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被陸景之無聲的抱進了產房,他不想將人放下,又舍不得看疼。
向來氣定神閑八風不的陸大人這一刻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他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顧瑤的陣痛,也不知自己要如何才能幫到。
顧瑤的肩頭被得有些疼,平復了的陣痛,笑得依舊鎮定和。
“景之,如果一會我疼的厲害,你就進來陪我好不好?”
人生人,嚇死人。
不想讓他看到生產時淋淋的場面,也不想他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彷徨無措的滿頭大汗。
陸星然生產時,齊元洲在院中無措徘徊的場景,腦海中一直記得清晰。
陸景之嗯了聲,想要說些什麼就被趕來的穩婆和周嬤嬤幾人趕出了產房。
馬氏和陸瀚宇已經趕了過來,兩人看著關起的產房門,心中都是七上八下。
不說京中各府中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雙胎,他們陸家只有一位先祖曾生過雙胎,那也是八九十年前的事了。
于太醫只說生雙胎有風險,讓他們多加準備,可要如何準備……他們無去問也不知還能如何準備。
“景之,咱們瑤兒向來有福氣,肯定不會有事的。”
馬氏看著子已經開始微微抖的侄子,上前干的安了一句。
陸景之落在袖中的雙手,指尖已經掐進里。
“嬸娘,我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可不到母子平安的那一刻,他都無法讓自己放松下來。
他這幾個月就同齊元洲那時一樣,人清減的厲害。
袍套在上都有些空,皇帝為此還嘲笑了他好多次。
可皇帝跟他如何一樣,皇帝后宮那麼多嬪妃,他本不會讓們鄭重的放在心上。
但顧瑤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的支撐和依靠,他無法想象若是沒有他,他會不會變行尸走。
九月天,暮夾著晚風吹在人上清清涼涼。
但站在院中的三人都因為張,而了背上的袍。
安兒拉著寧寧安靜在院中站了許久后,在夜里一一上前擁抱爹爹,然后跟著娘回去睡覺。
娘親在努力的給他們生弟弟妹妹,爹爹在擔心娘親,他們不能讓爹爹分心照顧他們。
馬氏看著一大一小兩道背影,他們陸家的下一代……好聰明乖巧。
有安兒這樣的小輩,他們陸家可以這紛繁的京城中走得更安穩長遠。
產房里,顧瑤死死的咬著布巾,不讓自己泄出半點聲音。
安陸景之時還想過讓他進來陪自己,可真到了疼得渾冷汗,陣痛幾乎不間斷的折磨時,又不想讓他進來。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哪怕這是在生屬于他們的孩子。
從來都脆弱的經不起考驗,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考較在他心中的位置。
只想無波無瀾同他攜手幸福的走到生命盡頭,所以不能讓自己泄出半點聲音,不能讓他進來,也不能浪費自己的力。
這一次要生兩個孩子。
“夫人,還要等一會才能準備生產,老奴去廚房給您張羅點好吞咽的吃食吧。”
進產房已經兩個時辰,可宮口依舊未開,周嬤嬤和王嬤嬤也有些著急了。
顧瑤虛弱的嗯了一聲:“再熬一碗參湯。”
這一次沒有以往那樣順利,也許要熬到天明時分才能將孩子們生下來。
但陣痛真的太疼了,再這樣疼下去他怕自己真到了可以將他們生出來時已經沒了力氣。
周嬤嬤領命出門,剛一出產房就被陸景之攔下。
“夫人如何了?”
“夫人一切都好,老奴是要去給夫人張羅些好吞咽的吃食,大爺放心,夫人這邊一切都好。”
等得心慌的馬氏攔下周嬤嬤:“你回去陪著瑤兒,我去廚房就好,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勞煩老夫人為大夫人再準備一碗參湯,萬一力可以補些氣力。”
周嬤嬤說的委婉,不敢讓陸景之和馬氏有多誤會的空間,而且房中的況也確實是還好。
馬氏匆匆去了廚房,周嬤嬤敲產房門時,陸景之就站在旁,想要一同跟進去,被周嬤嬤驚嚇間忙將他攔住。
“大爺,產房您不能進!您不怕腥氣沖了您的子,也要為夫人著想一二,萬一您進產房一事被傳了出去,外人又要編排夫人了。”
陸景之要跟進去的腳下意識頓住,周嬤嬤忙趁機回了產房,又將門反手上了門栓。
顧瑤疼的昏沉間,斷斷續續聽到了門口的對話,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見周嬤嬤將陸景之擋在了門前,這才安心下來。
“夫人,要不讓于太醫進來為您施針催生吧。”
這樣遲遲沒有反應,只有一陣接一陣的陣痛,周嬤嬤看著心疼無比。
這是一手帶大的姑娘啊,從一點點大,將養至亭亭玉立的,又陪嫁人,看著夫妻恩幸福滿,做夢都在跟的姑娘代,把的兒護得很好。
臨終時的囑托,一天都沒敢忘。
當親孫養大的姑娘,這一刻疼得子抖,這讓很不能替躺在產床上。
顧瑤緩緩搖頭:“不用,不要太醫,不能讓他們擔心,孩子們只是有些調皮,還不想現在出來。”
不同意,周嬤嬤也不好私自做主,只能心疼的用布巾給汗。
顧瑤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只這一次遠比從前要疼。
陣痛襲來時,會有種靈魂被撕扯的錯覺。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曾經生活過的城市,看到了好姐妹和同事,也看到了曾經的父母。
曾經在鏡子中無比悉的影正依偎在父母邊,不知說了什麼,換來爸媽開懷大笑。
看著那兩道只能出現在夢中的影,淚水打眼眶。
真好,太好了。
們果然互換了。
在這里代替嫁給陸景之,在現代代替在父母邊盡孝。
看著家中悉的一切,看著父母開懷的笑容,眼淚越發洶涌。
同互換人生的姑娘突然似有所般向的方向看來,眼中也微微潤,對著的方向無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夫人,用力,快,小公子要出來了。”
昏沉間,耳邊傳來周嬤嬤的喊聲,意識回到的瞬間,一道嘹亮的哭聲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