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奴才大氣都不敢,軒轅翎聽著眉宇之間漠然起來,那抿的也恢復了平常的樣子,面貌有些冷,對著那太醫道:“繼續救治。”
太醫原本也沒停,他不敢停,飛快的行針,等結束之后,太后才覺那不能彈的子又有了覺,那驚恐這才一點點消散。
軒轅翎看那模樣問太醫:“太后娘娘到底怎麼回事兒?”
太醫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上一回稟報的時候沒報實,這回皇上就在跟前,哪兒敢不說實話:“太后娘娘是肝上加上心火上炎乃至兩虛之癥,素日若是緒起伏,難免頭暈目眩,如今太后已有四肢麻木的征兆,若不能凝心養神恐怕有中風的危險。”
太后聽得眼睛都瞪大了,聽什麼兩虛還不覺得什麼,畢竟太醫慣會說什麼虛不虛的,虛嘛補著就好了,但是這虛竟然是能導致中風的?
“你竟然敢欺騙哀家。”上回問的時候太醫沒仔細說明白,還說能有痊愈的可能,這麼一想簡直又要暈過去,氣的:“皇帝,他欺騙哀家,還不治罪?”
太醫早知道穿了會有這一遭,只能放棄對太后辯解而對軒轅翎道:“臣不是有意欺瞞太后,而是此病癥最忌心緒起伏,一旦心緒起伏過大那病癥就會越發嚴重,臣無奈,這才出此下策,這些日子臣一直給太后娘娘針灸,娘娘的病一直控制得宜,萬萬沒想到突然會這樣,請皇上恕罪啊。”
太后一聽整個人也是一僵,又覺得心跳不大正常,可心緒起伏過大病癥就會越發嚴重?
只能調整呼吸,不敢輕舉妄了。
軒轅翎道:“你不止欺騙太后,還欺騙了朕。”
當初報上來的可只說太后只是小病,誰都沒有在意。
太醫冷汗簌簌,當時想著瞞著太后,便在脈案上做了假,如今無法辯駁只能死心的跪在地上:“臣該死。”
軒轅翎瞧著太醫:“可有痊愈的把握?”
太醫知道皇帝的意思,若是太后能痊愈,他也算將功折罪,可這病癥隨便一個太醫都知道,太醫無法:“臣只能盡力。”
軒轅翎便心中有數,太后這病,治不好了,只能拖著。
太后極力控制自己但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竟然真的治不好了?想想方才那半邊子不能彈的覺,心里再次泛起恐懼,怎麼會這樣?治不好了?往后還有可能中風?
太后不是沒見過中風的樣子的,是真的見過的,那些人子不能彈,屎尿都在上,有些人還斜眼歪好不恐怖,一想到自己以后竟然會變這樣就算強迫自己都無法冷靜下來,口劇烈起伏,眼看著就要又犯病了。
太醫趕忙遞上丹藥,太后吃了一顆之后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奇快,竟然真好了不,氣息又平穩起來,可心緒是真的平穩不下來:“一定要治好哀家,一定要治好哀家。”
軒轅翎便找了其他太醫過來,實則給太后治病的太醫本就醫不錯,而且這病哪個太醫又不知道呢,一個個低頭討論表都看著不算太好。
軒轅翎就在外頭等著,所有太醫稟報:“太后娘娘只要寧心安神,再佐以丹藥扎針,實則此病雖不能痊愈,卻也不會影響壽數。”
太后一聽就不信他們:“一群庸醫,你怎麼不去治他們欺君之罪?還是你早知道了,不得哀家有今日這一遭?哀家就知道,就知道你心里從來沒有哀家這個母親,你當初還向太皇太后告哀家的狀,還害的哀家足,害的哀家失寵……你這逆子。”
軒轅翎面無表的聽著太后的話淡淡道:“都出去吧。”
太醫們奴才們一個個逃也似得出去,這話聽了真不知能不能活了。
太后瞧著他那面目:“你要做什麼?”
“朕能對太后做什麼?”軒轅翎瞧著太后那眸中驚懼:“朕只是有個問題了許久,一直想問問太后,太后口口聲聲當年給朕下毒,朕在冬日沐浴冷水等等事都是為了朕好,朕也確實因為長久示弱得以保全自,朕雖苦楚,可確實得利,因此對太后并無恨意。”只是親近喜歡不起來罷了。
太后擰了眉頭。
“當初朕向太皇太后告狀,以至先帝冷落太后,實則不過是因為當時朕已經在朝中了鋒芒,又得知后宮有人要針對太后,因此先下手保全,若不太后失寵,太后便是宮中其他人的靶子,朕的初衷,與太后保全朕并無兩樣。”
軒轅翎的語氣十分平淡:“朕不過做了當年太后對朕做過的事,登基之后也封您為太后,為何您對朕卻耿耿于懷,甚至覺得,朕要害您?”
太后冷笑一聲:“你那是為了哀家?不過是你當時朝堂招了人眼,想哀家失寵讓旁人對你放松警惕。”
原來是這麼想的,難怪,這些年對他越發過分,是因為這事兒記恨了他啊?
軒轅翎笑起來,他真的笑了。
他病一回,先帝就來一回,縱然后來發覺他病的多來,來的了,可時不時還是會來,比起有些被忽略的皇子,他甚至因為生病,見先帝還是見得多的,后來先帝來的了,他再長大點兒,有一回他就中毒了,他被毒一回,后宮里頭與太后有仇的就是下毒的人,真的是旁人做的嗎?
軒轅翎從小就不傻啊。
只有在先帝來的時候才會對他關懷備至,往日里從來都是將他給嬤嬤帶著,當日那碗甜湯卻是人喊著他喝的。
縱然親近不了太后,倒也真沒有恨過,畢竟,他真的是這麼存活下來的,比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他確實活下來了,就沖著生了他,并且護著他長大,他縱然不親近,也不會與真的怎麼樣。
可如今這一句,當真軒轅翎自欺欺人都不行了,若不是自己當初對他下手時存的私心,又怎麼會在他解釋之后還覺得他在利用?
也是,他不也猜忌太后嗎?如何怪太后猜忌他?
當真是,可笑啊。
軒轅翎覺得,他與太后這母子誼,當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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