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清......」

蘇念梔輕聲而喚，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謝妄清的名字。

落的淚珠順著的衫浸染而開，當蘇念梔轉之時，卻發覺掌心按著了一方輕的布料。

蘇念梔看不見那是什麼，只能憑藉手去。

將那件撿了起來，先是一陣花香竄，隨即，在指腹按的地方，有一團突起。

反覆挲了幾遍，才發覺那是用針線綉出來的一個「梔」字。

「是謝妄清給我的？」

話音剛落，便拿著香囊湊到了自己的鼻尖，當香囊剛剛到蘇念梔的鼻尖時，滾燙的淚珠也落在了那香囊的「梔」字上。

當淚水沿著「梔」字將香囊浸染之時，別在蘇念梔腰間的白玉發出了明。

蘇念梔被腰間的異所驚，垂頭而瞧，只見腰間的白玉突然懸浮在了半空中。

「茯苓給我的玉佩？」

蘇念梔被刺眼的白所驚，只能半瞇著眼，過細而瞧。

白玉通晶瑩，一簇幽火從白玉的正中散開，幽火迸發之時，蘇念梔攥在手中的香囊也隨著白玉一道浮在了空中。

白玉和香囊相繞，那團幽火

的焰勢越來越大，直到幽火將四周的黑影驅散后，白玉和香囊才復歸蘇念梔的手中。

蘇念梔的眼前不再是銅牆鐵壁，而是......

離開謝妄清時所的林。

「謝妄清！」

蘇念梔的目定凝在了那靠在樹榦之前的年上。

年背對著蘇念梔而立，他一襲潔凈的白沾滿了污，如同鮮艷的紅梅點在了他的袍上。

他端立在那樹榦之前，而在那樹榦的分支，懸掛著一人。

那人正是玉奴。

不同於控制蘇念梔的時候，此時的玉奴被謝妄清用法倒束在了樹枝上，頭朝地面，本就鬆的眼球，立刻便滾落在了枯葉堆上。

他脖子微，腦袋向著後方一轉，卻被謝妄清用承影劍又挑轉了回來。

蘇念梔一步一步走向謝妄清，喚了幾次，可謝妄清都沒有回應。

哪怕是走到了謝妄清的前，與他正面而對時，謝妄清仍然無法看見。

「也對......我現在是亡魂之。」

「他看不見我是正常的。」

蘇念梔的話音中帶了些失落，以為自己回到了這個世界，卻不想自己只是以亡魂之在此遊走罷了。

白日清如往日一樣向著四方流散，也落在了謝妄清的肩頭。

他一雙赤的瞳孔在金的映照下，紅更甚。

謝妄清看不見蘇念梔，他轉提起了承影劍，將劍抵在了玉奴的前額。

隨後，他將劍直直地刺了玉奴的前額。

「啊——」

玉奴本就是裂開的直接被劃開，從他的中心向兩側延出長長的一道裂口。

謝妄清像是在刻意玩|弄玉奴一樣，並沒有一擊致命，而是挑著承影劍，從玉奴的前額一路下。

他從玉奴的前額，一劍往下刮刺，在玉奴的正中留下了一道刮痕。

隨後，他順著那道刮痕，先翻開了玉奴左邊的皮，又挑開了他右邊腐爛的皮。

謝妄清在折磨玉奴時，眸中始終帶有笑意。

可在日的照耀下，蘇念梔卻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藏笑的眸子裏，眼尾卻夾帶了淚珠。

「玉奴？」

「你覺得疼，那呢？」

「不會疼嗎？」

謝妄清嗤聲一笑，他心口的玉簪尚且還扎放在其前。

他不想將那玉簪取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相信，蘇念梔還在他邊。

可是......

事實上蘇念梔離開時，連一綹髮都沒有留下。

年的手在此刻一，卻又很快穩定了下來。

他繼續沿著那條紋路向下而刺，金輝落在了玉奴的上。

被謝妄清挑開了外皮的玉奴，里所藏的東西一清二楚。

謝妄清一點一點地取下了玉奴的外皮，笑道：「玉奴，你不該的。」

「你若不，也許會死得輕鬆些。」

「你這樣一來，倒是讓我想要將你的外皮收藏起來了。」

謝妄清邊化開淺笑：「收藏起來，慢慢地在上邊兒用刀作畫。」

他話音剛落，定在玉奴心口的長劍猝然向右側一劃，直將玉奴分了兩截。

然而即便這樣還是不能讓謝妄清消氣。

他繼續砍下了玉奴的頭顱，將那頭顱放在了手中，此刻的玉奴剩下了一顆頭。

謝妄清用劍剜著玉奴的雙眼，在他的|里使勁兒地刺扎著。

直到玉奴的整張臉都被劍刻滿了「梔」字后，謝妄清才將那頭顱丟在了一邊。

微風清冽，

可在吹拂過謝妄清所之地時，那子清冽的香味卻被腐味所掩蓋。

謝妄清跌坐在那樹榦之下，著那懸掛於天幕正中的紅日。

紅日投灑的芒覆於謝妄清的前，可他卻不到半點的溫度。

他抬手上了自己的左心口，那裏還扎著蘇念梔刺進去的玉簪。

「這玉簪......」

「我本是打算拿來送給你的......」

謝妄清失神一笑，右手攥住了那玉簪的一端。

蘇念梔看著謝妄清的作，突然心底一驚。

「你要做什麼？」

想要將謝妄清的手扯開，卻在到他時，兩手徑直從謝妄清的前穿過。

「謝妄清！」

不死心，再次喚了喚謝妄清的名字。

這一次，謝妄清的手停了下來。

謝妄清微微抬頭，向了蘇念梔站立的方向。

在蘇念梔和謝妄清相隔的空隙中，微風從其中竄過。

謝妄清著蘇念梔，良久后，竟輕然啟而笑。

他緩緩抬手，蘇念梔也怔怔將手抬起，朝著謝妄清去。

可就在的指尖將將要到謝妄清的指尖時，卻有一抹冰涼將他們隔開。

「是梔子花啊......」

謝妄清的指尖多了一片白的花瓣。

他將那花瓣收進了手心，而蘇念梔的手則撲了個空。

謝妄清攥著手中的梔子花瓣，遞送到了自己的鼻尖。

這是他自當初被拋棄在花田后，第一次主去聞花香。

他雙目輕闔，暖的輝落在他的玉面上，半晌后，才看他揚起笑弧。

「是上的香味......」

「可是，沒有的好聞。」

謝妄清說完，手中的花瓣便化為了塵灰。

他再次抬手攥住了玉簪的一端，這一次，他沒有毫的猶豫，用力扎進了心口。

「謝妄清！」

蘇念梔連忙出聲卻並不能將謝妄清從夢魘中拉拽而出。

只能站在一側，看著謝妄清用那把玉簪剜著自己的心口。

看著那鮮不斷流出。

然而謝妄清卻一直掛有笑意，他攥著玉簪刺扎著自己的心。

就好像......

是蘇念梔在他。

「梔......梔梔......」

謝妄清的手被鮮染得通紅，他卻不斷誦念著蘇念梔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傾斜之時，謝妄清才鬆開了那攥著玉簪的手。

蘇念梔原以為謝妄清會停止折磨自己。

可斜餘暉下，年的笑容若春風般清潤。

他右手不斷地翻著，用那隻帶有蘇念梔手中餘溫的玉簪劃著自己的心口。

在那隻玉簪帶著鮮而出時，蘇念梔猛然跪倒在地。

悉的畫面在的腦海中飛快閃過。

正當要看清那眼前景之際，謝妄清突然發聲，將的思緒拉回。

謝妄清怔怔抬頭，雙目濛霧，向掛於斜枝的暖。

隨即，呢喃道：「我好像......」

「不是第一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