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屋裏，李老夫人看著哭腫了眼睛的孫，痛心疾首地道：“你今日是得了什麽失心瘋！你就是喜歡他，也該知道他是有婦之夫。你知道你自己今日的行徑……”

李欣跪倒在麵前，趴在地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是此生最勇敢的一次。

可是卻不敢說一句不後悔。

原本，可以把他一直放到心底，為自己一個人的。

可是鬼迷心竅，非得想要他的回答，所以現在才會陷絕。

——賀長恭，真的沒有給哪怕一一毫的希。

李閣老打斷李老夫人的話：“算了，別說欣兒了。現在也知道錯了，誰沒犯過錯呢？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說話間，他親自上前扶起李欣。

李欣泣不聲。

“欣兒不哭。”李閣老把拉到自己邊坐下，“你爹娘都不在了，家裏這幾年況不好，祖父沒有顧上你，是以讓你行事有所偏頗，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祖父。”李欣淚如雨下，“您這般說，更讓我無地自容了。這都是我一個人的異想天開……我從沒有想過，會連累您和祖母的名聲，是我太蠢了……”

“賀長恭除了已經親，什麽都很好。竇初開的時候，看上這樣的男人，說明你眼好，日後祖父不擔心你擇婿的眼。”

李欣聽了這話，才是真的無地自容。

祖父像祖母罵打，或許更好過一些；可是如此平心靜氣地和自己說，實在讓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欣兒，你和祖父說，今日你到底想要賀長恭給你個什麽答案？”

李欣沉默良久。

是啊，不管不顧地吐心聲表白，還自以為勇敢，最後能得到什麽？

要麽像現在這般被賀長恭厭棄，要麽賀長恭給積極回應，那是不是，也得嫌棄他不念沈雲清？

是錯了。

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此孤注一擲，其實已經注定了一敗塗地。

李閣老拍拍肩膀：“別想了，長恭不會說的。這件事，咱們都隻當沒發生……”

李欣哭道：“祖父，欣兒讓您失了……日後婚事，單憑祖父做主！欣兒絕無異議。”

“你這孩子，又癡了。”李閣老了胡子歎道，“賀長恭不喜你，你就自暴自棄？你忘了他怎麽說的？擇良婿，過好自己的日子……以後也是，無論如何，不能因為和別人賭氣，就搭上自己的幸福。”

李欣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從來沒有流過這麽多眼淚，仿佛今生的眼淚，都在今天因為一個人都流盡了。

李老夫人看了的模樣直歎氣，“倘若你爹娘還在，我就不管了……”

李欣哭得更加無法自已。

李閣老讓李欣的雅虎，把扶回自己的房間。

大概，也需要一些時間和空間來冷靜。

李欣含淚行禮出去，失魂落魄。

“這孩子，怎麽魔怔了。”李老夫人心痛地道，“我萬萬沒想到……”

“那也正常。”李閣老開解道，“長恭有句話說得對，家裏落難這幾年，欣兒承了不力，太想有個依靠了。”

李老夫人難過得拭淚眼。

最疼的孫，如果執迷不悟，以後怎麽辦？

還擔心，以後賀長恭都不會上門來了。

“長恭會不會以為，咱們想把欣兒許配給他？”李老夫人擔憂地問。

倘若那樣，會不會影響李閣老和賀長恭的關係？

賀長恭是皇上的爹，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層關係。

李閣老道：“不會。長恭心明眼亮，看似心，實則最為聰明通。你看他今日反應，本不像是要翻臉的樣子。”

有一點他沒說，那就是在李欣出嫁之前，賀長恭怕是不會再上門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現在李欣對他來說，就是那一堵危牆。

賀長恭厚道，但是他不傻。

他不會再來了。

“也是，”李老夫人道，“別的不說，就說他能和溫止得那般好，這份氣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李閣老著胡子笑道：“那不僅是氣度，還是聰明。”

溫止現在為誰賣命呢！

是賀長恭的兒子。

溫止是多麽難得的人才，運籌帷幄，而且忠正耿直。

不能說賀長恭就是為了利益，但是他顯然很擅長，理各種微妙的關係。

真不是凡人。

賀長恭：如果說我優秀，那是因為我怕老婆。

他從李家離開之後，看著天罵了一句娘，這都是什麽破事！

他快步往家裏走去。

沈雲清見他回來，還道：“今日怎麽回來晚了？”

賀長恭：“媳婦，我和你說，我今天委屈了！”

沈雲清：“……”

怎麽覺就像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回來找娘撐腰的孩子？

問題是，安哥兒幾年前都不屑於這樣了。

他倒好。

人高馬大的漢子，弄這樣子，害臊不害臊啊！

沈雲清沒好氣地道：“難道還有人搶你不？”

“真的。”賀長恭連連點頭，“差一點就被人搶走了。”

“誰那麽不長眼？你什麽丟了？”

“人差點丟了。”

沈雲清：“說什麽呢！”

賀長恭道：“本來不想和你說，怕你生氣，但是又怕你不知道，以後又出什麽幺蛾子……”

聽他這麽說，沈雲清便來了興趣：“你說來聽聽。”

賀長恭：哼，別讓你看熱鬧，一會兒聽了你得哭。

他便把李欣的事說了。

別的倒是沒什麽，他隻是不敢賭，以後李欣就能熄了心思。

倘若要是嫉妒心強，對沈雲清不利怎麽辦？

賀長恭不敢賭。

沈雲清喃喃地道：“竟然是真的……”

想給燕烈跪下了。

那眼神，真是銳利啊。

賀長恭：“什麽真的假的？”

不要這麽迷糊，有點反應，讓我找點存在行嗎？

這樣波瀾不驚，不知道的，還以為不重視自己呢！

快！

重視起來！

沈雲清道：“我大姐，燕烈，之前就和我說，李欣對你不一般。我還覺得說，竟然是真的……”m.X520xs.Com

賀長恭：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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