,可不是我說的。”
臺里傳過的世之謎,傳過被神大佬給養了……無論是哪種版本,姜濃私下,都是視若無睹的,甚至連部論壇都很點進去。
所以柳思悠毫無鋪墊這麼一說,姜濃抬眼看過去,點了點頭。
就這麼信了?
柳思悠滿腹草稿一時毫無發揮作用,艷麗的瓣抿住,過片刻有些沉不住氣說:“我是很討厭你,但是傾聽那期節目你曝的沒錯。”
是臺里公認的長得漂亮卻主持天賦能力一般,太共那些普通卻想變得優秀的孩了,憑什麼先天條件不足,就要夭折在半山腰上,連競爭的資格都不配?
柳思悠承認這次有點欽佩姜濃的勇氣,明明已經是傾聽火極一時的主持了,卻還要冒這個風險,哪怕被全網黑,被做法極端的人送一個個花圈擺在新聞臺樓下,也要曝,為這些求助無門的害者討個公道。
姜濃掃到柳思悠很復雜的眼神,邊笑容不深也不淺:“謝謝。”
這一句謝謝,倒是讓柳思悠松了口氣似的,又覺得怪沒面子,在電梯沒來之前,語氣恢復之前的尖酸刻薄:“你到底是攀上了哪位大佬,上次你養父問我表哥溫禮則為何不娶你,他嚴,說是這緣分強求不得,我現在回味一下,覺得大有文章。”
能讓溫禮則輕言放棄,怕是被給姜濃撐腰的人警告過了。
柳思悠問這話,姜濃自然是不可能回答。
這張紅艷的只能不屑的扯了扯,隨即又仔細打量了下,發現姜濃以前像是雪泥地里,被寒冬霜雪無吹打得巍巍的純白山茶。
如今到了春日,又開始慢慢條出的芽,且不沾半點兒俗世污泥。
柳思悠以貌自稱,卻嫉妒起了姜濃這仙氣,只是還未說點什麼。
左側方向,林笑晏慢步走了過來,剛播完新聞,一手著略的領帶結,看到兩人的影,語調自然不過地點了姜濃的名:“你還在臺里正好,節目的事我跟你私下談一下。”
畢竟是正事,姜濃輕輕點頭:“好的老師。”
隨即電梯終于到了,林笑晏讓姜濃進去,卻淡淡出手攔住了要跟來的柳思悠:“你下一趟。”
臺里的新人主持基本上都要尊稱林笑晏一聲老師,也都聽過他講的課,柳思悠在他面前,只能收斂著脾氣,微笑看著冰冷的門緩緩合上。
想,果然還是很討厭姜濃的。
——
不到三分鐘。
電梯直達了地下停車場,姜濃以為林笑晏就在下班的路上把事說了,誰知等了片刻,卻見他嗓子在播新聞時用過度,握拳抵著薄克制地咳了會,嗓音也低啞三分:“陪老師先去個地方。”
林笑晏的車子就停在前方,他平時珍惜極了自己嗓子,戒煙酒和一切辛辣食,連味都聞不得,車也常備著潤的藥。
姜濃來開車,看他坐在副駕,習慣去拿藥盒子里潤雪梨糖。
等嗓子舒服些了,車子也逐漸開出新聞臺的停車場,跟著導航走。
林笑晏說:“臺里調查你,只是走個流程——郭詩那人,小心眼又在圈拉幫結派不人,聯合一起舉報你假公濟私,臺長不管怎麼樣都得罰你下來表個態。”
姜濃白皙的指尖握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半響才輕輕點頭。
四十分鐘后。
照著導航開,來到一古香古的茶館會所。
林笑晏領著往里進,隨即來到三樓的雅間,這兒靜,桌子上就擺著幾道糕點和茶,前面一道雕木的致扇形屏風隔絕開了室兩個空間,還點了香爐。
林笑晏來此地,沒有說是見誰,單手拉開眼前綿的椅子:“坐,吃點墊肚子。”
姜濃坐過去,垂眼看著致彩陶瓷盤里都是一些口味純甜的宮廷餅,倒也常見,只是上面都灑滿了桂花干,讓遲遲下不去手。
旁邊杯中有茶,倒出來又是桂花甜水。
姜濃心想這家茶館真對桂花有獨鐘,蔥白纖細的手握著茶杯,始終沒喝。
……
久坐之下,林笑晏也沒有出門要去迎誰。
隨著窗外月彌漫進窗臺,屋的檀香味似淡了些,看著也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姜濃哪怕格是沉得住氣的,都稍有訝異,啟問:“老師是等誰?”
林笑晏像是思緒著什麼,直到越過纖肩線,看向旁模糊著暗影的屏風。
姜濃循著他的視線側過清麗的臉,才發現那兒一直有人,指尖忽然了下,更是不知這是玩哪出?
聽到屏風那邊約約有人低語像極了,隨后,坐旁邊的林笑晏顯然是知道是何人,面不驚,倒是與姜濃態度溫和的說:“江城沈家的人,想見你。”
聽到沈家兩個字。
姜濃放下杯,白皙的手輕輕垂在上。
林笑晏看著安靜白凈的表了會,才往下說,明顯是人委托的:“只要你肯上沈家一趟,條件隨便你開,盡管提。”
沈家的勢力雖不到瀝城豪門這邊,卻也是家族世代經商,說得通俗易懂就是最不缺錢了。
即便姜濃獅子大張口,只要愿意去沈家,想要什麼都可以。
不過最善于看人心的林笑晏這次失策了,姜濃對這些不興趣,起便要離開,下的高跟鞋還未踏出半步,屏風那邊終于傳來一聲:“姜小姐留步。”
藏在暗的神人現,自屏風緩緩走出來,在暖黃的燈照映下。
姜濃看到,是一個面容俊漠的高大男人,穿著熨燙平整的定制西裝,挽起的袖口繡著銀線沈字,但是他卻不是沈家的正經主子,而是管家唐獅。
唐獅眉目藏鋒,對姜濃雖客氣,卻止不住里的強勢霸道:“姜小姐,沈家只是想請你去小住幾日,報酬厚,別無惡意。”
姜濃白皙的指節輕抵在桌沿的雪白布上,有點好笑:“我要拒絕呢?”
唐獅視線掃過那些未被過的桂花糕點,語調低了些:“樓下的保鏢已經備好車。”
言外之意是容不得不去住幾日了?
見姜濃還執意要走出去,唐獅好心提醒:“今日的茶館已經被包場,樓上樓下都是沈家的人,報酬已經備好,姜小姐賞臉點個頭,真金白銀立刻就有人端到您眼前。”
氣氛瞬間窒息到了極致,旁邊林笑晏忙著打圓場:“姜濃,沈家沒有惡意的。”
“老師是想說,沈家只是想拿錢買我幾日嗎?”姜濃語氣涼涼的,對林笑晏的師生信任崩塌個徹底,臺里的同事們哪怕對再怎麼惡意揣測,都不會在乎,只是沒想到連老師都是這麼看的?
位高權重的人看上了,花錢就可以買到?
姜濃不愿意妥協半步,對唐獅口中的去見一見沈家主子的面不興趣,就在氣氛僵持到快發點時,閉的雅間門被輕輕叩響。
唐獅這邊搞不定人,鋒利危險的眉骨皺起:“誰?”
下秒。
隨著茶館老板戰戰栗栗的推開這扇門,他先進來,隨即想避開戰火似的,往旁邊一躲,姜濃清水似的眼先怔幾許,隨即就是唐獅看到了一個俊的男人步進來。
這驚鴻一現的姿容,唯有沈家的人主子能堪比。
場面安靜數秒,還是林笑晏尷尬喚道:“傅總?”
傅青淮不言笑地走到了姜濃旁,墨襯衫的袖口中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拉開椅子,冷白,上面的淡金神佛紋仿佛烙印上去的一般,也出上位者的養尊優。
他座。
打量人時的眼神如寒霜覆骨,語調極淡:“有什麼事找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