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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82章 你是真該死

江秋皙所化的流,穿梭于重巒疊嶂之中。

眼前的一切在眼中,都好似變作了向后倒退的虛影。

無心左顧右盼,再于高空中瞧瞧那些刻苦的宗門弟子,只徑自飛過延綿的劍山,向著蔚藍的大海而去。

那是劍山以東的無邊之海,它包裹著整個偌大的生靈洲,沒有人知曉海的另一頭是什麼。

曾有人試圖穿行這無邊之海,看看能否抵達生靈洲的另一頭,來證明這個世界興許是個球

但最終卻在無邊之海里迷失了方向。

或從迷障中折返回來,或再也不曾回來。

江秋皙亦沒有抵達過那片海域的邊際,但也曾在無邊之海中遇到過棲息定居的水族。

那時的修為不算高,不過也并沒有發什麼沖突,只是恍然大悟,原來這世間不止有人類一個種族。

有靈,人類也只是其中之一。

不過,并非是來和棲息在無邊之海里的其它種族敘舊的。

穿行在蔚藍的海洋之上,尋找著無邊大海里的一葉扁舟。

找到了。

那真的是一葉扁舟。

一張由靈木搭建起來的木筏。

其實看起來只像個拼湊出的寬闊木板,畢竟上面連個風帆都沒有。

唯有一名戴著斗笠、披蓑的男子,正坐在木筏的躺椅上,旁邊放著個碩大的烏木匣子,手上拿著竹竿,翹著個二郎,想來是在釣魚。

江秋皙沒有多想,便徑自落在了木筏之上。

“喲呵,師妹?”

那男子早就注意到江秋皙的到來,但卻在平穩落地后,才吊兒郎當地打招呼,

“怎麼有閑心來師兄這嘮嗑了?”

他把釣竿往木筏上一放,然后抬起屁,雙手抓著座下躺椅,扎馬步似地調轉子,待正對江秋皙后,便也自顧自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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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抬斗笠,出一張胡子拉碴,卻神俊逸的滄桑面孔,一副滄桑大叔的憂郁模樣。

上叼著狗尾草,他時常覺得這麼做很帥。

他笑呵呵地看著江秋皙。

江秋皙對大師兄的不著調早就習以為常,如今只是平淡地開口:

“幫我個忙。”

“幫忙?我去,小師妹竟然主開口要我幫忙?不行不行,我得先給你師兄師姐們報個信,這牛我至能吹一年!”

他說著,又驚又喜地掏出五張符箓,手中金一現,他向著手中符箓得瑟道:

“小師妹今天主讓我幫忙!你們這群不懂尊老的,懂不懂我這個當大師兄的含金量啊?”

江秋皙是他們幾個里,最的小師妹。

好強、自信,好似完全不需要他們的關似地。

所以能幫上‘小師妹’的忙,已然了他們六個師兄師姐口中的‘最高榮譽’。

待他得瑟完了,右手輕輕一抖,手中符箓便向著劍山四散飛去。

想來是知道二師兄不在劍山,便也沒給他發出符箓。

江秋皙猜到會是這個結果,習以為常道:

“可以了?”

他連連點頭:

“當然。你有事要找我幫忙,我這個做大師兄的簡直求之不得。”

“我要出趟門,在我回來之前,你幫我管一下宗門大小事務。”

“什麼?”

他愣了愣,拍了拍耳朵,好似沒聽見一般。

“你聽見了。”

“海風太大,沒聽清。”

“我說——”

江秋皙知道大師兄在裝傻充愣,但有求于人,決定再復述一遍。

可還不等開口,那遠的劍山之上,便飛來一道金符箓,落在了大師兄的手上。

“等等啊,接個信兒。”

大師兄尷尬地笑了笑,手指輕點,符箓便出一道凄厲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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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你他娘的是真該死啊!小師妹找你幫忙?這他娘比殺了老子還難啊!為什麼不來找我啊!?”

鹿鳴霎時間如抓住了救星一般,他連忙看向江秋皙,道:

“師妹,你看看侯星海這小子,為了幫你的忙,都不惜罵我這個當大師兄的。

唉,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最注重同門誼了。可不是我不想幫你管理宗門啊,主要是這小子這麼積極,我這個當師兄的,也不好打師弟的積極不是?

等著啊,我這就給你傳信過去,讓這小子幫你……”

鹿鳴說著,就又要傳信回去。

可他耳朵一,顯然是聽到了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有人拔劍了。

“咳咳!”

鹿鳴雙目圓睜,霎時間像是起了應激反應。

小師妹雖說是‘小師妹’,但靈六境的,可是他們七個人里修為最高深的。

他是真的大師兄,也是真的打不過啊!

想到此,他不由低沉起嗓音,正道:

“師妹,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怎的當真了?”

劍似乎又收回去了。

鹿鳴知道小師妹已經盯上自己了,躲是肯定躲不過的,思忖片刻,不由道:

“先不提管不管宗門這件事。你這宗主當的好端端的,怎地忽然要出遠門?”

他得先問問師妹要去干什麼。

若是對宗門前途心灰意冷,撂挑子不干,自己說什麼也要將留下來。

若只是覺得當宗主太過無聊,食不知味,出去散散心后還會回來,自己咬咬牙當段時間宗主,也不是特別難接……

大不了就把鍋甩給另外四個人,有活他們五個一起干!

“二師兄已離開三月有余,至今未歸,我要去找他。”

“曲睦?”

鹿鳴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不是去山海樓采購資了麼?”

“師兄已經晚歸了一個月。”

“一個月?這也算不了多久,說不定他這悶葫蘆在哪玩著呢?師妹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外表看起來越沉悶的人,里說不定比誰都玩的開,這!”

“師兄。”

江秋皙見鹿鳴仍然打著哈哈,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我沒有開玩笑。”

“……”

鹿鳴眉頭忽而一皺,那張玩世不恭的神頃刻轉換。

他們師兄妹相千年時,小師妹是個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向來是個冷淡子,有什麼說什麼。

平日里他們這些不著調的師兄、師姐總開開的玩笑,雖不會附和什麼,卻也會遷就著他們,同門兄妹其樂融融。

,從不會開玩笑。

所以當江秋皙平靜地說自己沒有開玩笑時,鹿鳴便知道,江秋皙對于曲睦晚歸一事,已然有了一定的推斷。

“曲睦已經靈三境巔峰,你確定他有危險?”

“是。”

江秋皙點了點頭,

“我雖然不能確定那是怎樣的危險,但我心中總有些不安。我總覺得,這是一種預兆。”

“什麼預兆?”

“事關劍宗危亡的預兆。”

“……”

鹿鳴盯著江秋皙,半晌,嘆了口氣。

他不再擺出吊兒郎當的姿態,緩緩站起了

“你確定?”

“我——”

江秋皙就要說出自己的猜測。

包括那千年后的小道士,與自己所言的‘危機’。

這種事總歸要告訴師兄師姐的,唯有一同未雨綢繆,才有破局的可能。

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覺得自己的嚨,霎時間便被什麼所制約!

制約……

這是幾百年都不曾會過的詞匯!

江秋皙那清冷的面龐,忽地顯現一抹駭然。

頓了頓,只得道:

“直覺。”

“我明白了。”

鹿鳴沒有多問。

因為他相信小師妹不會騙他。

“但如果只是去找曲睦的話,也未必非要你親自。”

鹿鳴拍了拍屁,拿起地上的烏木匣子,背在了自己上。

匣子通漆黑,只有烏木的古樸年作為約的點綴。

那是他的劍匣。

鹿鳴道:

“師父閉關百年有余,這些年來,劍宗的大小事務都是你再理。我雖能趕鴨子上架,但定然也沒有你理地妥當。

既只是尋找曲睦,也不必一定非要親歷親為。你留在宗里,我去沿途找他便好。”

江秋皙其實還是想自己親自去一探究竟。

畢竟只有,知曉著千年后劍宗的結局。

可鹿鳴所言不無道理。

雖然也算不上什麼深謀遠慮,能帶領劍宗走向三山六宗之首的宗主。

但相比于幾個師兄師姐,已經居宗主之位百年的,的確不太能被替代。

想了想,也便點了點頭:

“也好,師兄路上小心。”

“放心。”

鹿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背后的劍匣,

“你師兄我的劍可還沒銹呢。”

接著,他又要把躺椅收袖子里,喃喃自語道:

“侯星海那小子那麼想師妹幫忙,這次就帶上他一起,讓這小子天天懶在宗門里發爛發臭……嗯!?我魚竿呢!?”

“掉海里了。”

江秋皙看到了,只是沒說。

鹿鳴痛心疾首,捶頓足:

“師妹,你害慘我了!這可是青竹書院的那位仙子姐姐,送給師兄我的餞別禮啊!”

江秋皙只淡淡道:

“你又不是只收了一個人的魚竿。”

“噓!這是能說出來的嗎!”

鹿鳴揮了揮手,輕拍背后劍匣,一柄漆黑長劍,便自劍匣中“嗖”地彈出。

掉進海里的魚竿自是找不到了,如今漂流在無邊之海上,他也不可能去刻舟求劍。

無奈之下,只得一腳踏上漆黑長劍,雙手背負,裝作高手風范,向著江秋皙道:

“罷了罷了,這魚竿便似我風中殘燭的,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了。師妹放心,師兄我定當不辱使命——我去也!”

他正在慷慨陳詞。

但江秋皙已然化作了一道流,先他一步離開了無邊之海。

見小師妹的影已然消失不見,鹿鳴挑了挑眉,上分外扎人的胡茬,輕輕嘆道:

“唉,還真是不可。”

隨即,無奈又轉為了肅穆。

“事關劍宗的生死存亡……山雨來,這生靈洲,是要變天了麼?”

他無法估計,便也同樣化作一抹殘影,消失在了無邊的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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