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的……”

江河喃喃道，

“可以補全麼？”

每個人的靈臺雖樣貌不一，但歸結底是大同小異的。

靈臺，字如其名，便是靈氣的臺階。

將靈氣填充到臺階之中，再塑造新的臺階，便是修行的本道理。

可倘若靈臺是殘缺的，便意味著靈氣被汲取靈臺之中，自會從那缺口外泄。

無法填充，自是無法進。

所以才沒有修行的必要。

“可以的，只是那些人并沒有掌握補全靈臺的方法。而且就算有，也需要一定的代價，對他們而言，沒有吃力不討好的必要。”

顧青山繼續道，

“如果只是沒有靈臺，那自然也會斷絕這份奢。可恰恰還僅存著一線生機，讓永遠也沒辦法放棄。”

這才是最殘酷的。

明明擁有了修行的資格，這份資格卻又并不完全。

它不會讓人絕。

但眼看那一線希近在咫尺，卻永遠也無法及的覺，似乎又要比注定無法修行，顯得更絕。

“所以才會覺得，當一切都沒有注定的時候，也許總有機會。”

江河這才明白魚幺幺的心思：

“所以這次跟你來國公府，也是想看看，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看看能不能教導修行、幫助補全靈臺？”

“有這個想法。”

“你沒和說，我也才修煉沒多久麼？那些老道士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麼可能做到。”

“我怎麼可能沒說。”

顧青山無奈道，

“可我說了，就不會嘗試了麼？”

江河懂了。

魚幺幺不過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的。

明明已經一次次經歷過絕，但當希又重新出現在的面前時，又永遠不住那份，便再一次經歷絕。

“可如果只是想讓我教修仙，又何必要讓我去競爭什麼國師呢？”

顧青山忽而輕笑：“你也有看不的人了？”

“看的前提是，我得了解吧。對我而言還是個陌生人，而且我也不是次次都能看。”

顧青山解釋道：

“其實是拉不下面子。也覺得你們兩個人還不曾相識，不想借著我的面子，來強的要求你做什麼。

是想試著幫助你，等你們兩個絡起來了以后，再來讓你試著幫，這樣也就心安理得了。”

江河愣了愣，笑道：

“原來是藏著這個意思麼。”

啊！

這讓人舒適愜意的分寸！

鯉國的民風當真就這麼優秀麼——

久居深宮的公主殿下，竟不是放狗咬人的刁蠻大小姐人設。

江河難免對懂事的魚幺幺到惋惜。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如此一來我就懂了，但我確實沒什麼辦法。”

“沒事，也許心里也早就清楚了。而且，我估計幺幺想幫你，也是因為你幫了我。”

“也有可能是到了危機。”

“什麼意思？”

“咱們兩個聊天，在看來就跟加通話一樣。看我的那個眼神，生怕我把你從邊搶走一樣。”

“搶走！？”

江河點頭道：

“畢竟你們兩個認識的時間更長，但方才你又有很多時候向著我說話，恐怕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了吧。”

“我哪有向著你？”顧青山反駁。

“沒有麼？”

“沒有！”

“那你說沒有就沒有唄。”

“就是沒有！”

“其實這很好理解的，畢竟我們總是對親近的人卸下防備。

正因為你和我的關系還沒那麼絡，三公主又是你的閨，所以在我們兩個人之中，你總會出于禮貌，下意識的顧及我這個‘陌生人’的，反而忽略了與你更親近的那個人。

而又不希通過耍小脾氣，來改變你的意愿，便十分想要參與到我們兩個人之中來。與我好關系，將兩人的小圈子擴充到三人，自然便是最優解。”

“我有這樣嗎……”

被江河一提醒，就連顧青山都有些不敢確信了。

“所以要好好反思，別因為我再忽略的想法了。”

“我哪有因為你！”

江河嘿嘿笑道：

“哎呀，沒關系，騙騙我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到了。我被你騙到了真無所謂的，打個哈哈就過了。我信一下真的沒什麼的，至能讓你心里有個安。”

“江——河——”

顧青山氣急了。

揮起拳頭，就想要不輕不重地落在江河上。

但江河匆匆一躲，就跑進了屋子點上了燭火。

也只是氣急之下開個玩笑，亦如江河方才所言一般。

但心中卻是暗暗思索，心想以后一定不能再無意地忽略魚幺幺的了。

二人也沒有即刻解蠱，畢竟魚幺幺過會兒就回來了。

這種事頗為私，不太好展現在魚幺幺的面前。

且也算不上急，畢竟控心母蠱都被毀于一旦。

于是，兩人便坐在幕簾前的茶桌旁，靜靜等待飯菜的到來。

等待的過程中，江河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這幾天事太多，都差點給忘了問了。”

顧青山好奇道：“什麼？”

“那天殺了忽大郎以后，我們不是進屋子睡覺了麼。”

“什麼進屋子睡覺！”

“咳咳，我是說，我們不是暫且找了個地方休息麼。然后聊著聊著天，因為太累，我就直接睡過去了，起來就發現你幫我把忽大郎的靈丹給收起來了。”

“是啊，怎麼了？”

“除了靈丹之外，你有沒有找過其它東西？”

“還有什麼東西？”

“比如這種乾坤袋。”

江河舉了舉自己的袖。

昨天洗完澡，換好服后，他便順帶著將那原本納袖口的乾坤袋，安放到了新服的袖口。

顧青山見過袖里乾坤，當然知道尸要仔仔細細：

“能找的地方我基本上都找了一遍，但是我只找到了靈丹。”

“是麼……”

“我了什麼嗎？”

“沒有，那忽大郎上，應該還有五只靈蠱才對。我在想如果你沒有找到的話，那些靈蠱又該在哪里。是放在什麼被我們忽視的地方了，還是……”

“有人拿走了？”

顧青山猜測道，

“當時活下來的，明明只有——”

“忽二郎。”

江河點點頭，

“還記得當時忽二郎要去拔走忽大郎上的控心蠱麼？也許……他便是趁著那個時候拿走的。”

“那五只靈蠱很重要嗎？”

“不算太重要，還記得我讓你向上稟報的那個位置麼，他們不是在邊關山巒的地方挖出了一條隧道麼，那五只靈蠱就是供他們返回的憑證。沒有靈蠱的庇護，他們會直接死在山中藏匿的劍氣下的。”

靈蠱確實沒那麼重要，但一只靈蠱和五只靈蠱，所帶來的庇護效果必然有所差距。

“算了，拿走就拿走吧，有一只靈蠱也夠了。”

江河說著，又從兜里掏出了三只小蟲。

蠱蟲是活，沒有特定的儲藏裝置，似乎沒辦法放到乾坤袋中，便一直被江河裝在兜里。

而今三只小蟲，大力蠱與降雷蠱都還生龍活虎，唯有一直未曾喂養的靈蠱，如今已經四肢乏力，有了奄奄一息之態。

“這幾天又是趕路又是忙活的，都差點忘了這只小蟲子了。”

江河笑著，便要向那靈蠱釋放些混沌之氣，以供喂養，讓其與自己的靈臺建立聯系。

但他的作轉而一滯，原本還算平和的神，頓時籠罩上了一抹霾。

顧青山意識到了有些不對，有些張地問道：

“怎麼了？”

江河擰眉道：“靈蠱沒有吃我的靈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忽二郎，還沒死。”

——

PS.這本書更偏向傳統網文，慢熱、伏筆鋪墊、注重人塑造。花篇幅塑造每一個角肯定是有意義的，第二卷是一個還算長的故事，其中的每個角，都有自己的思想與目的，他們不是圍著主角轉的，彼此與主角各個織，才共同塑造了這段故事。

我寫角不是為了水文，我也不可能保證每個角深大家所，但這都是為了讓這個故事更加好看。

我無法向大家證明什麼，只能說等第二卷結束，大家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