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兩日時間，傍晚時分，只聽的長孫府門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便是一陣嘶鳴。門房利落的把大門打開，“老爺回來了。”

長孫老爺向來就是雷厲風行，他縱躍下馬，便徑直朝著康泰苑那邊奔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問邊跟著的小廝，“怎麼一回事？夫人只傳個口訊說老太太不適要我速速回來，老太太到底是怎麼了？”

小廝一時間哽住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在這個時候，姨娘從側門急急地走了出來。小廝扭頭瞧見姨娘當即就像是見了活菩薩一般，連忙停下腳步，“夫人來了。”

長孫老爺頓了頓步子，回頭瞧了王氏一眼，輕輕喚了一聲，便又朝著康泰苑那邊走了去。

王氏趕跟上去，兩個人進了老太太的房間之後，好一陣子也未曾出來。

“老爺，您說……這兩個丫頭要怎麼置啊？”王氏探過腦袋，小心翼翼的問道。裡的兩個丫頭指的是紅袖和莫，現在兩個人基本上已經是出於被的狀態了，只等長孫老爺回來拍板置。

一反往常的，長孫老爺沒有拍案而起，他只是沉著臉一語不發的著老太太，仿若方纔王氏跟自己講的話都沒有聽進去似地。王氏滿臉的擔心，想再詢問一次，可是又不敢開口。只能是默默地站在長孫老爺的邊，陪著他一起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長孫老爺終於開腔了。連日來的奔波勞累讓他嗓音有些沙啞，“初蓮，你是怎麼打理後院的？”

“啊？”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王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啜喏著著長孫老爺，“老爺……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長孫老爺眉頭猛地皺起，一臉的不滿，“你說說看，長孫府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而你這個管事的又做了什麼？”

長孫老爺清冷的聲音讓王氏不免心驚膽戰，倒是寧願長孫老爺怒火中燒的罵自己一頓，至那樣事還有迴旋的餘地。戰戰兢兢地站在長孫老爺的邊，王氏聲音有些抖，“老爺、對、對不起……我……”

長孫老爺像是沒有聽見王氏的說話一般，徑自說道：“老太太原本就是長孫府最應該到尊敬的人，可是你瞧瞧……”有些抖的手幫老太太掖了掖被子，“可是現在卻了後院爭鬥的害者，僅僅是你們的一顆棋子而已嘛？是我的老母親啊……”

“老爺……”王氏忍不住心頭一酸，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自打跟長孫老爺親以來，算算也有幾十年了，可是這卻是頭一回看見長孫老爺這般無奈和傷心的模樣。爲妻子的，何以堪？

“你先出去吧……”長孫老爺頷首仔細著老太太滿是皺紋的雙頰，“這件事就給你去理，蓮兒……希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一聲“蓮兒”喚出了千思萬緒，讓王氏整個子都僵住了。新婚頭兩年，

長孫老爺稱王氏都“蓮兒”。那兩年，是王氏最幸福的日子，幾乎讓能用一輩子。那個時候長孫老爺對也是千萬寵的，幾乎是有求必應。只可惜紅易老人非昨，這甜的小日子才過了兩三年，長孫老爺那風流的子又顯現了出來。之後，姨娘便進了門。

柳，真是人如其名。皎然蹁躚，最是那一凝眸的溫，讓長孫老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顧不得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反對，以絕食相要挾，是讓老太太點頭，同意了讓姨娘這個小家碧玉進門。

便是從姨娘進門的那一年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長孫老爺不再王氏爲“蓮兒”，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稱呼王氏爲初或是夫人。

今日，長孫老爺居然稱自己爲“蓮兒”，這讓王氏娘當即就紅了眼眶，方纔收回去的眼淚當即又落了下來。王氏上前一步隔著巾輕長孫老爺的手背，“老爺……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理。”

於是這些天，王氏就忙著把姨娘提供出來的證據整理一番。然後又把李瑾帶到房裡去問話，卻不料李瑾對於那天發生的事依舊是閉口不提。若是急了，李瑾就咬牙關，說那天自己一出門就讓人給打暈了，後面的事都不知道了。

萬般無奈之下，姨娘只好拿著手裡的證據去找莫對質。

孰料莫拿出一副任你置的態度，便是姨娘問什麼話都只是回一句：“加之罪何患無辭，夫人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現在相公也只顧著玉徹那個小狐貍。要不然夫人就做主把我休了吧，直接送回孃家乾淨。”

姨娘一聽這話就來了火氣，“，你知道我一直就是向著你的，你這又說的是什麼話？你瞧瞧，你進門這麼些年了，未曾有所出，我有提過要休了你麼？你要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若是我真的看你不順眼，第一年我就能休了你！”

姨娘這話似乎點醒了莫，抿了抿雙脣，終於忍不住撲到了姨娘的邊，聲音口氣也了下來，“娘，你可要相信我，要爲我做主啊！那李瑾分明一早就出了我的園子，我哪裡能想到有人想借著我去害李沐雲啊？就算是退一萬步講，我真的要害人，頭一個要害的應該就是玉徹啊，怎麼可能會……”莫的話才說的一半，突然頓住了。

姨娘不解的著呆滯的樣子，不手去搡了一把，“，你是怎麼了，有話就說。”

莫突然收斂起神，猛地跳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玉徹那個狐貍要害我，肯定是。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招嫁禍於人啊，太狠毒了。”

姨娘眸一閃，心底又生出一些念想：“按照莫的說法，玉徹因爲了委屈而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再把所有的事堆到一起，莫這個說法也似乎能夠立……”

瞧見姨娘沉默不出聲的

樣子，莫立刻雙眼放：“娘，您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您去查查玉徹，絕對有問題……”

姨娘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把自己心底的擔心說了出來：“可是，玉徹有孕。那可是遊的孩子……”

“娘……”莫就知道姨娘會顧及這個，一時間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姨娘看著莫似乎有難言之，“你也知道，老爺這次回來了……原本兒、沐雲都懷有孕的，卻不料都小產了。現在長孫府只剩下玉徹一個人懷有孕，所以……”

莫聽著這話臉漸漸變冷，不安的著姨娘，似乎能猜到接下來要說的話。

“所以，你必須明白……這一次，玉徹肚子裡面的孩子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姨娘說完這話，手拍了拍莫的肩頭，“你必須要明白……不過，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如果真的冤枉你了，娘一定會補償你。你是大，是遊的正妻，必須要有容人度量。”

說完這話，姨娘意味深長的看了莫一眼，便離開了。

只剩下莫一個人木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姨娘方纔那番話……是什麼意思？要我有容人之量？的意思是這個黑鍋我莫背定了嘛？”

“可惡！”莫暴怒地將桌上的茶杯茶壺橫掃在地上，“你們就當我這麼好欺負的嘛？！”

莫因爲的家世背景不一般，所以什麼事都需要姨娘商量著定。但是紅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所以這件事解決起來也就簡單的許多。直接關進柴房一天三頓照著打，還怕哪一天不鬆口？

正在長孫府上下因爲這兩件事焦頭爛額的時候，門房卻給王氏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原本正在喝湯的王氏聽了門房那幾句話之後，當即把裡的湯噴了出來，完全就沒有以往的儀態萬千。不敢置信的起了子，甚至連角的湯都忘了去，“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嘛？”

門房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點頭不迭，“沒錯，夫人，四小姐回來了，正在外面等著見您一面呢……”

“兒……我的兒……”王氏手一抖，端著的湯瞬間潑了出來，濺的一。王氏顧不上這些，徑直把手裡的碗朝桌上一擱，便跌跌撞撞地朝門外奔了去。

“兒？兒？”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短短的兩個字就讓守在門口的長孫溼了眼眶，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強出一抹笑意，朝著發出聲音的那邊走了過去。

“娘！”

許久未曾見到的那張臉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有那聲清脆的“娘”，讓王氏的眼淚當即奪眶而出。還沒有到長孫的手，王氏就立刻變了臉，“你這個死孩子，死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回來見我一面，你……你是想急死我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