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是個直腸子,程星野說請他喝茶,他也不會去多想其他。
可是陸清越一貫通機靈,陸鳴這麼一說,其實就反應過來了,是程星野沒好意思直接把好吃的給送過來,所以找借口托陸鳴這個大冤種給帶吃的呢。
這麼一想明白,心底忽然就泛起了陣陣漣漪。
陸清越捧著裝著豬包的包裝袋,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一回到教室,就迫不及待地從屜里出手機,對著豬包拍了張照片,給程星野發了過去。
【陸點點】:謝謝哥哥!
對面應該沒有在忙,隔了不到兩分鐘就給回了過來,不過只有一個字。
【hoshino】:嗯。
看來是知道自己托陸鳴給送吃的這件事被發現了,索破罐子破摔,也懶得再解釋。
陸清越好不容易找到話題跟他聊,自然不會因為他回復得冷淡就打退堂鼓的。
抿著想了想,趁這會兒還是課間的功夫,于是將手藏在屜里,窸窸窣窣地在手機上打字。
【陸點點】:星野哥,你最近很忙嗎?
【hoshino】:還行。
【陸點點】:那你最近為什麼都不來看我?
這回對面沉默了很久。
陸清越等了半天,直到下一節課的上課鈴聲都打響了,也沒收到程星野的回復。
他向來散漫不羈,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什麼也不會放在心上。
陸清越覺得自己像是在撥一塊沒有的石頭。
每每能察覺到程星野對有那麼一與眾不同的對待時,對方就會立刻,讓心底好不容易滋生出的那點兒小歡喜,瞬間坍塌得一干二凈。
可能陸壹確實說得沒錯吧。
跟程星野這種人往,遠不是對手。他一手指頭確實就能把玩死。
陸清越收起了手機,忍著心底的不甘心,恍恍惚惚開始聽課。
這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最板書。一節課40分鐘,底下幾十個腦袋都低垂著,筆尖在紙面上劃出沙沙沙的聲音。
陸清越記筆記記得頭昏腦漲,很快就把程星野沒回信息的事拋到了腦后。
下課鈴聲打響,還伏在桌面筆疾書。
直到周婷婷收拾好書包要走,忽然在旁邊撞了撞的胳膊,高聲提醒道,
“越兒!帶傘了嗎?”
陸清越一愣,頓住筆尖,連忙朝窗外頭看出去,
“沒有誒,外面下雨了?”
話音剛落,頭頂忽然轟隆一聲,炸響了今年的第一聲春雷。
陸清越:“....”
江城這一帶其實經常下雨,但大多時候也就雨的級別,用不著撐傘。
沒想到今年第一場春雨直接就是大暴雨的等級,春雷一響起,整個教學樓哀嚎聲一片。
陸清越背著書包,跟著人流往校門口去。
“怎麼剛一放學就來下雨!”
“好煩啊!我今天還特意穿的白球鞋呢!”
“誒?門口那個帥哥長得好像我未來老公啊...”
周圍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忽然從埋怨下雨變了議論帥哥,陸清越一開始并沒有留意,直到周婷婷在旁邊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靠!越兒!那不是咱們的總教嗎?”
陸清越一愣,抬頭向茫茫雨幕。
雨勢磅礴,空氣中騰起層層水霧,視線也變得模模糊糊。
然而男人的拔姿實在過于亮眼。
這樣大的雨天,他穿了件單薄的休閑襯衫,外頭罩了件淺風。深腳扎靴子里,懶懶地打著一把黑大傘往那兒一站,就自帶了一種抓人眼球的慵懶勁兒。
陸清越站在風雨平臺下,耳邊全是呼啦啦的風雨聲,眼前的畫面卻像是定格住。
直到周婷婷又捅了捅的腰,小聲羨慕道,
“教這是來接你的吧?”
陸清越其實并不確定程星野是不是來接的。
畢竟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面了,甚至連一個小時前的信息他也沒回。
陸清越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的出現而有種不真實。直到撐著黑傘的高大影在雨幕中朝走了過來。
鋪天蓋地的雨點砸落在傘面上,濺起朵朵水花。水珠像是一只又一只的小靈,從傘面上歡快地滾落下來,又跳到了他的擺上,最后悄無聲息地滲進料里。
陸清越看著他從水幕中走過來,七零八落的雨水像是砸在的心尖上,心跳也隨之一下一下地變得更重更快。
視野逐漸變得清晰,高高大大的影在跟前站定,擋住了后騰升的水霧。
陸清越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沾了水汽,變得漉漉,漆黑濃。
了,依然有些不敢置信,“星野哥?”
程星野盯著懵懵然的小臉,很低地嗯了一聲,將傘收攏,擱置在邊。
傘面上的雨水立刻在傘尖上匯聚一條溪流,飛快地沿著地面蜿蜒。
陸清越懵懵地看著他行云流水的作,總覺得他像是有備而來的,于是沒忍住又困地問,
“下大雨呢!你怎麼在這里?”
以前這樣的大雨天,要是忘帶傘,就得等陸壹過來接。然而陸壹就算沒課,從江大的宿舍特意趕過來,也免不了讓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可是程星野卻像是一早就刻意等在這里的。撐著傘站在雨里,就等著放學。
程星野垂眼看。
雖然一直站在風雨平臺下,沒有淋到雨。但是水霧迷蒙,還是沾了的鬢角碎發,整張小臉也漉漉,水靈靈的,看起像一只乖巧聽話的垂耳兔。
程星野把拉到自己邊,從風底下出一件淡的塑料雨,一邊替穿上,一邊低低地說,
“來接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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