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揚就覺得這莫子獻還行，雖然傻了那麼多年吧，但病好之后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正常的。說話辦事也周全，為人事也挑不出什麼病。

沖著莫家對陸家這個親近勁兒，燕長樂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委屈的。

再度回到前堂時，他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覺得這樁親事得撮合。

但是燕長樂沒有給他機會，等他回來時，人家已經坐在牌桌上打起麻將了。

陸辭秋講了麻將的規則，幾個也是半懵狀態，但好在打幾把也漸漸練。

一桌麻將四個人，陸辭秋、陸芳華、陸夕，還有燕長樂。

但這樣一來就還有陸惜玉和陸青青沒事干。

可是陸青青太小了，總不能讓跟著上桌，燕千揚看著有趣，便拉著九皇子和陸惜玉一起玩。三缺一中的另一個，就找了白沭湊手。

陸惜玉不愿意玩，但是由于燕千揚過于熱，完全拒絕不了，只好無奈地上了桌。

至于白沭，打從跟了陸辭秋他就已經認命了。反正在暗衛不像暗衛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就也不差這麼一回。只要把主子哄樂呵了就。

后來，陸蕭宇跟羅書蘭也湊過來看他們打，看了十幾把之后竟然看會了。

然后就了霜華和另一個丫鬟加進來，又開了第三桌。

三桌麻將一打起來，年夜飯就又往后延了一個多時辰。

等到正式吃上飯時，已經快到酉時了。

但大家也不覺得晚，反正沒什麼正事兒，過年嘛，開開心心最重要。

羅書蘭讓眾人倒酒，除了陸青青之外，所有人都必須喝點兒。

陸惜玉這回沒有抗拒，自然的端起酒跟大家干杯。剛剛在牌桌上贏得最多，似乎把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的自信都給贏回來了，覺得喝酒也能贏。

結果三杯酒下去，喝多了，開始鬧著讓燕千揚唱戲。

燕千揚也是萬萬沒想到，今日第一個挑起這個話頭的居然是陸惜玉。

但這個話頭一挑起來就不下去了，屬陸辭秋最能起哄，居然拿筷子敲桌子。

最后所有人都開始敲了起來，包括燕長樂。

燕千揚無奈，知道肯定是躲不過的，于是換了行頭，就在花廳里給眾人來了兩段兒。

這個除夕夜，對許多人來說是再也過不到的除夕，對許多人來說是無限懷念親人的除夕。

但對更多的人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是忘記悲痛轉化為力量的新的生活。

煙花已經在城里放了起來，多集中在城東和城西。

一時間，京城上空東西呼應，片片璀璨。

城南和城北也并非不熱鬧，各式各樣的煙花早分發到每個孩子手中。雖然不是那種能放到高空上的大煙花，但在地上燃放的小煙花量很足，還有手搖的也有很多。

幾乎所有小孩都穿著新裳在外頭跑來跑去，大人們也互相說著吉利的話。

人們都避諱著沒有提及那場戰，一切的不好都要留在舊年，絕不帶進新年了。

今晚的皇宮也很熱鬧，永福宮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在除夕設宴。

不但請了季淑妃和宸妃，還請了德妃和寧妃。

所有人圍坐一張圓桌，桌上擺著許多見都沒見過的菜。

起初德妃和寧妃還有些拘束，德妃從來都不愿參與這種場合，就連大大小小的宮宴都能躲則躲。因為一直覺得自己生下了殘疾的皇子，是個罪人，丟了皇家臉面。

寧妃則是被皇子奪嫡嚇破了膽，也被江皇后死的那些個孩子嚇破了膽，一直都在告誡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要出挑，千萬不要跟哥哥弟弟爭。那個皇位沒什麼好的，咱們不要。

讓兒子不出挑，自己自然也不能出挑，所以一直以來寧妃在后宮的存在也很低。

但今日似乎一切都跟從前不一樣了，好像從前那些事都沒有發生過，江皇后與們說起話來，也好像這二十幾年不常往來都是錯覺，更好像從前們偶有結著馮天春的事沒有發生過。江皇后還是那個江皇后，笑容和煦，如沐春風。老皇帝也還是那個老皇帝，偶爾端著架子，偶爾又端不住了去給江皇后倒酒。m.166xs.cc

人們漸漸地說開了話，又說起各自的孩子這會兒都在小陸府過年。可是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因為們的孩子都好好的，江皇后的孩子卻不在了。

但江皇后也沒有像從前一樣表現得過于悲傷，只是告訴們：“本宮的兒子也在小陸府一起過年呢！你們都知道陸家那位小爺吧？就是裴卿的小兒子，特別可的那個。本宮認了他當干兒子，他現在也是本宮的兒子。”

人們一聽這話就樂了，紛紛表示陸家的孩子是真有福氣。

老皇帝就說：“其實也不是陸家的孩子有福氣，而是我們有福氣，是南岳有福氣。”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陸家是葬送者，也是拯救者。比起已經過去的葬送，自然是未來的拯救更有價值。一個陸辭秋，不但救了整個陸府，也救了整個南岳。

寧妃說：“我從前總擔心千揚跟弟弟們爭，怕他早早的被人害死了。如今我也不怕了，這天下早晚是十一的，他能跟十一走得近，我心里高興。”

德妃也說起九皇子又新寫了幾種陣法，說年后要送到南地去給燕千絕。還說起如今的九皇子子開朗了許多，也常進宮來看了，與從前完全判若兩人。

說：“這都是陸家那個孩子的功勞，臣妾還想著有機會定要當面謝。”

老皇帝就說：“你是應該謝，不過老九做得也相當好。這一次戰，朕那麼些兒子，除了兩個遠走邊關的之外，剩下的，兩個宮，一個嚇得堵死了府門，還有一個在家護著孩子。只有老二和老九在城中拼死抵抗，用自己的生命保護著朕的天下和子民。

在朕心里，他們和千絕與千湛是一樣重要的，功績亦是一樣的。”

寧妃和德妃開始抹眼淚了，人們知道，這是催淚環節到了。

江皇后有心想說老皇帝幾句，這大過年的我好不容易把人哄樂呵了，你倒好，幾句話又給整哭了，你是不是心跟我作對？

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因為覺得，有些話確實得說，燕千揚和燕千意在這場戰中表現出來的英勇無畏和沉著冷靜，確實是值得稱贊的。

而且也認為老皇帝說得沒錯，不管是鎮守邊關的大將，還是留在京城的勇士，都值得尊敬和歌頌。對于天下百姓來說，他們的功績是一樣的。

只有宸妃心里不好，覺得自己有罪。的親哥哥不干人事兒，里通外敵，不但害死了裴家，害死了北地十幾萬將士，這次還險些害了京城。陸家怎麼能出了這種王八蛋？

向皇帝請罪，向眾人請罪。老皇帝嘆了一聲，親手把給扶了起來。

“這事兒也怨不得你，朕能寬恕陸家那麼多人，自然也不會把賬記到你的頭上。

咱們都是一家人，阿秋嫁給千絕，更是親上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