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有那麼一天，豬圈里的小豬發出悠長而又凄厲的聲。

從那之后，小豬們就安靜了許多。

脾氣也不暴躁了，除了吃就是睡，腰以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胡二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回來了。

“師父，這是鹽，黑風鎮能買到的只有鹽。”

岳川看了一眼皮口袋中的事，有點像下水道里剛清理出來的淤泥。

烏漆嘛黑，散發著難聞的腥臭。

“這也鹽？”

看岳川不信，胡二連忙用爪子沾了一下，湊到鼻尖上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出舌頭了一口。

“貨很正，就是那個味！”

岳川被這個作嚇了一跳。

還好這些貨黑不溜秋的，要是白面，自己真的就解釋不清了。

“胡二，你告訴我，鹽，是什麼？”

胡二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最劣質的鹽是黑、中等的是黃褐、上等的是青。”

岳川瞬間明白，并非胡二無知，而是在它的認知中，沒有見過白的鹽。

“來，我教教你，怎麼把這些貨提純。”

新建的釀酒作坊正空著，但里面有鍋有灶。

岳川找來幾個大水缸，把胡二買來的鹽倒進去后加水攪拌。

混雜著污泥、草、砂礫以及其他不知名雜質的鹽在水中快速旋轉，形一個旋渦。

旋渦越來越大，直接能看到水缸的底部。

攪了一會兒，岳川探手進去，施展土地公的能力，將其中淤泥、砂礫的分撈了出來，團一團丟到旁邊。

有法就是好，省去了拿棉布、碳等過濾的功夫。

岳川又用一個網眼細的篩子，將漂浮在水面的草、樹皮、發等雜撈出。

剩下的鹽水靜置一段時間后，缸底沉淀了一層雜質，上層的鹽水變得清澈了許多。

然而，這些鹽水依深重，與岳川想象中的清澈明相差萬里。

岳川將上層的鹽水取出，倒陶鍋里煮沸，鹽水中的有害質會發出來，發出刺鼻的氣味。

胡二噴嚏連連，涕淚齊下。

可它還是強忍著不適，瞪大眼睛觀看。

因為胡二明白，師父這是在教自己本事，就像之前提煉銅礦一樣的本事。

岳川用一木棒攪著鍋里的鹽水，等不再有刺鼻的氣味傳出時，鹽水還是黑，只是黑得不那麼明顯了。

胡二心中有些失。

這次也太稀疏平常了，沒有之前煉銅那般大震撼。

岳川呵呵一笑，轉從外面拎來一桶還冒著熱氣的豆漿。

胡二心中疑，師父這是了還是了？

然而，岳川拎起大桶就往鍋里倒。

“咕嘟咕嘟！”

黑黃的鹽水和白的豆漿混在一起，木棒快速攪，兩種織在一起，竟然有種太極圖的覺。

胡二忍不住長脖子，努力的想要從黑白兩中參悟。

然而，悟了許久一無所獲。

這時候，一塊塊絮狀、泡沫狀的污穢從水中漂浮出來。

隨著漂浮的絮狀越來越多，鹽水也迅速變得清澈。

胡二看呆了。

“師父……這……這是什麼法？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岳川呵呵一笑，“這個，應該化學吧。豆里面含有蛋白質，蛋白質有吸附雜質的功能，它們可以把鹽水中大多數有害質過濾掉。再吸幾次，鹽水就會變得清澈，繼續熬煮，就能得到純凈的鹽。”

于是，一人一狐繼續守在鍋邊。

等到鍋中水分熬干，開始有鹽鹽析出。

岳川皺了皺眉。

因為這些鹽還是帶有輕微的黃，雖然很淺。

可是在胡二眼中，青的鹽已經是上品，雪白的鹽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師父，我能嘗嘗嗎？”

“吃吧！”

胡二不顧燙，用爪子沾了一點，湊到筆尖前嗅了嗅，又出舌頭了，臉上頓時浮現出仙死的表。

“正！這味道真正！極品！極品啊！”

岳川不著痕跡的向旁邊挪了兩步。

自己提純的是鹽，不是白面。

然而在這個時代，鹽比白面更值錢！

“師父，這鹽，能賣大價錢啊！暴利啊，暴利啊！”

胡二激得語無倫次。

最重要的，提純鹽花費的也就是一些木柴和豆子，比起利潤，本幾近于無。

岳川拍了拍胡二的腦袋，說道：“這種鹽賣到黑風鎮肯定會被有心人盯上，咱們現在還很弱小，要低調。”

胡二頓時變痛苦面。

但它也明白，無論提煉銅錠，還是提煉純鹽，都會引來別人的覬覦，給自己招來禍端。

“師父，放著這麼一棵搖錢樹，卻不能掙錢，我想想都睡不著覺嗎，我的心在滴啊。”

岳川呵呵一笑，“咱們不賣人類，可以賣給怪嘛！只要是之軀的生靈，都離不開鹽。這可是通貨！”

鹽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戰略資。

長期缺鹽會出問題，比如：運能力下降、無法保持規律的心跳、凝固、神經系統出現問題。

人類如此，野如此，怪也一樣。

然而，野和怪無法像人類一樣穩定的獲取鹽。

維系生命又需要鹽，而獵的就了它們唯一獲得鹽的途徑。

也正因為這個習，人類逐漸給怪上了“嗜”的標簽。

胡二恍然大悟，“師父，如果我們用鹽跟其他怪換取品，沒有哪個怪可以拒絕我們！我們就能賺取暴利！”

岳川屈起手指，敲了敲胡二的腦袋。

這家伙，一門心思賺錢，賺取暴利。

“我們非但不能定價過高，反而要低價格，讓怪能吃得起鹽，并且養用吃鹽代替吸的習慣。”

“師父，這是為什麼啊？”

岳川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記住，壟斷才是最大的暴利！壟斷帶來的，不僅僅有財富，還有權力！當怪們吃我們的鹽就像呼吸空氣一樣，一旦離開就會死的時候，我們就是怪的王，甚至皇！”

胡二怔怔失神。

它腦海中浮現出老祖講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怪還不怪，它們有一個高貴的名字，做妖族。

那時候，妖族有妖皇，地位等同人皇，實力冠絕天下。

只是后來人族崛起，打敗了妖族，并且把妖族趕出中原世界。

妖族忘記了妖皇，也忘記了妖族的這個高貴的份，了人類口中的山野怪，也就是“怪”。

“師父……我想學這個！我想賣鹽，我想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