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銳的瑞士軍刀在指間轉著,雪白刀尖翻出了刃花。
居翊微微瞇眼,指骨凸起,抵著軍刀比了下距離。
而后手腕輕,于眼角劃過一森冷寒,似是隨手甩了出去。
卻恰好沒金耀垂落在地的羽絨服上。
錚一聲。
刀刃輕巧劃破面料,炸出一蓬雪白的絨。
“……”
金耀猛地渾一,牙關咯咯作響。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男人猶如看死人一般沒有半分人氣的眼神,橫沖直撞滿滿戾氣。
他本就是被保鏢生生從床上拖拽下來、扔到地板上的,看到居翊已經恐懼萬分,又被他輕描淡寫的扔刀這麼一嚇。
竟是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男人低低嗤笑一聲。
金父金母也憔悴了不,眼神惶惶,想去扶他們的寶貝兒子,又抖如篩糠。
但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風,金母鼓起勇氣開口,“你、你就是金奈談的對象?”
居翊眸冷冷,沒回答。
金母咬了咬牙,將這段時間在病中思慮的想法說了出來,“你是不是想給金奈出氣,行,你現在也應該出完了,那小丫頭可是半點事都沒有。”抬了抬眼,“我們也可以好好對,把請回家當菩薩供著伺候,不過先說好,這套房子和我們的積蓄,都是耀耀的,金奈不能分。”
看著居翊沒說話,金母膽子又大了些。
“是不是那丫頭和你說什麼了?老板,你別聽胡咧咧,哪家不教育孩子的,還敢和父母頂,本就應該被教育了!更何況只是關一會兒……要是老板你覺得不行,咱們以后不做了就是。”
居翊結輕滾,眼神晦暗。
他輕笑一聲,“是嗎?”
可惜金母讀不懂他眼底冷,還以為居翊是半信半疑,立刻支起說道,“都說棒底下出孝子,教育孩子哪有不打的呢!我們也是為了奈奈好啊!”
他們到現在還以為,金奈還會回到這個家中,甚至自覺“低三下四”“勉為其難”要去討好。
——誰稀罕。
金父小心覷著男人神,可惜那眼眸被長睫影掩住,看不分明。
明明應該是當家做主的存在,卻弱自私得不行,連為兒子求,都是推著旁人出來,生怕哪句說得不對,會被然大怒的男人狠狠發落。
居翊心頭火焰燃燒得愈旺,隨著蜷掌的作,指骨凸起,在薄薄皮下浮。
聽完了金母絮絮叨叨的話,他終于舍得抬眼,對著一旁等候在側的保鏢勾了勾手。
竭力心平氣和道,“帶過來。”
金母的話戛然而止,眼神多了幾分驚恐,下意識看著那名離開的保鏢。
過了一會兒,幾個面相刻薄的婦人跟在保鏢后過來了,紛紛對著居翊諂地笑。
居翊輕巧抬眼,似笑非笑。
“既然你們覺得教訓孩子是對的,那就和們生活著吧,一家住上幾個月,也方便。都是我讓人挑細選過的,最符合你們的理念。”
金母目驚恐——認出來了其中兩個,都是附近最會苛待兒媳婦的婆婆,非打即罵,還說是家務事,教訓一下而已。那幾個兒媳都瘦得皮包骨,眼里半點沒有。
金父同樣不敢置信地瞪眼——墜在隊伍末尾的,不就是相鄰小鎮有名的后娘,將原配兒子折磨得不人形,當個老黃牛各種奴役。
“也別想著反抗,有人在這邊看著你們。”
“——對了,金耀我也會帶走。”
居翊看了一眼,立刻有人上前,拎起一灘死狗般的金耀,拖著他出去。
在金母崩潰大哭聲中,居翊站起,目漠然。
“過的苦,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走出門時,金拄著拐,小心追問,“奈奈怎麼樣了?”
“很好,正在治病,很快就會痊愈。”居翊看著金,表沒什麼波,“但以后,和你們家再也沒有關系了。”
“我會讓人看護著您,如果奈奈想回來看您,您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金幫著金奈上了學,那居翊自然會承擔起養老的職責。
金老淚縱橫,“是我們家對不起奈奈。”
又惶然問道,“你、你打算將耀耀帶到哪兒去?”眼中是急切和擔憂。
居翊深深看著。
照顧著金奈,卻又不可否認,心里同樣更在乎金耀。
——所以小姑娘才會覺得,自己沒有家。
……
金奈在醫院休息了兩天,病懨懨的又恢復了之前的活蹦跳,只剩下一些淤傷慢慢修養。
居翊離開了大半天,又帶著一紙協議回到了病房。
“說好了,從此以后,你只負責最基礎的贍養金額,每月定時打到他們卡上就行。”
“金耀我安排伍了,去部隊磨一磨子,省得以后來打擾你。”
“你想接去京都嗎?”
金奈看著那白紙黑字印了金父金母鮮紅指印的協議。
又聽居翊問,輕輕搖了搖頭,“不了,疼我,但絕不會離開的兒子和孫子的。”
“等我有錢了,定期接出來看醫生就好了。”
仰起小臉看向居翊,笑盈盈手要抱。
“居翊翊安排得最棒了~”
居翊應了這聲撒,抱,嗓音低。
“以后,奈奈和我有家了。”
——終于要有一個完全屬于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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