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有些容。
眼前跪著的年不是仇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他那眼睛里涌的淚,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依賴、不舍和掛念。
他只有十六歲,他只是長得像他,本不是他。
自己把對那個人的仇恨怪罪到他的上,這是為父親,或者君王,應該有的氣度嗎?
想到這里,秦皇目變得和一些,語氣也帶著些慈,說道:
“寧兒,你以后就是年人了,凡事三思后行,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沖了,保護好自己。”
蕭寧用力地點頭。
呵,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吃。
不過演戲真他媽的累,這點眼淚是好不容易才醞釀出來的。
蕭寧便急忙道:
“父皇,兒臣記住了。兒臣有個不之請,想請父皇給兒臣一卷書法。以后思念父皇時,可以借解思。”
“母親去世時,連個畫像都沒有給兒臣留,隨著時間的推移,母親的音容樣貌在兒臣心中逐漸開始模糊。”
“兒臣好怕,好怕有一天,記不住母親的模樣。”
說著說著,蕭寧的眼淚落了下來。
說到母親時,他沒有一丁點的虛偽,因為他真的思念母親了。
秦皇注視著蕭寧,心弦抖了。
他除了自己這個父親以外,其他的至親全都沒有了。
其他皇子還有母親,還有舅舅,還有姥姥、姥爺,但他沒有,只剩下他自己了。
這一刻,
秦皇也有些后悔,為了自己的計劃,傷害這個兒子真的值得嗎?
不過,
他不僅是父親。
更是大秦的皇啊。
片刻后。
“起來吧。”
秦皇的目又變得深邃,沒有人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蕭寧站起來,他該演的都演了,希這場戲,能給自己爭取到便利,不然戲白演了。
突然,秦皇看向了李晉安,說道:
“晉安,你送涼王出宮,出宮前,把朕帑的那把兵給他,他出門在外,也要一件兵防。”
“奴婢明白。”李晉安眼瞳猛,似乎沒料到秦皇會把那柄兵相贈。
蕭寧來了興趣,什麼兵?
隨后,他便跟李晉安走出了麒麟殿。
“李公公,是什麼兵?”蕭寧好奇問道。
李晉安笑道:“殿下一會就知道了。”
來到帑外,李晉安命人取來了這柄兵。
只見兩個小太監抬著一柄漆黑的方天畫戟走了出來。
這柄方天畫戟的長度在一丈二,戟桿上有彩繪裝飾,頂端作“井”字形的長戟,看起來極為威武和霸氣。
兩個小太監抬著走,重量恐怕不輕。這引起了蕭寧極大的興趣,立即上手。
手沉甸甸,差不多四五十斤!
這里的四五十斤是前世的單位,換算大秦朝的計量,那就是九十多斤。
蕭寧從小練武,雖然能抬起這柄方天畫戟,但是想要輕松自如的揮舞起來,把它揮如臂使,現在本不可能。
“好兵!”
蕭寧越看越喜歡,立即拿定了主意,從此以后自己就練方天畫戟。
“李公公,這兵從何而來?可有什麼來頭?”蕭寧問道。
李晉安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
不是不知,看樣子是不敢說。
蕭寧也就懶得過問,扛著就走,出宮去了。
半路上,巧遇了太子。
太子看著扛著方天畫戟在宮里大搖大擺的蕭寧,眼睛一瞪,冷哼道:“匹夫也。”
蕭寧本不想理他,誰知這家伙賤,主挑釁。
所以便將方天畫戟立起,笑著說道:
“太子哥哥福安,瞧我這大戟帥不帥,父皇送的,乃是神兵利,你說用來劈人,能不能把人從上到下劈兩半?”
“哎呀,太子讓一讓,小心我手,劈著你。”
說著,還裝作拿不穩的樣子。
太子瞬間跳開,就像驚的貓。
而這個反應讓他覺到了惱,便諷刺道:“涼王離京,一定要注意安全。聽說蠻州那里極其混,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蕭寧點了點頭,回道:“多謝太子關心,我會小心。父皇這里,就需要太子多多服侍了。哦對了,我看父皇又想念孫子了,恐怕要不了多久,秦王、晉王他們就得回京,能替太子分憂。”
這話絕對是往傷口上撒鹽,也是為了兌太子去埋怨太子妃。
太子恨恨地瞪向蕭寧,而后一甩長袖,徑直離去。
蕭寧目送太子背影,真期待下次的相見!
長安城外,八百多衛士準備就緒。
雖然兩極分化,要麼是老兵,要麼是新兵,但裝備上等的兵甲和戰馬,還是有強軍風范。
蕭寧出城后,打量著這支親衛營,滿意地點了點頭。
“涼王殿下,已經準備就緒,請殿下發令。”
果毅都尉蘇燦、北辰上前請令。
蕭寧掃了一眼后方的馬車,看到了葉落的影。
皇帝已經下旨賜婚,讓葉落跟隨蕭寧前往蠻州,待蕭寧守孝結束,立即完婚。這是皇命,葉落就算不愿,也不敢違背。
昨日被蕭寧抓住脖子威懾后,還是有效果的,只見乖巧地坐在馬車里,正開車簾觀察蕭寧。
當看到蕭寧過來時,嚇得連忙了進去。
人啊,就得降住,不然上房揭瓦。
隨后,
蕭寧回長安城。
他一個親王離京,竟然無一人相送,還真是凄涼啊。
“待到重來長安日,我花開后百花殺!”
“啟程!”
長安城樓上。
安國公葉狂瀾一灰袍,后只跟兩個護衛,正目送蕭寧的隊伍緩緩南下。
這是葉落第一次離開他的邊,作為爺爺,自然擔憂和不舍,以至于他不敢相送。
“老夫見慣了生死離別,竟然還是看不開。”
葉狂瀾發出悠悠慨。
正準備離去時,一轉,竟然看到了威遠侯燕南天。
“你也來送行的?”葉狂瀾笑著問道。
燕南天沒想到會到葉狂瀾,便拱手行禮,道:“我和淑妃娘娘是舊識,涼王殿下離京,理應相送,只是哎,讓國公爺見笑了。”
葉狂瀾點點頭,道:“明白明白不由己啊。”
說罷,葉狂瀾轉揮手,直接離開。
燕南天拱手相送,他又看向漸行漸遠的隊伍,突然長舒一口氣,自語道:
“涼王離開,對任何人都是有益的。再加上他和晴月的婚約解除了,我應該心安才對,為何總有不安的覺?”
就在燕南天百思不得其解時,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燕南天,一別多年,別來無恙啊。”
瞬間,燕南天如遭蛇吻。
因為這悉的聲音一直藏在他心深,讓他逃避,不敢面對!
現在來了,終究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