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呆了快一個星期,鄭清也大致弄清楚了學校的區域劃分。
整座第一大學坐落在大洋深的一座孤島上,誰也不知道這座島的位置,巫師們索將這座島稱作『布吉島』。
島嶼多大鄭清並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座島上有一條河流、有一無際茂的森林。站在宿舍臺,還能看到遠高聳的山峰與起伏的山巒。
河流的名字寂靜河,曲折蜿蜒,即便大四的老生也說不清這條河有多長;九有學府的臨鍾湖便是由寂靜河一條支流積聚而出的。
森林被巫師們稱為沉默森林。原本這座森林並沒有名字,據說森林深藏在許多恐怖的魔法忌,每年闖森林然後悄無聲息的巫師不在數,僥倖逃命的巫師則會徹底失語,因此被巫師們敬畏的稱作沉默森林。
有段時間,巫盟大會上曾經討論將這座黑森林徹底毀滅,但提案在大巫師會議上被全票駁回。同時,大巫師會議還以法案形式通過了《沉默森林保護法》,才最終確定了森林的名字。
從校園中的簡易地圖上可以看到,整座島嶼都被廣袤的沉默森林所覆蓋。地圖上,除去第一大學校區有比較詳細的標註,森林覆蓋的範圍一片空白。
校區主要分作兩個部分:第一大學公共區域、學院領地。
每位第一大學的正式員都可以隨意穿梭在大學公共區域。包括第一廣場、第一大門、第一大廳、獵場、葯園等等。
被老生們稱作『停機坪』的第一廣場位於島嶼西側的一片高地上,而雄偉高大的第一大門則屹立在高地邊緣。
這是所有地圖與外界信息所能判斷第一大學所在的唯一坐標。也是第一大學的口。這種謹慎的安全是第一大學一貫堅持的傳統。
當學員們進第一大門后,便會被轉移到第一大廳。這座充當樞紐的中轉大廳更是開了八個門,作為第二道防線,守護著學校的。
以上都算是學校的公共區域,幾個學院共同有並維護的區域。
學院領地則不同。
每個學院、每座研究所在布吉島上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
這些領地大部分況下只允許相應學院的員進,它們承載著各個學院的傳承。
九有學院的領地被稱為『九有學府』;阿爾法學院的領地是『阿爾法(城)堡』;亞特拉斯學院的領地是『亞特拉斯(金字)塔』;星空學院的領地『星空魔方』。
第一大學在每領地的四周都佈置了無數強大的防陣法與守衛魔咒,保護學員不沉默森林的侵蝕。
不同領地之間、領地與學校公共區域之間,都有通過一些神奇的通道相互勾連。
這些通道可能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也可能是一段迴旋的樓梯;
還可能是一條悠長的走廊。
就像連接西華苑男生宿舍與校工委辦公大樓的通道,就是一條偏僻的走廊。
現在,鄭清、蕭笑、張季信三人便走在這樣一條的走廊中。
周一上午第一節課上,天文08-1班輔導員姚教授便將學校的罰通知單到幾位新生手中。
通知單第三條明確規定,涉事新生需要在一周前往校工委報道,接後續懲罰任務。
這條罰沉甸甸的在鄭清幾人心頭,讓他們整整一周都忐忑不安。
沒人告訴他們會面對什麼樣的任務。
步行街上那位安教授曾提及一些罰任務,比如去百草園拔草除蟲、或在書山館整理書籍、還可能清理臨鍾湖底的淤泥。
但辛胖子信誓旦旦的向鄭清表示,自己親戚的朋友家的小孩兒曾經在校工委掛職,這些罰任務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比如百草園的野草與藥草很難分辨,如果不小心把一株珍貴的藥草當做野草清除,校工委會向相應學生追索巨額賠償;
比如書山館的走廊彷彿一座迷宮,新生很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曾經有新生被困在書山館近一周時間!
至於清理臨鍾湖底的淤泥,更是坑人。
「除了魚人、水鬼之類的危險生外,那些淤泥產生的異味會在校工上滯留很長時間。」辛胖子著鼻子,一臉驚恐,彷彿已經聞到鄭清上散發的強烈氣味:「如果是我,寧可在書山館一個星期的肚皮,也不願意去湖底沾一臭氣!」
想到這裏,鄭清忍不住嘆口氣。
不知道能不能申請變更罰安排。如果被選百草園,自己肯定賠不起學校那些金貴的藥草。
至於其他選項——
鄭清了懷中的灰布袋。
袋子裏裝了能夠撐一個月的乾糧與清水。
萬一自己被選書山館,再萬一自己在書山館迷路了,這些乾糧與清水也能幫自己撐很久吧。
他不安的抓自己的法書。
在九有學院已經上了五天課,但法書上仍舊一片空白。
因為他還沒有學到一條完整的咒語。
所有老師在第一周的課堂上都會浪費半節課時間讓新生做自我介紹、然後用剩下的半節課與新生們嘮嘮嗑,講講課本的引言、聊聊課程安排。
除了符籙課的章老師做了一次簡單的隨堂考,其他老師竟沒有教授任何知識!
唯一的收穫就是每個人都將自我介紹背的滾瓜爛。
不知道在校工委那裏需不需要做自我介紹。
想到這裏,鄭清低頭悶聲笑了幾聲。
走在旁邊的張季信疑的看了他一眼。
「不要走神,注意安全。」蕭笑在後面用筆記簿了鄭清:「這些走廊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安全,經常有危險生闖。」
「危險生!」鄭清倒吸一口涼氣:「哪裏來的危險生!為什麼會闖進這裏!」
「實驗室逃的試驗品、獵場跑出來的野妖、變異的靈,甚至還有一些陳年老化出的惡靈——要知道,學府北面有一小墓園。」
「至於闖進來的原因,這就不知道了。」蕭笑走兩步,來到鄭清前,搖著頭說道:「也許它們在尋找逃出學府的出路、也許只是單純聞到食的香氣。我不是它們,所以不知道。」
夜風拂過走廊。
廊壁上攀附的藤蔓綠葉發出嘩啦啦的聲。
冷風從後鑽鄭清脖子,激起他一皮疙瘩。
鄭清回過頭。
幽深的走廊中沒有一人影。
他輕呼一口氣,躡手躡腳追上前不遠的蕭笑與張季信,不敢再有一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