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棋子

顧瑾之帶著孩子們吃了晚膳。

彤彤不停的問：“娘，爹爹和二哥呢？二哥總是跟著爹爹出去玩，不帶著我......”

“別鬧。”顧瑾之笑道，“你爹爹他們是正事。”

彤彤嘟起。

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看了眼一旁的大哥燕山，問：“大哥，你怎麼不跟爹爹去玩？”

若是之前，這話燕山也只當是彤彤的言趣語。

但是今天，他陡然想起了往事，心裡添了一段揮之不去的心事。彤彤再這麼一說，燕山臉立馬有點自然。

在家裡的時候，爹爹時常讓燕山在邊，學著爲人事；但是出門，一般都帶著二弟。

這中間，有什麼區別嗎？

爹爹到底是看重他，還是看重彥穎？亦或者，本沒有區別，只是他多心。

燕山自負是個敏銳的人，若是爹爹對他和二弟有異，燕山早就發現了的，不至於到今天才來懷疑。

他心裡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又有點茫然。

燕山沉默，半晌沒有答話。

彤彤不解，歪著小腦袋看著燕山。

顧瑾之也轉頤看著他。

燕山微微回神，看到妹妹疑的目，母親微訝的表，他心裡一，就有點心虛。

他莫名心口發。

他居然，懷疑他母親對父親的忠誠！

他補救般，了彤彤的小鼻子，道：“......我不是在家裡照顧彤彤嗎？我也跟著爹爹出門了，誰陪彤彤？”

彤彤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了。

見燕山方纔的沉默，彤彤以爲自己說錯了話，惹惱了大哥。現見大哥還是那麼對好，就笑著，撲到了燕山懷裡。說：“大哥最疼我！我最喜歡大哥了！大哥以後都陪我玩。”

“我最喜歡......”這句話是彤彤的口頭禪，對誰都說過的。

經常把“我最喜歡爹爹了”“我最喜歡二哥了”“我最喜歡娘了”等語掛在邊。

顧瑾之聽了，一點覺也沒有，偏偏朱仲鈞父子都很用。誰聽了都不去質疑真假，反而一如往常的喜歡。

顧瑾之見彤彤滾到了燕山懷裡，頭髮都弄了，就上前去抱，把抱到了地上。

“不要胡鬧。”顧瑾之說，“說了多次，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然後，顧瑾之又說燕山，“都這樣晚了，你出去再看看。你爹爹和彥穎什麼時候回來。若是還沒有回來，你也不用進來了，早點歇了吧。”

燕山道是。

老三彥紹下地，也要跟著燕山出去：“娘，我也去歇了。”

顧瑾之點點頭。對燕山道：“照顧好弟弟。”

燕山道是。

顧瑾之安頓好彤彤歇下。

這天，到了後半夜，朱仲鈞和彥穎纔回家。

朱仲鈞一疲憊，連外和靴子也不就往牀上趟，一子泥土的氣息。

顧瑾之被他吵醒，拉他起沐浴更，朱仲鈞不聽。還順勢把顧瑾之摟在懷裡。

他喃喃道：“今天太累了......”

他實在不想。

顧瑾之頓了頓。

這個頓息的功夫，朱仲鈞已經打呼起來。

他累得厲害的時候，睡著了呼吸很重，顧瑾之以爲他裝的。

推了推，朱仲鈞懵懂嗯了一聲，道：“別吵......”

真的睡著了。

顧瑾之只得自己起。替他了靴子，又折騰著了他的外。

朱仲鈞閉著眼睛，任由顧瑾之折騰。

等外去，他一個轉，滾到了牀裡邊。呼呼又睡了起來。

顧瑾之搖頭笑了笑。

又悄聲吩咐丫鬟，去端盆熱水來。

顧瑾之自己擰了帕子，給朱仲鈞了臉和手。

朱仲鈞已經睡得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他倒是醒得早。

他睡眠很香甜，所以神很好，醒了就了個懶腰。

他的靜雖然輕，仍是把顧瑾之吵醒了。

“簡王世子昨日來了......”顧瑾之醒來，趴在枕上，先說了最重要的話，“我讓燕山把他安頓在城裡的客棧了，只怕他上午還要到府上，你知道他的來意吧？”

朱仲鈞也愣了下。

他著實沒有想到簡王世子會登門。

他了簡王那麼多鐵礦，簡王不可能差不多蛛馬跡的。朱仲鈞知道，簡王府的人遲早要找來，卻沒有想到是最近。

最近真是太多事，讓朱仲鈞無暇旁顧。

朱仲鈞笑著問顧瑾之：“你沒有把他安排在府上住？”

“他語氣不好，對我也不客氣，燕山都看得出他像尋仇的。”顧瑾之道，“來者不善，怎麼能安頓在府上，豈不是引狼室？”

朱仲鈞哈哈笑。

他梳洗了一番，顧瑾之也起了。

夫妻倆用了早膳。

顧瑾之也問南昌王的三個兒子下落。

“送到壽城去了。”朱仲鈞道。

沉了下，他對顧瑾之道，“要不，你帶著彥紹和彤彤，也去壽城吧。”

壽城，就是後來的壽縣，位於安徽淮南和合搭界。三國時著名的淝水之戰，就是在壽城打響的。壽城靠背大別山，易守難攻，是最佳的預防之地。

這幾年，壽城雖然還是朝廷的衛所，卻早已被朱仲鈞的下屬攻陷，暗地裡全部換了朱仲鈞的人，十分安全。

朝廷並不知道。

顧瑾之的手，不經意見過自己的小腹。

這兩天不太對勁。

不能留在廬州，萬一有事，就會拖朱仲鈞後。

“好。我們什麼時候？”顧瑾之問。

南昌王是朱仲鈞的哥哥，晉王是朱仲鈞的侄兒，簡王是朱仲鈞的叔叔。三代尊貴的王爺，都被到了走投無路，需要藉助廬州庇護的地步，足見局勢的張。

顧瑾之自己。可能又懷孕了。

彥紹才十歲，彤彤七歲，們母子三人屬於婦，毫無自保能力。留在廬州只會爲朱仲鈞的掣肘。

“我儘快安排下，你們後天就走，你覺得呢？”朱仲鈞還以爲要說服顧瑾之。

顧瑾之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朱仲鈞也欣。

這個時候，一切以大局爲重。

“家裡也沒什麼要安排的。”顧瑾之道，“壽城宅子是現的，使喚的人也有，後天走是可以的。”

朱仲鈞點點頭。

他起，輕輕摟了顧瑾之。

他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是說：“照顧好彤彤和彥紹。”

他們之前的甜言語。如今只剩下了孩子。

這樣，反而人踏實。

顧瑾之點頭，道：“放心。”

朱仲鈞放開了顧瑾之，整了整襟，要去見簡王世子。他問顧瑾之：“那個含卉呢？”

他知道含卉的份。

當年顧瑾之無意間找到含卉。只是對的份有點懷疑，並不奢一定就是所想的那個人。還把自己的猜疑告訴了朱仲鈞。

朱仲鈞到了廬州之後，就派人去查。

幾經周折，終於查出，含卉的確和簡王府有關。

這讓朱仲鈞兩口子很欣喜。

所以，這些年顧瑾之和朱仲鈞刻意保護含卉，就是等著用來對付簡王府。

“就在這裡。”顧瑾之道。

喊了碧凡。讓去把含卉找來。

含卉已經在正院一整天了。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所以戰戰兢兢的。

含卉跪下，給朱仲鈞和顧瑾之行禮。

顧瑾之讓起。

“含卉，王爺要去外院待客，你去服侍吧，在一旁端茶遞水。機靈些。”顧瑾之笑著道。

含卉不打了個寒戰。

外院有服侍的丫鬟，爲什麼要去啊？

只是三爺邊的。

含卉知道有些權貴人家，是養家，來款待客人的。

王妃突然把來，在正院候了一整天。難不是想......

含卉肩頭了，帶了幾分懼怕。但是也不敢抗命，只得聲音怯懦道了句是。

朱仲鈞笑了笑，起讓外院走。

顧瑾之讓含卉跟著。

含卉就深一腳淺一腳往外院去了。

朱仲鈞直接到了中堂坐下。

燕山和彥穎過來請安。

“燕山，你和你二弟，去客棧把簡王世子請過來。”朱仲鈞對兒子們道，“要記著，他是長輩，你們不能先失禮於人。假如他沒有長輩的樣子，也不需要客氣......”

燕山和彥穎就知道，他們的父親，並不尊重簡王府。

該氣的時候，需要氣。

兄弟倆道是，轉出了門。

路上，燕山問彥穎：“昨晚，爹爹把南昌府的安排到了哪裡？”

“送去了壽城。”彥穎道，“爹說，如今還不知道朝廷的向，還是先藏起來爲妥。爹還說，廬州只怕也會有事，娘和彤彤、三弟，也要送去壽城。”

壽城是廬州的屏障，是最安全的地方。

燕山雖然不似彥穎那樣整日跟著父親，卻也知道壽城的防。

這些重要的事，父親每次和將領們討論，都會讓燕山在一旁聽。父親多次說，將來這個王府都要給燕山的，燕山不似彥穎只一門心思學武，燕山需要每樣都會，每件事都清楚。

想到這樣，燕山心裡一陣疚。

他在爲自己昨日懷疑母親、猜疑父親到愧。

他淡淡舒了口氣。

果然，流言蜚語著實傷人至深，比刀劍還要狠毒。

這是今天的更新，前天的和昨天的，今天都會補上的。很抱歉兩天沒更了，本文已經到了結尾階段。一本書，開頭和結尾是最難的。而我總是理不好結尾。這次是決心要把結尾寫好的，所以時常卡住不知怎麼辦，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