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窩蜂離開的黃鼠狼們，岳川暗暗嘆息一聲。

他又想起那個有星星、有月亮的夜晚。

那晚的星星很多，但是月亮不圓。

“也不知道大黃那臭小子走到哪了，這一去都半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護符真是白給他了！”

正嘀咕呢，突然心中一。

岳川連忙聚會神，循著那一道應探了過去。

大黃的影立刻現了出來。

岳川還是第一次使用牌位跟其他生靈流，立刻好奇的研究起來。

能看到！

能聽到！

甚至能聞到！

一切的一切都臨其境。

但問題是，自己的法相被困在牌位后，一紙之隔，卻仿佛兩個世界。

岳川過不去，只能隔空輸出。

“你小子，一走就是十幾天、二十天，這麼長時間，連給我磕頭的時間都沒有嗎？”

大黃將牌位放在石頭上，隨即后退幾步，笑著磕了幾個響頭。

“老師，我這都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啊！”

說完，大黃托起牌位，對著周圍轉了一圈。

岳川立刻看到重巒疊嶂、飛瀑流云的景象。

“哎呀，這是哪？也太高了吧！大黃，危險，快點下去！下去！”

驚喜岳川沒到，驚嚇卻是十十。

大黃此時正在一絕壁上，下方就是近乎垂直的峭壁。

這要是腳一，大黃就沒了。

這要是手一，自己就沒了。

大黃卻哈哈一笑，“老師，您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遠方的風景，今天，我帶您領略一下。”

岳川：危！！！

大黃將岳川的牌位固定在前，又把佩劍斜著捆扎在腰間。

了領和袖口，隨即深吸一口氣，仿佛飛鳥一樣向前縱躍。

岳川頓時到了翼裝飛行的第一視角。

我尼瑪！

上輩子在手機上看的時候都要嚇死，現在你帶著我的牌位給我玩第一視角！

最最最重要的是，大黃你沒有任何裝備啊！

然而，就在升力消竭，開始下墜的時候，大黃雙臂平，一個鷂子翻穩住形。

腳尖在下方突兀出現的巖石上輕輕一點，子瞬間改變方向，再度向前沖去。

然后就像天天酷跑一樣，極速狂飆。

“喂！你慢點！”

然而，大黃本聽不見。

耳全都是呼呼的風聲，以及轟隆隆的瀑布聲。

但是，大黃的聲音岳川聽得清清楚楚。

“老師，您看，前面那個從上而下的水流，咱們家里就沒有！”

“老師，您看，下面的云霧，咱們家里也看不到。”

“還有這麻麻的藤蘿，咱們家里也沒有……”

大黃抓著一手腕的藤蔓向前飛，甩到最高點時立刻松手，再抓住下一藤蔓。

見大黃跑得輕松自如，并非自己想的險象環生。

岳川逐漸收起張的心，隨著大黃靜靜欣賞。

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景。

即便放在上輩子，也不多見。

尤其是最后，大黃從峽谷的狹窄段縱躍起。

它的在空中旋擰，轉一百八十度。

牌位的視角從向下變向上。

恰好此時，太從上方的裂隙中掠過。

峽谷中本就深邃、暗。

熾烈的垂直灑下，與暗瞬間形鮮明的對比。

仿佛一道綿延數十里的金刃，將大地切割東南、西北兩段。

而大黃和岳川，就在這裂中仰天空，任由輕紗薄幕的緩緩拂過面頰、軀。

這還是岳川第一次直視太！

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卻深深鐫刻在他的腦海中。

大黃在空中連續翻筋斗，有驚無險的落在對面山崖上。

“老師……這種景象，在家中看不見吧。”

岳川“嗯”了一聲。

“怎麼，半個月來，你一直在這里修行？”

“算是把！”

大黃回頭看向后，說道：“胡二兄弟走的平地，一路上繞山繞水，走了十多天。我走的是直線，遇山翻山，遇水涉水，只需要五天就能抵達姜國邊境。”

岳川語氣嚴肅的說道：“這條路雖近，但是太過危險了。一旦失足，就萬劫不復。”

大黃卻說道：“姜十三師徒就是走的這條路，也只有這條路，才能讓他們繞過楊國邊城、關隘的封鎖。穿越大周邊界，與我們接。”

聽到這話，岳川心中一。

好像確實是這樣。

在大周北邊就像有一條看不見的線。

雖然沒有立碑或者修墻，但無論人類還是怪，都自發遠離這片區域。

以北，鮮有人類的影。

即便有也陸續消失，最終不見。

以南，岳川不知道是什麼樣兒。

但是想來，怪的日子應該過得很慘。

岳川思考了一下土地廟所在的位置，又結合姜國的方向和距離。

一道靈閃過腦海。

這條并不存在的“界限”，無論位置還是走向，約約都和長城重疊。

這種特殊的力量是什麼？

長城修筑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什麼力量在維系著雙方的界限？

岳川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了。

正如大黃所說。

自己沒見過流云在腳下的景象，沒見過飛瀑在頭頂的畫面。

而這種畫面，在外面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

守著土地廟種田確實舒服、安逸。

但也不能因此封閉、自鎖。

即便采東籬下的士，也時不時抬頭看一看遠方的群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自己教導黃二和黃三的話。

現在，該說給自己聽了。

大黃向前走了幾步，屹立在一峭壁上。

恰好一陣嵐風吹過。

云霧卷，向兩側翻飛。

順著云霧稀薄的隙，岳川看到了原野……

不同于土地廟周圍那一眼不到邊際的綠。

前方的原野分割一個個長長的方塊。

方塊里種植的作不同，顯現出的彩也深淺不一。

就像是……

一件補補的百家。

“這就是大周的天下嗎？”

大黃點頭，“沒錯！前方就是姜國的邊境！老師，我要繼續出發了。”

到視角一陣晃，岳川連忙說：“大黃……答應為師，每天聯系一次，給我匯報你的行程和經歷……等等，要不三天……五天也行！”

“喂喂喂，你小子，總該給我個準信，多天聯系一次吧！”

“老師，下次遇到好看的風景，我再給您磕頭！”

眼前一黑，牌位被裝錦囊中。

岳川神世界中的畫面也瞬間消失。

”這小子，真是翅膀兒了，我的話都不聽了。”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當初上大學時，媽媽無論怎麼忙，都會準時準點打電話。

你吃了沒，吃的什麼。

那邊的天冷不冷，缺不缺服。

老師教的都學會了沒，考試績怎麼樣。

時間長了，都會背了，學會搶答了。

再然后就不耐煩的說自己有事、在忙、在學習，掛了掛了……

甚至跟同學開黑的時候，任由手機一直響，卻看也不看。

想想自己，再想想大黃。

岳川嘆息一聲，“這都是上輩子欠的債啊！”

想想自己，也就生活費不夠了，才會主向著往家里打電話。

“也不知道大黃會不會要生活費。”

“我得提前準備著！”

“種地！種地！瘋狂種地！”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