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盤虎踞的長安城,武王建大周定都于此,楚漢爭霸后劉邦也在這里定都,曾幾何時的英雄地、風云地。
前面兩次定都都是開國帝王選的寶地,這第三次卻是被董卓裹挾了漢帝強行遷都到此。
經歷了董卓之禍后,李傕郭汜在這里與呂布大戰,呂布被打跑后,這兩人又在城里明爭暗斗,曾經的風華帝都,已經凋敝,再也不復當初的繁華。
而此時,長安城東的將軍府上,胡封行匆匆的跑進議政廳,對著帥椅上的李傕作揖后疾言道:
“阿翁,前方探馬急報,兗州曹率騎兵數千正朝著長安急行軍,我們是否需要派兵阻攔?”
“曹阿瞞,他不老老實實待在兗州,跑司隸來干嘛。”
滿臉虬髯的李傕拿著酒壺直接灌了一口,酒水順著長須流下他也不在意,獷的西涼男子一向不拘小節。
對于曹的不請自來,李傕波瀾不驚,幾千騎兵能干嘛,來長安的話就是送死。
正在這翁婿二人討論著曹的用意時,張繡拿著一封竹簡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將軍,末將方才在城外巡視發現一名形跡可疑的商販,從他的上搜出了曹寫給郭將軍的信,請將軍過目。”
李傕眉頭一皺,趕忙將酒壺放下,接過竹簡。
“文通將軍見信如唔,孟德百拜,李傕惡賊禍長安、把持朝政、荼毒漢室,實乃董卓第二,孟德為漢臣,飽食漢祿,愿聽將軍安排,今特領兵五千趕赴長安,與將軍一并除賊!”
“放肆!”
信上的容激的李傕氣倒流、目眥裂,狠狠的將竹簡摔的碎。
“難怪曹阿瞞會帶兵前來,原來是跟郭汜這個狗賊狼狽為!好,好,好!”
李傕咬牙切齒,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后站起來,厲聲道:“你們速速回營整頓兵馬,他不是想拿我頭顱嗎,我便先宰了他!”
“諾!”
胡封、李式、張繡一并作揖,然后轉離去。
他們的旁,站著一個穿儒袍,短須白眉的老者,他
眼珠子轉了轉后,瞥了一眼怒氣沖天的李傕,微微搖頭,然后跟著張繡他們一并出去了。
“祐維將軍稍待,在下有一事請教。”
趕上張繡后,老者笑著招呼。
“是文和先生,不知有何見教?”
賈詡,賈文和。
眼前五十多歲的老者便是號稱三國毒士的賈詡,他看著張繡,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來見李將軍前,我曾看到你伯父張濟往郭汜將軍的府上去了。”
“或許...或許是有軍務商談吧。”張繡警惕的盯著賈詡,他很清楚,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東西,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當初呂布殺了董卓后,李傕郭汜二人被嚇的連夜逃往西涼避難,正是因為賈詡的突然出現,三言兩語之下便勸二人反攻長安。
在他的部署下,竟然一夜之間就把號稱天下無敵的呂布給打跑了。
“軍務?不見得吧?”
賈詡朗聲一笑,搖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郭汜將軍的手上也有同樣的一封信,他看到的那封信則是曹寫給李傕的,對不對?”
這話直接把張繡嚇的連退了兩步,他驚恐的四下張,確認旁邊沒人才趕忙走到賈詡面前,低聲道:
“先生果然神思敏捷,末將不愿見天子遭二人荼毒,才不得以出此下策,還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不要破了此局。”
“果然是這樣!”見張繡默認,賈詡的臉上浮現一抹驚駭。
沉片刻后,他看著張繡,道:“祐維,對于李傕郭汜二人的事我沒興趣摻和。我有興趣的是,背后謀劃之人。
他利用你們叔伯離間李傕郭汜,驅狼搏狗,到時候曹的五千兵馬與你們會和后便為最大贏家。
好手段,好心計,好謀略,當真是了不起。
告訴我,背后發力的高人到底是誰?”
賈詡之所以被稱為毒士,倒不是他出計有多麼的毒,而是他用計向來以自保為先。
此刻他敏銳的察覺到長安在這位高人的撥弄下,要變天了。
這個時候站隊稍有偏差
,便是命不保。
張繡見瞞不過了,便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先生可聽過典默的名字?”
“曹新拜的軍師祭酒,那個十幾歲的年典默?”
“正是。”
賈詡吐出一口濁氣,眼中彌漫著不可思議,“好,好哇,果然是英雄出年,早就聽聞此人有鬼神不測之智,就是因為他才讓曹孟德在兗州站穩了腳跟。
起初我還覺得此事有水分,現在看來,此人當真是麒麟之才,曹孟德得了此人,中原怕是難有敵手了。”
看著賈詡眼中流出對典默的欽佩與向往,張繡松了口氣。
千算萬算沒把賈詡這老家伙算進去,差點就出事了,幸虧軍師之才能夠令他折服呀。
“先生,你與典軍師都是智計無雙之人,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先生不若與我們一并保護天子離戰吧?”
賈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就算張繡不發出邀請,就眼下的局勢來看,賈詡也會自覺的選擇曹。
“祐維,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李傕郭汜必然會相互攻殺,你要趁著這個機會暗中把皇宮里李郭二人的眼線都清除了,此刻他們肯定是顧及不上。
到時候等曹將軍的人馬殺到,讓君益去接應,你則帶兵接出天子,火速離開長安。”
張繡連連作揖拜謝,“多謝先生指教,末將這就去安排,事之后,末將一定會如實向曹公稟報先生之功。”
賈詡擺了擺手,“這我倒無所謂,不過我希能有機會與典默把酒言歡,領教下他的才學。”
自古文人相輕,就算是過了知天命年齡的賈詡也難免有這份結。
他心期盼的還是有機會能跟典默過過招。
“這一節請先生放心,聽我師弟說典軍師雖是年英才,可格隨和,沒有什麼架子,相信他也愿意與先生琴瑟和鳴。”
“去吧,去辦你的事吧,我也該回府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戰將起,作為一個善于自保的男人,當然該早早回家待著,免得被無辜殃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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