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天堂or地獄

聿灃市最僻靜的一條林蔭路上，筆直的柏油路面蜿蜒，道路兩旁栽植的法國梧桐樹，鱗次節比。

建造在這裡的別墅，擁有絕對的超大間距，如此有效的保護主人私。同時小區的景觀規劃，以及保安設備，更是全世界一流的。分佈在每個點位的攝像，時刻起到防護作用，過專業特訓的保安分時段巡邏。

一棟白歐式別墅，地在最高點，兩扇黑的鐵藝大門閉。寬敞的庭院中，斜斜停著那輛銀奔馳邁凱，副駕駛這邊的門，竟然開敞著，可見裡面的人下車時，經過怎樣的掙扎。

庭院中間的天游泳池，池水清澈見底，波粼粼的水面靜謐。

穿過庭院，約可見兩道糾纏的影，纖弱的子髮凌，手腳不住的捶打，扯著嗓子大聲喊：“凌靳揚，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放開！”

男人有力的雙臂勒的腰，用著掙不開的力度將困在懷裡。他臉鐵青，好看的劍眉蹙著，任由打罵，腳下的步子不停，幾乎是託著，將一路拽到別墅的二樓。

踏這棟別墅後，念整個人的神於極度張中，這裡是一生的夢魘，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能夠驚醒。

三年前，失去孩子，患上自閉癥後，便是被他囚在此。那三個月，是永遠都擺不掉的噩夢，也是埋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痛，無法言說。

那一晚，是母親去世的忌日，一個人躲到曾經的老房子中，回想著父母還在邊的好。哭，哭的心碎絕。邊摯的親人都丟下，那種心的無靠，讓對未來人生充滿懼怕。

可偏偏命運總會給一點兒希，那晚凌靳揚神奇般的找到，將全發抖的擁懷裡。他溫暖的肩膀，驅趕掉心底的霾。如同小時候，每一次流淚，他溫爲拂去眼淚，他雙眼印滿的，帶給深深的眷。

其實很早前就喜歡他，也許是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歡，自己也說不清。可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爲什麼？雖然知道，他的母親爲他選好未婚妻，但他並沒有認可，所以的告訴自己：念，你還有機會的！

那個風雨飄搖的夜裡，的眼淚無助，他的溫守護，將彼此深埋的流溢。念不是沒有掙扎過，可心底的掙扎，抵不過他的心。想要爲了他不顧一切，哪怕是飛蛾撲火。

我你。

在那一陣撕裂的痛楚中，聲低喃，傾盡所有的，告訴他，他。

整個的人，整顆的心，給他的時候，單純而又執著。

可惜，到頭來，終究如夢一場。

夢醒，散。

藍調的訂婚宴，徹底打碎期許的夢。可既然了，卻也無怨無悔。只是爲何，要如此殘忍，扼殺掉腹中的小生命？

那是一條如此鮮活的生命，流淌著他和的，他無的捨棄，讓萬念俱灰。心裡的魔障，將困死在一座空城裡，要如何走出來。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念從來都不曾忘記過那種痛。恨，有足夠的理由去恨，所以這一生，凌靳揚都別想得到救贖，永遠都不可能！

後背抵上的牀墊，巨大的衝擊力，恰好磕在唸的肩膀上，咬著牙坐起來，卻見牀邊的男人，面容鷙，居高臨下的盯著，那雙明亮的眼底一片腥紅。

“念！”

凌靳揚挑眉瞪著，額上的青筋凸起，他眉頭深鎖，醇厚的聲音著怒意：“我當初就應該把你關在這裡，這樣你也不會這麼氣我！”

念直起，著痠疼的肩膀，翦瞳對上他染滿寒意的眸，冷冷笑起來：“你以爲能夠關住我？”頓了下，恨聲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留在你邊。”

擡手按在的肩膀上，凌靳揚沉著臉俯下，一手扼住的脖頸，五指狠狠收攏，“那你就死在我手裡。”

說話間，他手指狠狠收，眼底的神狂狷，那張俊的臉龐噙著駭人的厲。

纖細的脖頸，被他一隻手掌控，收的力度讓念覺出呼吸困難，急促的息，臉頰漸漸泛紅。擡手扣住他的掌心，用盡全力去掰扯，抑的低吼釋放：“凌靳揚，該死的是你，是你——”

的聲音，讓男人失控的作頓住，轉而漸漸鬆開手。

脖頸那窒息的迫消失，念猛的吸進一口氣，著脖子，止不住的咳嗽。

凌靳揚雙跪在的兩側，他微微直起上半，鷹隼般的目盯著，聲音沉下去：“真的那麼恨我？”

擡手遮住眼睛，念將眼角的酸回去，掀開眼簾的時候，眼底著一片清冽：“不應該恨嗎？你殺了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耳邊炸開的怒吼，凌靳揚完的五瞬間扭曲，他猛然俯下，雙手按住的肩，深邃的雙眸如譚，“不許提孩子的事！”

眼見他皺起的劍眉，念心頭一片荒蕪，悽慘輕笑，語氣嘲諷：“你心虛了，是嗎？”

凌靳揚心口一窒，霎時涌起很多滋味，他迅速低下頭，封住的脣。火熱的舌糾纏，幾乎瘋狂的席捲。

念來不及驚呼，脣便被他吻住，的脣瓣被他撕扯的生疼，擡手捶打他的肩膀，用盡全力去掙扎。

男人輕鬆擡手，按住掙扎的雙手，並且高舉過頭。他高大的軀著，任由，卻終究是徒勞的，毫也逃不了。

上的男人，作暴，口齒間溢滿屬於他的味道。念全冰冷，掙扎的力氣消失，狠狠一口咬下去，頓時嚐到甜腥的味道。

舌尖過一陣腥氣，念盯著他的眼睛，只見他擡起臉，角帶著跡。

“你不能恨我！”凌靳揚低下頭，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凝著，菲薄的脣抿：“不許！”

垂在側的雙手狠狠攥住，念嘶啞著嗓音，吼道：“滾——”

咬牙關，拼盡全的力氣，將在上的男人推開。

念一個勁的後退，整個人到牀腳，雙手抱膝，低下頭不再說話。蜷著坐在那裡，纖弱的雙肩微微發著抖，俏臉一片慘白。

著那副模樣，凌靳揚眼底倏然沉了沉，他頹然的嘆了口氣。眼見脖頸裡還泛著紅痕，心頭的那邪氣，終於沉澱下去。

窗外，夜幕降臨。凌靳揚手打開臺燈，昏暗的臥室裡，亮起和的燈。他傾坐在牀尾，並沒有再度近，遠遠隔著些距離，能夠看到的側臉。

昏黃的線灑在的肩頭，凌靳揚瞇了瞇眸子，煩躁的緒安靜下來。也許對，不應該用如此激進的手段，畢竟當年的事，是害者，說到底，他凌靳揚也推不掉干係。

微微出的臉頰，神繃，珍珠的貝齒咬著脣，那雙烏黑的翦瞳中著一片氤氳。雖被一再忍，可他卻看得清楚。

心底幽幽喟嘆一聲，有些事只能怨造化弄人，他無力去挽回，只想著用盡全力去留住他僅有的。難道，這也有錯？

半響，凌靳揚站起，大步走出臥室，直接邁步走下樓。

他的影剛剛消失不見，念咻的擡起頭，環顧四周，只有大門一出口。心知凌靳揚今晚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必須要自救。

手機被他丟掉，念心急的四找尋，看到牀頭櫃的電話後，擡起話筒，聽到接通的滴聲，興的險些尖。

謹慎的看了看門口，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念按耐住心頭的雀躍，又犯了難。這個時候，要將電話打給誰？

報警？對於凌靳揚來說，他有一百種手段，能夠解釋今晚的事，更能將之合法化。

找人求救？

念怔住，秀眉蹙，很想將電話打給韋祁皓，可想到今晚的事，心口酸酸的難，又覺自己無見他。再說，如果讓韋祁皓見到被凌靳揚如此對待，估計又會發生驚天地的事！

左右思量後，念只能想到一個穩妥的人，那就是牧惟晗。想到此，果斷的撥出電話，聽著話筒中響起的鈴聲，暗自祈禱，快點接通，快點接通。

終於，電話那端，響起男人溫的嗓音：“靳揚，有事？”

念用力握住話筒，聲音發抖：“惟晗，是我。”

“念念？”牧惟晗聽到的聲音，顯然吃驚，他蹙起眉頭，將車子停在路邊：“你怎麼在別墅？”

來不及和他解釋，念用力吸吸鼻子，求救道：“快來救我，救……”

啪——

電話斷掉，念轉過頭，只見後的男人一手端著牛，另一隻手將電話線扯斷。

凌靳揚低低一笑，著斷掉的電話線，俊臉霾，“念，我都忘記，你如今學會撒謊騙人了！”

手指輕著牛杯的邊沿，他菲薄的脣輕勾，過一道殘忍的弧線，“想要求救是嗎？我告訴過你，今晚誰也救不了你！”

話落，他將託在手裡的牛杯擲向牆角，嘩啦一聲，晶瑩的碎片，落滿白的地毯上，反出冷冽的寒。

念臉煞白，凝著他從眼底深，散發出裡的霾戾氣，一顆心沉到谷底，紅潤的脣瓣逐漸失去。

……

一輛白的蘭博基尼，飛速行駛在車道上。韋祁皓接到唸的電話後，只聽到急促的喊了一句，而後便什麼靜也沒了。無數次的回撥，聽到的只有機械的關機聲。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韋祁皓目如炬，心頭猜到什麼。他先趕去荃灣河畔，唸的家門閉。而後他又快速開到瀾苑，傭人們說家裡沒人，老爺爺都沒有回來，如此更加印證他的猜測沒有錯。

是凌靳揚，一定是凌靳揚將帶走了。

韋祁皓臉沉，修長的手指握拳，他原本還想不通，自己周的安排，母親怎麼會忽然得知唸的過去？看起來，是有心人在暗地裡籌劃，目的顯而易見。

回想起念在電話裡那聲嚇慘的喊，韋祁皓心口發，他找了無數的關係，可始終找不到凌靳揚的所在。

他不能放棄，因爲他心裡清楚，念肯定在這附近的某一地方，等待著他，等待他去將帶走。因爲他聽得出，聲音裡的絕。

“念念，你在哪裡？”

開車繞著全市的各個街道，韋祁皓轉來轉去，他心裡急得要命，卻又一時間理不出頭緒。車子開到十字路口，他眼角一閃，忽然想到什麼，猛打方向盤，強行左拐，將油門踩到底，車很快消失不見。

十幾分鍾後，韋祁皓將車開進一普通小區，他憑藉著記憶找到四樓的門牌號，擡手用力敲門。

砰砰砰——

家裡的大門震天響，心最先站起，還以爲是收水電費的，一臉不高興：“敲什麼敲？這個時間來，誰家不吃飯啊？！”

拉開大門，迎面看到門外站著的男人後，立刻呆愣住，驚詫不已：“你，你……”

沒時間和敘舊，韋祁皓臉沉，說話直奔主題：“你知道念念在哪嗎？”

心手裡還攥著筷子，此時抿脣笑了笑，道：“我姐啊，肯定在家嘛！”

韋祁皓蹙眉，失的搖頭道：“不在。”

“啊？”心詫異，黑眼睛眨了眨，又道：“對了，搬家了，不再凌家住，你不知道嗎？”

韋祁皓狠狠翻了個白眼，心想說的都是廢話，“除了這些地方，還能去哪？”

聽到門外的說話聲，嬸嬸笑著走過來，問道：“心心，你和誰說話呢？”走過來見到門外站著的人，馬上也呆掉。

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全都著金貴，和他們這些老百姓自然不一樣！

“心心啊，這是你朋友嗎？”嬸嬸熱洋溢，親切的邀請他進屋。

厭惡的掃了一眼，韋祁皓忍住脾氣，追問心道：“你快說，知道念念還會去哪裡嗎？”

聽到他的問，嬸嬸的臉閃了閃，心頭暗自琢磨，這怎麼又事關念？敢這好事都被一個人佔了去。

心撓撓頭，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來：“哎喲，你別催，我這不正想呢嘛！”說話間，低著頭，細細回想。

如果是以前，韋祁皓早就大爺脾氣發作，可如今他有求於人，只能忍住脾氣，是不敢發作。

“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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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韋祁皓忍無可忍的時候，心忽然挑起眉，眼底閃亮，“三年前，有一次靳揚哥哥讓我去棟別墅看姐姐，那地方好像偏僻的。”

“在哪裡？”韋祁皓臉一變，直覺的到某種異樣，他下意識的認定那個地方就是念如今的所在。

緩了口氣，心將地址告訴他，雖然只去過一次，可那樣一流的別墅區，自然讓過目不忘。

暗暗記下地址後，韋祁皓道了聲謝，轉快步跑遠。他打開車門，快速離開。

自始至終，嬸嬸都聽的雲裡霧裡的，拉著兒回屋，好奇的問：“念念又怎麼了？”

聽到這話，振青立時皺眉，端著酒盅的手頓住，“怎麼，念念出事了嗎？”

心彎腰坐在凳子裡，撇撇父母，聲道：“你們想什麼呢？看到剛纔那個帥哥了嗎，那是我姐男朋友，還有靳揚哥哥護著，能出什麼事啊！”

振青蹙眉，神有些擔憂，不是很放心：“心心，快給你姐打個電話問問。”

低頭拉幾口飯，心撅著擡起頭，拿起邊上的手機將號碼撥出去。聽到關機聲，臉也沉了下，蹙眉道：“關機了。”

振青放下酒杯，作勢就要站起往外走，卻被嬸嬸給拽住：“老公，你要做什麼？”

“我去凌家看看。”他剛纔聽有人來找念就覺不對勁，這大晚上的，怎麼會不見人？

“哎喲！”嬸嬸趕忙將他拉回來，是把人按在椅子裡，豎起眉頭：“你傻了啊，怎麼跑去凌家？你去做什麼，要人嗎？”

“我……”

嬸嬸狠狠瞪他一眼，厲聲道：“你怎麼如此糊塗，念念這十幾年在凌家，吃穿用度都是人家供著，難道你還怕毒害不？許是小孩子貪玩，你這樣去問，不是顯得我們責怪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