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沒有追去,眼睜睜地看著越跑越遠。
“王妃,不用在意這種人的話,”白昕道,“您是圣上賜婚,并未搶的富貴。”虞姝點點頭,可心里卻不是個滋味。低著頭,淚水“啪噠”一聲砸在青石地上,捂著眼,蹲下來泣:“白昕姐姐,為何王爺還不來接我,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在府中唯一好的姐妹都對惡言相向,真的好想回到王府,在這里并不開心,每個人對對不懷好意,好害怕……
也好想王爺……
白昕愣在原地,也只是個小姑娘,虞姝如此傷心,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
回到清閣時,虞姝眼角紅紅明顯是哭過的。李嬤嬤私下將白昕拉去一旁詢問,知曉虞珍在姑娘跟前胡言語后李嬤嬤搖頭嘆息:“老爺的確想過把大姑娘嫁給王爺,可錢小娘并不同意,這事兒便擱淺下來,圣上詢問時,老爺薦的是五姑娘。這怎能說是搶呢?大姑娘未免太鉆牛角尖。”
白昕聞此話,心稍稍安下。若是當初嫁給王爺的是大姑娘,白昕篤定不會討到王爺歡心。大姑娘小心思太多,又喜怨天尤人。去王府,怕不是日日都以淚洗面。
夜里,白昕傳去口信。次日一早得到左傾回復,左傾道晌午一過便來接姑娘回府。白昕雀躍地將此事告知虞姝,虞姝著急忙慌一早就開始準備。李嬤嬤坐在廊下掰算日子,心頭微怔,這些時日太忙了,竟是沒有發覺后日便是王妃的生辰。
用過午膳后,虞城修親自送虞姝上了馬車。顧燁寒并未到,只有左傾來接送。虞姝坐在馬車上興致雀然地晃小腳,只要可以回到王府,心中的任何不安都會煙消云散。
“王妃后日生辰,想吃什麼李嬤嬤都會給你做。”李嬤嬤道。白昕笑著看向二人,算來跟著虞姝已有半年之久,時間可過地真快:“王妃想要什麼禮?婢子也都會給王妃送來。”
虞姝歪著頭想了想:“我想讓王爺陪著。”
“王爺知曉王妃生辰麼?”李嬤嬤猶豫道。白昕想了想,喜婆給二人算過八字,王爺應該是知曉的:“王爺自然知曉,后日正好王爺休沐,應該會在府中陪著王妃。”
虞姝聞言,嬉笑出聲,腳丫晃得越發勤快。
三人斷斷續續地談話聲落正在趕馬的左傾耳里,他輕哼一聲,無非只是個六歲生辰而已,又非過十,王爺憑什麼要陪著。
……
王府中。
顧燁寒剛喝下苦藥,侍衛來報:“王爺,何大人來了客室等您,您要見麼?”
顧燁寒擱下藥碗,與林淮相識一笑。林淮拱手佩服:“王爺真是料事如神,知曉何大人一定會來找你。”顧燁寒磨挲著手中的佛子:“本王哪里是猜的,不過是提前知曉些風聲罷了。”
林淮不置可否,推著顧燁寒去了正廳。何凜焦急等待著,他旁的何苒倒是一臉期待,等顧燁寒剛廳,連忙殷勤地起行禮:“何苒見過王爺。”
“嗯。”顧燁寒的眸子自上輕掠而過,看向局促不安的何凜:“何大人找本王可有事?”
“王爺,此事您一定要幫幫微臣,”何凜彎腰求,急不可耐地開門見山道,“三月后就是選秀之日,微臣已收到消息,微臣的二妹妹在選秀名單之中,還請王爺幫微臣一忙,讓舍妹逃離皇家恩典。”
一般選秀,都在員子或姊妹間擇選。何凜的二妹何青已及笄,正是待婚之時。何凜得圣上看重,若二妹前去,必定會宮妃。何凜不愿讓自家妹妹去皇宮苦,自有芳心之人,若此事真,怕會以死相。
顧燁寒挑眉,言語清冷:“何大人覺得本王能幫什麼忙?”
“王爺上一次邀微臣去酒樓小坐不就是想讓微臣靠攏王爺您麼?只要王爺幫襯微臣此事,微臣愿為王爺馬首是瞻。”何凜父母已病逝,他長兄父對姐妹兄弟自當關照有加。顧燁寒看清何凜顧家的子,也不著急詔安,只等何凜自愿前來。
直到昨日名單下發,何凜才知自己已被顧燁寒拿地死死的。他勢必要來求他。
“本王允了,”顧燁寒若是再吊著他,哪怕何凜歸順也會心有不甘,他要的是他心甘愿,“本王不需何大人的歸順,若非真心,本王要來又有何用。本王幫你一忙,何大人不必惦記心頭,本王給你時間好好考慮此事,若何大人最后不愿跟隨本王,本王也絕不為難。”
何凜一愣,顧燁寒如此爽快?他那日喚自己去酒樓,不正是暗示自己歸順他麼?他甚至以為顧燁寒已料知選秀一事,只等自己上鉤來。可他今日一番話卻又讓何凜大為吃驚。
“何大人有任何不滿麼?”顧燁寒問。何凜垂眸道:“并無任何不滿,王爺肯幫忙已是微臣的幸事。”
……
虞姝遠遠就瞧見王府外王爺正坐上馬車,他后跟著兩個人,一男一,也跟著他坐上車輿。那姑娘是那日瞧見的那個,虞姝愣了愣,打起車簾子大聲喚道:“王爺!”
馬車緩緩駛離,蹄子踏起的塵埃擋去的呼喚。怔了怔,倏地垂下眼,子側回了車輿。
“王爺走了……”虞姝言語泣非泣,白昕愣了愣:“王爺走了?”
“我瞧見王爺坐在馬車上走了……”虞姝失落道。王爺今日沒有來接,原以為回府就能瞧見王爺,可他走得好快,連自己的呼喚也沒有聽見。虞姝咬著,失落地下了馬車。
“王爺是忙公務。”左傾跟在后,解釋道。虞姝似沒有聽見一般,回到溪花院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房中。左傾撓撓頭,王妃這是怎麼回事?白昕與李嬤嬤跟在后了垂花門,剛走院中就被院中的景致驚詫住腳步。
先前的院景只是雅致,如今卻是致華貴。腳下鋪就的卵石涼腳舒適,一座紋路致的小木拱橋立于庭院中央,橋下是一淌池水,波粼粼,大紅金鯉恣意游走。池旁是一秋千,掛秋千的是翻新的菩提樹,枝葉繁茂。而墻落下則種滿夏,在日下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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