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神醫。
華佗,張仲景,還有據說已經仙的董奉。
華佗是這三人裡面名氣最高的。
這並非是他的醫最高,恰恰相反,他在整個醫學發展史上的影響,遠遠不如張仲景。
名氣之所以高,是因爲被史書所記載,外加提出的外科手的理念十分超前,頗傳奇彩,所以一直被奉爲神醫。
特別是話本小說裡他要對曹進行開顱手,更是讓討論者甚多。
至於董奉,據《神仙傳》記載:“君異居山間,爲人治病,不取錢,使人重病癒者,使栽杏五株,輕者一株,如此數年,計得十萬餘株,鬱然林……”
也就是據董奉的傳說,人們用“杏林”稱頌醫生,古代醫家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
此刻蘇澈所模擬的這位世醫者,不是華佗,也不是董奉,而是有著“醫聖”之稱的張仲景。
能在某個領域被稱之爲聖人,那必然是登峰造極的存在。
不過在他活著的時候,張仲景的名聲並不高,在正史中甚至隻字未提。
而他的開山之作《傷寒雜病論》更是鮮有人談,一直到唐宋時期,才逐漸流傳開來。
也正是這個時期,才被封爲“醫聖”。
這是一個生前沒有太大名聲,死後多年才被封爲聖人的存在。
最開始,蘇澈還不能確定這一位的真實份,不過當那句【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長全,以養其生。】出現時,蘇澈便立刻確定了這位的份。
“讓我模擬張仲景的一生……”
“如果將他原本的歷史復刻,多半無法獲得他的認可。”
“因爲我已經有了一個英靈。”
“我要在當時就打出更大名聲嗎?還是……”
蘇澈皺起眉頭,認真思索著到底該如何破局,反正這一回,應該是不能繼續造反了……
此刻書中文字已經開始演化,蘇澈連忙回過神來,認真看著不斷出現的文字。
【你出生在一個沒落的僚家庭。】
【你的父親曾在朝爲,由於出優越,這讓你從小就有機會識文斷字,接到各種文學典籍。】
【你三歲識字,五歲學詩,十歲已有一文采。】
【你在史書上看到扁鵲診齊桓公的故事。】
【對於扁鵲診之風采,你十分羨慕,並且銘記於心。】
【也便是從這開始,你的心中生出了從醫的念頭。】
【十歲那年,你對你父親坦白了你的志向,不在朝堂,而在蒼生之間。】
【你的父親嚴詞批判了你的想法,讓你好好讀書,以後不準再醫書。】
【面對父親的堅決,你的選擇是……】
【一,誓死不從。二,坦然接。三,研究。四,親自幹涉。】
看著這幾個選擇,蘇澈思索了片刻,並沒有著急下決定。
因爲這三個選擇,都有點不靠譜。
一,誓死不從,這是最符合原本歷史的發展,因爲張仲景肯定是要走向學醫之路的,這是最接近的,但問題是,太過於偏激了,很容易引起父親的責罰,但也說不準……
至於二,坦然接這是最不可能的選項。
第三,研究,這同樣不靠譜。
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如果一直研究的話,本不可能迅速長起來,以至於到達醫聖的高度。
問題來了。
要在這三個裡面,選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還是選擇四,親自幹涉呢?
如果自己來做的話,真的能做得更好嗎?
蘇澈有些猶豫,同時他也知道,優寡斷是大忌。
既然這三個選擇都無法讓他滿意,那就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就算最後無法得到英靈張仲景的認可,但至無愧於本心,不會後悔!
如果在這裡猶猶豫豫,半天不敢選擇,那斷然不是他的風格!
這一念出,蘇澈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四,親自幹涉!
再一睜開雙眼,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戒尺,死死盯著自己,臉上怒氣仍在。
“我方纔說的那些,你可明白了?”中年男人正是張仲景的父親,張宗漢。
當然,這個時候的張仲景還不這個,他張機,姓張名機,字仲景,此刻不過十歲,所以還沒有這字。
仲景一字,寓指潛在的能力、博學多才、如意吉祥、推崇備至、前程似錦之意。
這是張仲景的父親對他人生的期盼。
蘇澈擡頭看著父親,眨了眨雙眼:“還沒明白,能再說一遍嗎?”
這話一出,張宗漢頓時瞪大了眼,揚起手中的戒尺就要下來,要給蘇澈現場炒個小菜。
蘇澈連忙喊著:“孩兒明白了!”
張宗漢這才停下,他盯著蘇澈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蘇澈慢慢擡起頭,曾作爲大漢帝國君主立憲制下的第一位首輔宰相,幾乎是實質上的皇帝,讓他了解了權利的本質,也明白了東漢王朝的政權缺陷,更明白了很多事的潛規則,以及一些不宣的故事。
所以,蘇澈知道了該如何說服父親。
蘇澈開口說道:“我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哦?你的想法是什麼?要當一個醫生?這何統?”張宗漢冷哼一聲說道。
在這時代,社會是有明顯的階層,士、農、工、商,醫生屬於工這一階層,作爲父親的張宗漢自然不希兒子誤歧途,當一個份低賤的醫生。
即便是同一時代的另一位神醫華佗,也曾這般嘆:“然本作士人,以醫見業,意常自悔。”
即便以高明的醫建立了自己的名聲,但仍舊常常因爲一名醫生到後悔。
這就是以醫爲業的現狀。
行業前景這麼差,父親咋可能讓兒子朝著火坑裡跳?
其實醫學的地位,一開始並非如此。
在先秦時期“巫”和“醫”結合,神彩使醫學擁有崇高地位。
西漢前期,“巫”、“醫”分離,醫生地位略有下降但仍人尊敬。
可從西漢中期開始,事的一切發生了轉折,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這讓儒家正統,漸漸地,醫生由“士”變了“工”。
到了東漢時期,醫已被歸爲方技,到輕視。
即便是到了後來的唐朝,科舉制度的完善、文學風氣的開放和國力的強盛都讓唐朝被稱作中央集權王朝的盛世,可醫學仍舊被視爲“賤業”。
一切歸結底,還是“士大夫”的盤子就那麼大,金字塔最上方的位置是有限的,將醫生從這裡出去,自己就能佔據醫生原本的社會地位,用更多的社會資源。
蘇澈很清楚這些,但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念頭,有的時候,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向前走,才能完自己的理念,才能拯救更多無辜百姓。
蘇澈擡頭看著父親,認真說著:“父親息怒,且聽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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