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穿越時空 我不做妾 第95章 第95章

《我不做妾》 第95章 第95章

沈瀾離開稅署時, 見兩個守門的兵丁一,渾似沒聽見里頭的靜,也不曾起疑送飯的小太監為何還沒出來。便知道, 這兩人也是裴慎的人。

 這個稅署里,到底有多裴慎的人手?或者說, 他既然有這麼多人手, 卻甘愿被縛,要麼是有大圖謀, 要麼是真有氣節, 寧肯被冤殺。

 沈瀾實在不敢確定,路過廊下, 見夜寒雨急, 斜風颯颯, 只將枝頭紫微花盡數拂落。驟見此此景,沈瀾滿心郁郁, 長嘆一聲。

 待待冒雨返回莊子之際已是天將明,晨星寥落。

 沈瀾見生睡得正香,也不曾攪擾他, 只是安置了林秉忠,他留在家中充當習武師父,又徑自沐浴更后尋了個偏房,倒頭就睡。

 這一覺足足睡到下午申時初。

 沈瀾迷迷瞪瞪地睜開眼, 對著素紗帳頂發了會兒呆, 又賴了會兒床, 方才起

 堪堪洗漱完畢, 卻見生換了件細布短打, 裳也灰撲撲的, 蔫頭耷腦的被春鵑抱在懷里。

 沈瀾難得見到他這副樣子,只管放下手中巾帕,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生疲憊不堪,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娘。春鵑笑道:“夫人新找來的習武師傅帶著生扎馬步,頭一回扎了一炷香的功夫,又生舉小石鎖。”

 沈瀾輕笑,只將生抱過來,逗他:“學武這般累,后不后悔學武?”

 生依偎著沈瀾,都沒力氣去摟的脖子了,卻還是搖搖頭,倔強道:“不累。”說著說著,忍不住興起來:“林師父送了我一匹小馬駒,一柄檀木雕的小木劍!”

 沈瀾微愣,這兩樣多半是裴慎送的,木劍保不齊還是他親手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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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瀾暗自嘆息,生紅撲撲的臉蛋,又見他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是高興極了。

 “生,那小木劍……”沈瀾本想告訴生裴慎的事,甫一開口,卻猶豫一瞬,竟不知要如何言語。

 告訴過生無數次,父親已亡故。如今為何突然冒出一個生父來?又要如何跟生解釋自己為什麼離開裴慎?

 或者說,該怎麼告訴生,和裴慎的往事?

 見沈瀾神怔忡,生疑:“娘,小木劍怎麼了?”

 一提起小木劍,生就笑嘻嘻的,高高興興地和沈瀾分今日樂事:“娘,你認識上次那個買米的叔叔嗎?今天林師父說,這柄小木劍就是上次買米叔叔送我的。他還說,買米叔叔失約了,再送我一匹小馬駒向我道歉。”

 沈瀾生亮亮的眼睛,猶豫片刻,問道:“生喜歡那個買米的叔叔嗎?”

 生一愣,下意識摟沈瀾的脖子。這是娘親第一次問他喜不喜歡某個叔叔。生聰敏,極快便意識到了什麼。

 “我不喜歡他!”生抿著,強忍著胳膊的酸痛,掙扎著想從沈瀾懷里跳下去,“娘,我不要林師父了!我去把他趕走!”

 沈瀾愣了愣,連忙將他放在玫瑰椅上,認真問道:“生不是很喜歡林師父嗎?為何要趕走他?”

 生抿著,低下頭去,就是不肯回答。沈瀾耐心問了他三四遍,生才不不愿道:“他和那個買米叔叔是一伙的。”

 沈瀾正要問他為何不喜歡那位買米的叔叔,卻見生低頭咬著,略帶幾分哭腔:“娘,你是不是要跟那個買米叔叔親了?”

 那個叔叔又來他家買米,又陪他玩拋高高,還送他小木劍、小馬駒,又找人教他學武,肯定是想討好他。現在娘又來問他喜不喜歡那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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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的淚花涌出,他抬頭啜泣道:“娘,你不要爹了嗎?”

 沈瀾頭痛不已,往日里為了給自己塑造貞烈形象便于做事,又想讓生不被人欺負,這才造了一個已亡故的大英雄形象的父親,以至于生很喜歡他父親。

 這會兒沈瀾要如何告訴生你生父沒死,就是那個買米叔叔?況且若生剛知道生父沒死,就得知對方馬上要死了,只怕心里越發難過。

 錯綜復雜,一團麻。

 沈瀾顧不得這些問題,趕生:“生還記不記得和僧打架的那一日?”

 生哽咽著點點頭:“娘答應過我,不會扔掉生的。”

 沈瀾的心臟活像是被小木劍了一下,道:“阿娘答應過你就絕對不會食言。”

 解釋道:“娘并不是要跟那個叔叔親,只是那位叔叔快要離開湖廣了,娘想帶你去見他一面。”沈瀾到底沒有說出一個死字。

 生愣了愣,這才抹抹眼淚,疑道:“叔叔跟娘認識嗎?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沈瀾猶豫片刻,到底瞞了生,實在不愿意讓他知道生父將要去世,況且若裴慎真死了,沈瀾也不愿意生跟他們牽連,防止他被扯進去。

 “娘這段時間要去一趟南京,生跟娘一起去。等到了南京,那位叔叔就要離開了,到時候生跟他道個別,可好?”

 生只覺這話怪怪的,為什麼突然要去南京,為什麼要跟叔叔道別?叔叔離開,是要去哪里?

 他有十萬個為什麼要問,可生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因為娘看起來好為難啊。

 見他點頭答應,沈瀾松了口氣:“習武累不累?”

 生現在很不喜歡買米叔叔,連帶著林師父也不喜歡了,于是他大聲道:“不累。”又鄭重允諾:“我要好好習武。”等學會林師父的武藝,再給足了銀錢,就把他趕走!

 沈瀾可不知道生在想什麼,只是見他出了一汗,春鵑帶他去沐浴更

 鄉下的莊子,梅雨時節,目都是煙雨蒙蒙,濃綠浮翠。生早起習武,然后讀書,飯后便沐浴更,借著夕最后一余暉,與附近佃戶的孩子玩上一會兒,消食完畢再去歇息。

 沈瀾見他發圖強,讀書習武都不落下,無需自己心,到底松了口氣。

 即便如此,沈瀾依舊滿腹愁緒,一日里倒有半日的功夫蹙眉思索。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四日,沈瀾疑心越重,只將林秉忠召來問道:“他還未離開湖廣?”

 距離裴慎被捕,已經足有六日了,這六日來,裴慎被關押在稅署,半步未

 林秉忠無奈道:“夫人,前天余宗遣人押著大人要踏出稅署去往南京,結果武昌衛、荊州衛等衛所十幾個百戶帶人把稅署給圍了,加上本來就圍堵稅署的百姓,兩邊正僵持著。”

 沈瀾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聽了這話,只覺心下一松,這幾日沉郁的心稍好了些。

 只是到底理智,止不住懷疑道:“這般勢態,若要踏出門,只能讓他自己來勸。他為何不勸散百姓和兵丁?”

 時至今日,沈瀾縱是信了裴慎的說辭,卻總有些的疑慮。這樣的疑慮,平日里看著不顯,一到疑點,便總要探出頭來,教沈瀾思索他甘愿赴死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林秉忠拱手道:“夫人容稟,非是爺不愿意去勸,而是余宗不肯放大人出去。”

 沈瀾略一思忖,心知多半是余宗怕裴慎一出去,若被外頭的百姓兵丁一勸,屆時反倒起了心思,又怕外頭的兵丁弄出些黃袍加的把戲,故而只能將裴慎拘著。

 也不知道這在不在裴慎算計之

 沈瀾瞥了眼恭敬候著的林秉忠,試探道:“這麼攔著,何時才能啟程?”

 “屬下剛收到消息,押送國公爺進京的人馬快要到湖廣了,余宗多半是想等到這百余人馬,雙方合流之下,強行驅散百姓兵丁,再押送國公爺和爺一起去南京。”

 聞言,沈瀾蹙眉道:“魏國公不直接去往南京嗎?為何要途經湖廣?”

 林秉忠神間似對此事格外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喟嘆一聲:“國公爺接旨時正在陜西督民政、剿匪平叛。”

 沈瀾曾在絳云樓見過水路輿圖,自然知道從陜西到南京,可走河南或湖廣兩條路。若走河南,河南也是魏國公收復的,押送魏國公的人怕出事,選擇湖廣倒也正常。

 “魏國公什麼時候到?”他到的那一日,多半就是裴慎離開的日子。

 “若照著路程預估,大約明日午間,國公爺囚車稅署。”

 聞言,沈瀾忍不住看了兩眼林秉忠。鄉下莊子,卻依舊對外頭的事了如指掌,可見裴慎樹大深。

 可這樣的人真的甘心赴死嗎?

 沈瀾忍不住又懷疑起來,想了想:“明日早晨,你可有空閑,我想去武昌看一看。”

 林秉忠微愣,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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