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瑞現在已經有些魔怔了,但凡牽扯到乾武帝對趙家的舉,他都會一再琢磨,日日琢磨,沒事就琢磨。
嚇了自己,也影響了家中很多人。
趙見齊也深其煩,但又能理解父親為何如此。
雷霆雨皆天恩,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直接了當的死,而是冥冥之中有一把大刀懸在脖子之上,你不知它何時會落下。這種日日都誠惶誠恐的經歷,沒有會過的人本不明白。
“父親別想太多,也許陛下跟普天之下的男人沒什麼區別,也有妒忌之心,才會略過了趙家直呼其名。”
“若是嫉妒,為何不讓和離?”
這個趙見齊還真回答不了。
父子二人相顧兩無言,最終這一下午的時日就這麼被耗去了。不過他們也早都習慣了,因為兩人常常如此。
.
得到了封賜,對無雙來說,與以往來說沒什麼區別。
隔壁那宅子還在修葺,暫時還住在趙家。
并不知,因為這道圣旨,外面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這次不后宮異頻頻,連前朝都有朝臣提起,說是于理不合,最終在乾武帝本不理下不了了之。
這日,無雙又去了回春堂。
其實本不用再去,按照褚老大夫所言,既明悟了經絡位之理,當是一通百通,剩下的不過是手法的稔。
可無雙平時在趙家無事可做,又覺得那里抑,之前也去回春堂去習慣了,便權當是出門散心氣。
偶爾褚老大夫的徒弟幫不過來,還會幫著秤藥。抓藥還不敢,只能幫忙打下下手。
于是最近去回春堂的平民,都知最近回春堂里多了個打雜的貌婦人,是褚老大夫的親戚,并不知此就是最近在京里多被議論的奉天夫人。
坐上車時,才發現今日駕車的不是柱子。
問過之后才知柱子病了,今兒換了個人駕車。
無雙也沒多想,車很快離開了趙國公府,可車跑了一陣,無雙就察覺到異常,為何還沒到?
掀了窗簾往外看,外面的景象很陌生,不像平時走的那條路,且早已遠離了大街,四周安靜至極。
梅芳也察覺到異常,有些不安地看向無雙。
“停車。”
非但無人理,反而車跑得更快了。
梅芳站起來想去掀車簾,偏巧這時馬車顛簸起來,一個站不穩,倒在無雙上,無雙被撞得生疼,梅芳爬了起來,這一次聰明了,扶著車框站了起來,想去讓車夫停車。
車夫并不理,只是死命地甩著鞭子,直到發現此力氣異于常人,他才空出手去和梅芳扭打起來。
此時的馬車完全如韁野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無雙在車廂里跌得七葷八素,渾吃疼,卻又心焦梅芳吃虧。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卻是被撞了頭,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人已失去知覺。
……
等再次醒來時,無雙不知過去了多久。
只知馬車已經停下了,車廂歪斜翻倒,外面有廝打聲。
強撐著頭上的劇痛和干嘔,著往車門去,就見翻倒的車廂外,梅芳和車夫還在扭打。
兩人抱在一團,上全是灰塵,已經分不清彼此了,在地上蠕著。地上有一洼,看痕跡是從二人下流淌而出,卻本看不出到底是誰上的。
“梅芳……”
“快、跑!”
無雙一個骨碌從車廂上跌下來,卻本顧不得疼痛,還在梅芳。
“跑,你跑、找人……”
梅芳讓去找人,可這是哪里?
無雙茫然四顧,無助至極。
再去看梅芳,臉頰脹得通紅,滿臉滿頭的灰都遮掩不住的紅,被那人在下死死地按著,儼然快要窒息死了。
偏偏上那人的表也是痛苦至極。
殊不知這車夫快瘋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普通丫頭,竟有如此大的力氣,他手里有刀也沒占上風,反而被人死死地纏了住。
聽這丫鬟讓人跑,他也急了,使勁去去,想弄死這丫頭讓松手。
“松手!你松手!”
嘭的一聲,車夫轉過頭來,看到的是提著馬凳的無雙。
他目眥裂,面孔扭曲。
無雙被嚇了一跳,又提起馬凳對著他頭砸了一下,眼看著他的頭皮開裂,鮮四濺。
閉著眼睛,淌著淚,對著又砸了一下,人終于倒了。
馬凳落在地上。
無雙哭喊了一聲梅芳,慌忙去推倒在梅芳上的那個人。
渾都疼,也沒有力氣,全憑著一氣撐著,好容易才把那車夫推開,將梅芳刨了出來。
“梅芳!”
“姑、姑娘……”
無雙開始還在哭,突然渾僵,眼睛發直。
驚恐地發現方才看到的一灘是梅芳的,此時梅芳的小腹上著一把匕首,匕首得很深很深,幾乎穿了,才會流出這麼多。
這也解釋了方才那車夫的姿勢為何如此奇怪,儼然是他用匕首捅了梅芳,梅芳依舊沒松手,死死地纏住了他。
“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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