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白條紋的胖花貓嚎著,揮舞著嘟嘟的貓掌,重重糊在辛胖子臉上。
藍巨人不甘示弱,探出一雙碩的大手揮舞著,嚨里發出恐嚇的聲音。
書桌上的紙箱裏傳來輕微的撞。
噪音驚了紙箱的居民。
「輕點!」鄭清出手,制止了鬧騰的團團與辛。
微弱的兮兮聲從箱子裏傳出來,很快消散在宿舍安靜的空氣里。
幾個腦袋小心的湊到箱口。
「們醒了?」辛胖子低聲音問道。
「也許吧。」鄭清不安的看著箱子裏睡的小靈,用胳膊推了推旁邊的蕭笑。他也不清楚這些小傢伙現在的況。
「應該只是夢囈。」蕭笑扶了扶眼鏡,長脖子,腦袋幾乎埋進箱子裏:「李教授之前提到過這種況。」
花貓用爪子將蕭笑的腦袋撥到一旁,收起鬍鬚與耳朵,也將腦袋拱進箱子裏。
它的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那些睡的小靈。
從專機事故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周的時間了。
小靈們仍舊沉睡不醒。
們原本亮的翅膀變得有些乾枯,細若髮的角也早已無力耷在額頭兩側。
鄭清忍不住嘆口氣。
小靈們周那些人的綠暈已經很久沒有亮起過了。
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口,鄭清都懷疑這些小傢伙已經徹底投死神懷抱中了。
正式上課已經接近一周,鄭清已經見過每一位授課老師。
每堂課後,他都私下諮詢過這些經驗富的導師,詢問有沒有拯救這些小靈的辦法。
但老師們都表示莫能助。
「這是小靈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煉金課的教授特拉斯在課後曾向鄭清解釋道:「當飼主意外死亡,與其有特殊契約的小靈會自應到這種『災難』。失去飼主調配的藥水意味著們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
「這個時候,為了延緩死亡的來臨,降低機消耗,小靈會自進休眠狀態直至死亡。大部分小靈會在睡夢中死去。」
「這也是巫師對小靈的仁慈與憐憫。」
鄭清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
那些大巫師只是給予小靈選擇死亡的方式,並沒有賦予們選擇生死的權利。
沒有人喜歡這種廉價的仁慈。
在所有的導師中,只有藥劑課教授李奇黃提到了一種可能:
「有一種名『砂時』的魔法昆蟲,能夠分泌一種延長魔法生壽命的。也許能夠維持這些小靈的生機。」
似乎看到男孩兒眼中綻放的希,李教授皺著眉補充道:
「只是有可能,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
「這種魔法昆蟲只有沉默森林深能看到它們的蹤跡。你們只是大一新生,我不希你去做無謂的冒險。」
「另外,魔法界對小靈的定義仍舊有很大分歧。巫師們依舊無法判斷這些小靈屬於生,還是單純的煉金產品。所以,『砂時』分泌的效果並不確定。」
「學校實驗室有這種分泌的樣品嗎?」鄭清自忽略談話中提及的諸多條件,一臉熱切的看向李教授。
「砂時分泌時效很短,實驗室需要時會委託獵隊進沉默森林限時採集。」李奇黃教授看上去有些後悔告訴鄭清這些信息,他乾的補充道:「只有高級獵隊才有能力進沉默森林深,而且這項任務的完率一直很低。」
頭頂的日燈閃了閃,喚醒了陷沉默的403宿舍。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崑崙傳人?」辛胖子頭上頂著攤一片的團團,換回原來的話題。他與團團重新達了和解。
貓瞇著眼,茸茸的尾在辛胖子腦袋後面一甩一甩,顯得非常愜意。
鄭清無力的了太。
他竭力想讓朋友們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崑崙的傳人;這些流言跟自己毫沒有關係。
但沒人關心他的解釋。
屋角,迪倫六柱床的帳子忽然掀了起來。
吸狼人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他對現在討論的這個問題很興趣。
「崑崙傳人的事我也聽幾個朋友提過。」迪倫整個子藏在床上的大棺材裏,只出一個腦袋:「據說,這些消息是阿瑟·斯那幫人傳出去的。」
辛胖子長脖子,探著頭,想看清迪倫床上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吸狼人瞟了他一眼,攏了攏帷帳的隙,擋住胖子的視線。
團團了的鼻子,眨了眨天藍的眼睛,嚨里發出呼嚕嚕的笑聲。
「阿瑟·斯?」鄭清對此完全沒有印象。
「步行街上喝酒的阿爾法老生。」蕭笑在一旁提點道。
鄭清想起了那個碎紅酒杯的傢伙。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那傢伙上拍了四十多張鎮符——足足是他一個多月的產量。
「那個傢伙幹嘛說話!」鄭清有些氣憤,也有些開始心疼自己的鎮符。
「因為我們勝之不武。」蕭笑撇撇:「如果我們用咒語讓阿瑟先生趴在塵土中,也許他們現在就閉了。」
鄭清覺得那個阿爾法的大二老生腦子有點秀逗。
「為什麼?」
「敗在連咒語都不會的新生手中,會讓所有人懷疑他能否為一個真正的巫師。」
「只會使用咒語的巫師不是一個好巫師。」鄭清搜腸刮肚,想起這句自己最近約見過的話。
「這句話本意是指巫師應該擅長藥劑、符文、鍊金、占卜等多種技能,並不意味著鼓勵巫師用拳頭解決問題。」蕭笑在旁邊面無表的提示道。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鄭清氣急敗壞,對著蕭笑怒目而視。
蕭笑則托著自己的黑殼筆記本,若無其事的寫寫畫畫。
「就像你們說的。」六柱床上的吸狼人重新開口:「尊貴的阿瑟·斯先生顯然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被一個普通的大一的新生用符籙鎮了。」
迪倫角出一譏誚,暗紅的眸子在床上一閃一閃,顯得格外滲人:「而且,他在那次衝突中,借用了弗里德曼的名義……也許弗里德曼爵士不是很高興自己的名義被玷污了呢。」
「弗里德曼是誰?」鄭清忍不住問道:「那天那個阿瑟就一個勁喚這個名字。」
「弗里德曼·布萊克·卡倫爵士,布萊克家族與卡倫家族的優秀繼承人,月下議會未來的上議員。雖然剛年不久,但已經有足夠的聲音在月下議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了。我們班的馬修·卡倫跟他就有緣關係。」蕭笑嚴肅的說:「不得不說,這位斯先生有些麻煩。」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把這個事弄得更有意思一些。」迪倫暗紅的瞳孔閃閃發亮,似乎這件事引起他極大地興趣。
「它的確中我意的。」辛胖子站在書桌旁,團團四隻貓爪扣著他的頭髮死死在他的頭頂,好像一頂絨帽子,顯得很稽:
「我們完全可以推波助瀾嘛。我以為,別人給你送來了邀請函,如果你不去對方那裏回個禮,顯得很沒有禮貌啊。再者說,大學要呆四年,提前認識一些大人對你今後的大學生涯不會有壞的。以後有麻煩也能找朋友幫忙。」
「所以你需要做出一些細小的改變。比如你那輕佻的舉,不符合真正古老傳承的傳人們所有的舉。走路不要蹦蹦跳跳,眼不要四瞄。」迪倫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服飾倒是不需要補充,反正在大學都是這麼一套袍子,不過我建議你在自己校袍上別個神點的標誌。一個八卦袖扣怎麼樣?」
「圓環標誌上面別一個小八卦的袖口的確不錯!不愧是暗夜貴族,就是有文化。」辛胖子點點頭,煞有介事。
「最後,你應該大氣一些。」蕭笑重重的合上自己的黑殼筆記本,一臉讚歎:「不要太小家子氣,每天下課後,不妨多在人流多的地方走走,讓大家悉悉。至於決鬥什麼的,哪個大人會有這種閑工夫?」
幾個人三言兩語決定了鄭清今後幾天的舉。
鄭清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