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一臉的複雜緒，由著王氏和丫鬟們在忙前忙後。

“兒，過了今天，你就是段家的媳婦了。段家不比路家，你和文殊親之後，你肯定是要到段府去的。進了段家，你可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事事都要多長一個心眼，聽說段家那些個姨娘很難對付呢……”

王氏的這些個囑咐，完全被魂遊天外的長孫給拋到了腦袋後面。

王氏依舊鍥而不捨的在長孫耳邊囑咐著，長孫也只是敷衍著點頭。

“一梳白髮齊眉，二梳子孫滿堂……”直到王氏在自己耳邊低喃的時候，長孫纔算是回過神來。有些猶豫的一把攥住王氏正在梳頭髮的手，“娘，我……”

王氏低頭，臉上的喜氣洋洋溢於言表，“怎麼了？”

長孫愣了一下，而後才低低的說道，“沒有……娘，您說的兒都記住了，您放心吧。”

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屋外的炮竹也在這個時候鬧騰了起來。

“兒，收拾一下，準備出門了拜堂了。”王氏笑著拿起邊的喜帕，輕輕的掩在了長孫的冠之上。

鮮紅的喜帕漸漸掩住自己的視線，長孫眼前的明漸漸消失。這個時候，仿若的人生也漸漸的被蒙上了黑暗，失去了希。“走吧，也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呢……”

翻下馬，穿著喜服的段文姝一臉的春風得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在他眼裡似乎本就不值得一提，興許是有了段老爺的打包票，所以這一場喜事他毫就不擔心路郎是否會來搗。

說不定，等到自己跟長孫房花燭的時候，路郎早已經不知道在哪個葬崗上躺著了。想到這裡，段文姝角不控制的揚起一抹笑意。

段文姝讓人引著進了前廳，不一會兒，只聽得司儀喊了一聲，“新娘子到。”

衆人的目均被那一聲高喊給吸引了過去，長孫被喜帕遮住了臉，但是婀娜的子和玲瓏有致的腰讓大夥不由的看的直了眼。段文姝目不曾從長孫上挪開，要知道，除開是個棄婦不說，長孫也算得上是榕城數一數二的大人了。再看看那有致的段，跟歡喜樓裡的妙兒不相上下，說不定……說不定跟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一件事。

段文姝滿腦子骯髒的想法，著長孫的眼神也越發的猥瑣起來。大家的目都被長孫吸引了過去，也不曾注意到段文姝。

直到段文姝順著喜婆的安排，接過長孫手那頭的紅綢，大家的目這纔再次聚焦到段文姝的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夫妻對拜？”喜婆漸漸揚起聲調讓大夥把目都落在喜堂上的那對新人上。

一華服的李沐雲也跟著笑意地立在長孫昱邊，原本長孫這樁婚事就是不甚贊同的。可是，既然人家長孫都已經點頭，自己這個大嫂又能說些什麼呢？

在親之前，李沐雲也去找過長孫，也提起過路郎現在的狀況。卻不料長孫 一臉的慼慼然，淚水模糊的告訴自己，路郎爲了

救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李沐雲總算是明白了長孫爲什麼會做這個決定。

現在，李沐雲面上雖然滿是笑意，可是心卻是五味雜陳的。原本以爲這場喜事就會這麼進行下去，卻不料在最後一個禮節之前，長孫居然自己就掀了蓋頭。

滿場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特別是王氏。似乎已經被這個場面給嚇壞了，長孫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自己掀了蓋頭……這，意味著什麼？，不打算將這場喜事進行下去了嘛？

意識到這一點，王氏當即嚇得臉慘白。

“兒，你這是做什麼？”

段文姝也是一臉的愕然，原本以爲路郎纔是兩人最大的間隙，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居然親自掀了自己的蓋頭。

“郎……”長孫的目落在一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的低喃聲讓所有人都大驚失。特別是段文姝，臉當即慘白一片。

順著長孫的目，長孫府的人居然在前廳門口看見了一個渾是的影……五已然是被染的但不忍賭。可是灼灼的目卻一直定在長孫的上，半響之後，那人才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兒……”

所有人都大驚失，長孫更甚。這一聲呼喚，等了多久了？

這一刻，只想不管不顧的走到那個人的邊，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分開。

心裡這麼想著，長孫也這麼做了。一把扔開了喜帕，徑直朝著路郎那邊奔了過去。

才邁開兩步，便被王氏和段文姝給一把攔了下來。

“兒，你可要想清楚，你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段文姝怒目而視，臉上的憤怒溢於言表。

一邊的王氏也是甚是不解，“兒，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你就這麼原諒他了？”

長孫怔忡了一瞬，步子有些遲疑了。目再次落在路郎的上，迎上了他滿是哀求的目。路郎眸閃爍，裡面盡是歉意。

他雙脣一張一合，像是在對長孫訴說著什麼。別人不懂，可是長孫立刻就會意了。手扯下頭頂的冠，恣意的扔在了段文姝的腳邊上，“對不起，段公子，我本就不你……”

“長孫，你不要太過分了！”段文姝氣急，當即一把扔掉了手裡的紅綢，怒聲呵斥道。

一邊的長孫老爺也覺得這件事太過於胡鬧，他立刻沉著臉走到了長孫的面前，“兒，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路郎上一次就已經丟盡了長孫府的面，這一次，你要讓長孫府在丟一次人嘛？”

長孫不管不顧地走到路名他的邊，臉上的神盡是大家從未見過的溫暖。手扶起路郎，像是找回了自己最珍的寶。失而復得的狂喜在長孫的心中漸漸彌散開來，爲了這份，寧願放棄所有。

回眸，對著一臉震怒的段文姝甜甜一笑，語氣卻甚是冰冷，“段公子，兒只是一個下堂婦，哪裡及得上歡喜樓的妙兒姑娘。”淡定的說完這些話，長孫投也不回的在衆人萬分驚訝的目中攙扶著路郎走了出去。

“妙兒姑娘？”王氏扭頭向段文姝，“歡喜樓？”

李沐雲知道長孫昱以前是歡喜樓的常客，所以，這一次，一臉疑問的將目投向長孫昱。

接到了李沐雲詢問的目，長孫昱當即會意。他向王氏，搖頭晃腦的說道：“聽說幾個月之前歡喜樓來了一個頭牌，不僅模樣兒生得好，段

嗓子也是一流的。只不過，從頭到尾都被一個公子哥給包了下來，只聽說那個公子哥姓段呢。”

長孫昱這一番話的寓意不言自明，王氏的臉已經由蒼白變了鐵青。“文殊，那位段公子該不會就是……”

段文姝惱怒，他一把扯下了頭上的喜冠，臉上盡是屈辱的神，上卻仍然逞強，“我告訴你們，長孫今日這麼對我，你們不知錯反而還將屎盆子朝我上扣，我段府自然也不是這麼容易被欺負的。咱們走著瞧！”

說完這些話，段文姝怒不可遏的拂袖離開了。

剩下滿臉的愕然的長孫家人還有由於過於驚愕而呆住了的王氏，著段文姝離開的方向，終於忍不住捂臉痛哭了起來。

“兒啊，你上輩子到底是欠了路郎什麼啊？”

長孫攙扶著路郎，一路上專門撿小路而行。雖然他們兩個人出門的時候並沒有人攔住他們，可是保不齊段文姝之後不會派人來找自己和路郎的麻煩。

其實，長孫並不蠢。那日，看見了長得極像路郎的八兒之後，就多了一個心眼。那些日子，並沒有應段文姝的約，而是上自己邊信得過的小丫鬟沒事到外面去打聽一下段文姝的況。

無獨有偶，也就是親的前一天晚上，小丫鬟居然意外的看見了段文姝進了歡喜樓。花了些銀子僱了個小廝進去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段文姝是歡喜樓的常客。只不過，他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是十分的小心，一頓喬裝打扮，若不是跟他識的人倒還真的是認不出來了。

知道了這些，長孫沒有一怒意，居然意外的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爲段文姝對自己是真心的喜歡，所以平素的那些態度讓心裡多多還有些疚。可是現在，好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不願意再往深想，長孫也沒有向王氏說起這些。反正路郎已經不在了，既然自己的心也已經不在，那嫁給誰又不是一樣的呢？這麼一想，長孫居然對這門親事樂見其了。

可是，今天的喜堂之上，長孫雖然蒙著喜帕，可是卻依舊能到外面一道道灼人的目。心底有些異樣，似乎總能聽見有人在不遠低低的喚自己的名字……

終於，忍不住的長孫掀起了紅蓋頭，果不其然的，讓看見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那一刻，所有僞裝起來的堅強消失不見，眼眶裡莫名的愫漸漸溼潤，“郎，你還沒死……”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朝著不知的方向走去。

一位著華服的新娘，一個滿是的落魄青年，兩個人一路上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依偎著，慢慢的走著。遙遠的背影，仿若就能走上一輩子似的。

總算到了路郎的住所，長孫一言不發的替他打水，臉。不一會兒，那張俊秀的臉就了出來。滿是愧疚的眼神，不敢正視長孫。

而長孫也不言語，只是從屋裡翻了一氣，替路郎找出了一件換洗的裳，“來，把上的裳換了。滿是的，看我的發。”

路郎順從的把上的了下來，即使是到了傷，他連眉頭皺也不皺。

收拾好一切之後，長孫又從房裡尋出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跌打藥，準備給路郎上藥。路郎抿了抿雙脣，終於一把攥住長孫的手，張的說道，“兒，我……”

長孫角微揚，手輕按在路郎的脣之上，“別說那些，我都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