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雙眸通紅，稀碎的哽咽聲令人生憐。顧燁寒執起間的娟帕，細致溫地抹去眼角的殘淚，輕聲道:“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瞎了，我知曉你舍不得本王，本王不該不與你商議就決定要去，是本王錯了，好不好？”

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哄過人，虞姝于他而言，早已意義非凡。或許他從未想過讓一個小丫頭住進自己的心里，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小姑娘哭得懊悔。早知如此傷心，就不該如此略地告訴自己要遠去。

他輕視了自己在虞姝心中的地位。

虞姝哽了哽，狠狠嗔了顧燁寒一眼，撒跑去。跑得著急，險些撞上了柱子，顧燁寒無奈地搖搖頭，對左傾道:“去溪花院。”

……

虞姝一回到房中就哭了淚人，那單薄的被褥已被淚水暈。張嬤嬤與李嬤嬤面面相覷，他們自管事那頭聽說了王爺遠去的事實，如今王妃在這里悲戚地哭，想必也是知曉了此事。張嬤嬤著急地很，想要安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與虞姝要好的白昕又在此時去了務府領月錢，干地上前，溫聲道:“王妃，別哭了。”

“王爺又不是不……”

的話還未落下，顧燁寒已了室。他瞧了一眼床榻上哭得傷心的虞姝，對張嬤嬤與李嬤嬤道:“你們二人下去吧。”

“是。”

二人嘆出一口氣來，攜著左傾離去。顧燁寒緩緩地站起，走到床榻旁坐下，虞姝將頭埋被褥里地，他手去抓，卻撈不下。顧燁寒輕笑出聲，用力將被褥開，擒住小丫頭的胳膊往懷里塞。

“你這哭地，跟哭喪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去了呢。”顧燁寒道。虞姝哭得沒了人樣，像是被雨水淋的百合，著狼狽，卻又不失艷。扁著，口一起一伏地，眸子幽怨地盯著顧燁寒。

“本王不是答應過你了麼？會回來的，你為何就不聽本王的話？”顧燁寒挑眉，“還跟本王鬧脾氣。”虞姝打了一個哭嗝:“你反正都……反正都要走了，還管我哭不哭做什麼？我就算是哭死，我也……我也用不著你來心！”

“就這麼生氣？因為本王要走了？”顧燁寒被逗笑了。虞姝抿了，小手發狠地捶他的口。他的小拳頭像是棉花一樣，砸在上不疼也不。“本王在你院里種下了桃樹，來年花開的時候本王就回來，好不好？”

虞姝止住了哭聲，知曉自己已無法阻止王爺遠去:“王爺，那……那你不能走路，你……你上戰場該怎麼辦啊？”顧燁寒刮了刮的鼻頭，指著遠的椅道:“本王若不會走路，怎麼過來抱著你的。”虞姝眨眨眼，不可置信地著顧燁寒。

顧燁寒放開，站起來:“本王已經好了，只是在旁人跟前還要裝著廢的模樣，姝姝可以替本王保守麼？”他的并未好全，但當著虞姝的面他自然不能說真話。

虞姝欣喜地點點頭，沉片刻，道:“王爺，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來。”“你說。”顧燁寒點頭。“你一定要好好的，不可以傷，有危險你就跑！”稚的言語嵌他的心田來，有危險就跑，這樣微慫的語氣自虞姝里道出卻分外的可。點點頭，頷首道:“好，本王答應你，有危險就跑。”

……

一月后。

秋日微涼，京城士兵自皇城出發。顧燁寒親征掛帥，每一道旗幟上抒寫著大大地“燁”字，霸氣人。虞姝站在高高的城墻上，著底下烏的士兵，心頭微微一。

顧燁寒就坐在馬車中，雖看不見他，但眸子地盯著那輛烏金的馬車。

王爺……一定要平安啊……

在心中輕輕地祈禱著。

直到長長的兵馬在自己跟前消失一空，虞姝這才收回了目。回了溪花院，虞姝將自己關在房中，悶悶不樂了三日，到第四日上學堂時才恢復了些許的神。

剛剛走甲院，就聽丁玲兒歡歡喜喜地朝自己跑來，手舞足蹈地道

:“虞姝，昨兒個你不在，今日咱們要比賽蹴鞠，是男院那邊比，咱們也可以觀賽，你一同去給我哥哥加油如何？”

虞姝沒有那個心，王爺走后緒一直低落著，可瞧著丁玲兒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自也不好拒絕，只輕輕點了點頭，道:“好。”

正當時，虞韻與虞珍二人了堂中。去年春日，虞韻功了學堂，雖然績墊底，可在甲院卻無人敢惹得，一來，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嫡，二來又是未來地八王妃。

與白歡歡二人勾結一塊兒，整得甲院烏煙瘴氣，若非有丁玲兒在，虞姝都不想念這個學了。

“虞韻姑娘，我聽聞今日七王爺與八王爺也要來觀賽，是真的麼？”有幾個好奇的姑娘上前詢問道。虞韻嗔了他們一眼，問:“怎麼？他們來與不來與你們有什麼關系？難道想趁此機會攀高枝？”十歲的虞韻說話更是不客氣，那幾個問話的姑娘家室并不顯赫，自然對癥下藥，沒個好脾氣。

“……”

姑娘們聞言，只得悶下氣來轉離開。覃玉與羅文玉二人走到虞姝跟前，覃玉低著聲兒道:“虞姝，你不覺得虞韻太過分了麼？就仗著自己是八王妃就作威作福的，你還是親王的王妃呢，也沒見你擺過任何姿態啊！”

虞姝不置可否，卻也沒有接的話。覃玉這姑娘雖沒有什麼壞心，但小心思許多，不止一次地慫恿虞姝管教虞韻，拿當槍使喚。虞姝自是不上當，虞韻只要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自不會給自己找來麻煩，也不會去多說什麼。

“誒誒誒！乙院的人來了！”

不知是誰吆喝了一聲，眾人一窩蜂地出了甲院。丁玲兒牽著虞姝也湊去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