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氏那裡回到雍景別苑，李沐雲想著是不是要去上家一趟，向上娉婷打聽一下有關上老夫人的事。上次因爲茶葉的事，自己和上娉婷已經打過了道，這次過去，應該不算唐突。

心裡想著，便行了起來。吩咐華儂紅袖備好東西，便朝上家而去。

馬車約莫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到了上府上。李沐雲進了上府，便在前廳候著了。小廝說大小姐正在後院看戲，這會兒馬上就派人去通傳。

李沐雲怡然地坐在前廳，目細緻的打量著前廳的裝飾。上次匆匆忙忙陪著長孫昱來了一趟，也沒注意看。這次打量了一番，卻發現跟長孫家前廳的規格大致都是差不了多的。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還不待把手裡的茶杯放下，上娉婷就已經從側門裡走了出來。

“長孫家二？你怎麼來了？”上娉婷像是驚訝的樣子，上次李沐雲陪著長孫昱瞧了那些茶葉，其他多餘的話兒基本都是沒有說的。這次怎麼突然想起來看自己了？

李沐雲聽見上娉婷喚自己，也連忙跟著起，迎了上去。目落在華儂紅袖上，再往外送了送。們也是機靈的把手裡的禮盒遞給了立在一邊的丫鬟，之後便默默地退到了旁邊。“見外了，見外了，上次路大幫了我家相公的忙，我還沒有來道謝呢。這次，就權當道了謝，再看看你。”李沐雲面上盡是笑意，兩個人相互扶著坐了下去。

上娉婷原本對李沐雲的印象就不錯，這會兒見了知書達理，心裡更是生出了幾分親近。連忙笑道，“你都知道說見外了，那以後我們就直呼名字吧。你我娉婷，我你沐雲，你看可好？”

李沐雲輕笑了一聲，跟著點了點頭，“這樣也更是親近，就聽你的吧。”

兩個人閒話了一些家常，李沐雲問道，“方纔聽小廝說起，你正在後院看戲？這會兒我過來，可沒有打擾你的興致吧？”

聽到李沐雲突然提起看戲的事，上娉婷纔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手把糕點盒子往李沐雲那邊送了送，“嗯，正陪著老夫人在看呢。”說到這裡，又有些神的扭頭朝四周看了一眼，低嗓門說道，“不瞞你說，我對那個可是興趣甚。只是陪著老夫人和白夫人一起，免得掃了們的興致。”

聽聞此言，李沐雲眸一亮，“咦，白夫人也在啊？”心裡竊喜，這下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上娉婷捻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點頭道，“嗯，那陳年老戲看的我直犯瞌睡。若不是有人來喚我，還不知道要無聊到何時去呢。”

李沐雲聽著上娉婷帶著幾分調皮的話語，忍不住也跟著輕笑起來。這直子的子在這裡還真是見呢，讓自己也忍不住又生出幾分親近來。把子探過去了一些，“什麼戲啊？我到這邊來還從來沒有看過戲呢。”

上

娉婷瞪大眼睛著李沐雲，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嫁到長孫府來這些日子，都沒有看過戲麼？有唱小曲的，還有演雜耍兒的，若不是我看膩了，只覺得熱鬧非凡呢。”

李沐雲故意做出一副萬般期待的模樣兒，“娉婷，能帶我去瞧一眼兒麼？長孫家這些日子忙著準備過年的東西，哪來的空餘時間看戲哪？”

著李沐雲滿是期待模樣，上娉婷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囑咐道，“這會兒我好不容易從後院出來，我們就只躲在側門那邊瞧幾眼，我可不想再進去了。”

李沐雲忙不迭的點頭，跟著上娉婷拐彎抹角的進了後院。

拎著襬，聽著耳邊越來越響亮的奏樂聲，李沐雲跟著上娉婷停在側門邊上。“沐雲，你瞧瞧，便是那些人了。”上娉婷手往戲臺上面指了指，“這會兒該是表演雜耍的時候了，瞧幾眼我們就走吧。”

李沐雲把腦袋探出一些，連連點頭答應著。順著上娉婷手指的方向，目落在表演臺上面的戲子上。沒有口碎大石，也沒有裡噴火，有的只是幾個相貌清秀的子穿著淡綠的，頂著瓷碗兒，做出各種高難度的作來。

李沐雲頗有些無趣的把目別開，往臺子下面挪了些。正對著表演臺的是兩個著鮮的老婦人，們吃著糕點喝著茶，不時把腦袋湊到一起，笑逐開。目了，想必那兩個人就是白夫人和上老夫人了吧？看著兩個人的親暱勁兒，李沐雲心底不由的唏噓：就瞧著這個景兒，也知道這兩位是什麼樣兒的。

請上老夫人去當說客？只盼著不要火上澆油便是謝天謝地了！李沐雲不由的搖了搖頭，“王氏這會兒可是打錯了算盤。”再瞧瞧臺下的那兩位著鮮，頭上、手上的金飾可是一般人能見到的？所以說，那個白夫人可是真真的在王氏面前哭窮呢！

看到這裡，李沐雲角漸漸的彎了一些，心下也有了計較。不待上娉婷催促，便往後退了幾步，“娉婷，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個真的很無聊呢！”

聽李沐雲這麼說，上娉婷也不住咧兒笑了。拎起隨攜帶的帕，半掩著臉面，儘量把自己的笑聲下去，“咯咯，沒想到在這個榕城還能找到知己呢。”

李沐雲輕笑著跟著上娉婷出了後院，心底有了主意，這會兒心裡的輕鬆了不。兩個人又在前廳閒聊了一會兒，將近晚飯的時間，李沐雲便起請辭。上娉婷知道上老爺不太待見長孫家的人，也就沒有過多的勸留。只是帶著丫鬟親自把李沐雲送到了門口，看著上了馬車。

第二日一早，王氏剛跟李沐雲面，便急急忙忙地打聽起來。避開屋子裡面的花想容，王氏把李沐雲拉到了一旁，“沐雲丫頭，聽說你昨個兒去了上老爺的府上，那邊怎麼說？”

李沐雲面難，“昨個兒沐雲去了上家一趟，上娉婷雖是答

應了幫我勸勸老夫人，可是也沒能給我一個準信兒，這個......我也不能打保票。”

王氏原本滿是希翼的臉馬上黯淡了下來，無趣的嘆了一口氣，“你跟上娉婷也就那麼幾次的來往，能有多深厚的？我是病急投醫了！”說道這裡，王氏又是滿臉失的看了李沐雲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沐雲上前一步，拉住王氏，“沐雲人微言輕，也不知道上娉婷能不能請上老夫人替我們當說客。不過，沐雲倒有另外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可能要夫人再點委屈了。”

王氏眸犀利了一些，著李沐雲，“若是真有什麼好法子，我這點臉面又算的了什麼？不過，你先得跟我說說，我拿拿這可行不可行。”面前這個新媳婦兒，以前看起來遲鈍懦弱，自己那會兒就沒把放在眼裡。也是萬分的想不通，爲什麼老太太會重點培養。這會兒居然要淪落到讓想辦法把自己拉出困境，想到這裡，王氏只覺得心裡五味俱全。

“明個兒夫人便請來一個戲班子，唱些小曲兒，表演些雜耍。然後再把上老夫人請過來，不提銀兩的事，只管閒話家常便是了......”李沐雲正準備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王氏越聽臉越黑，還不待李沐雲說完，就出聲打斷了，“不提銀兩白條的事，那我請來作甚？”

李沐雲連忙說道，“夫人莫急，且聽我把話說完。”

王氏沒好氣的白了李沐雲一眼，有些氣悶的坐到了一邊，“那好，你倒是說說看。”

“夫人，等到戲快要演完的時候，你就順口提起長孫家的茶葉作坊要重建的事。”李沐雲在王氏面前踱著小步，忽視了滿臉震驚的模樣，“說到這裡，上老夫人定會先提起白家的借用和田玉磨子的事。到時候，您就滿不在乎的說那麼一兒：‘白家也太不上道了，賴了這麼些年，銀子就沒繳上來一次。這會兒長孫老爺就只當破財消災，以前租用磨子的銀兩都不要了......’”

“沐雲丫頭！”王氏聽到這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拍案而起，臉全黑，提高音量怒斥道，“我還當你是個知分寸的孩子，沒想到今個兒一看，也跟你相公一樣的，是個不著調的。”

李沐雲肚子裡的話梗在嚨裡面，滿臉焦急的跟王氏解釋道，“夫人，您聽沐雲把話兒說完嘛。”

王氏悶哼一聲，斜睨了李沐雲一眼，“罷了罷了，白家的這筆爛帳我跑了不下二十次都沒能繳回來。就憑著你，未必能有什麼好主意？只當我昨個兒太高估了你，以後這事兒不用你心了，我自己解決。”說完這些，便“哼”了一聲，拂袖離去了。

剩下李沐雲急急的往外面追了幾步，“夫人，夫人，您聽我把話說完啊！”追到門口，王氏早已經拐彎離開了，李沐雲跺腳嘆氣直搖頭，“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可理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