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從廚房出來,看見權景州剛結束通話,放下手機。
說:“餐我都收拾好了,沒其他事我先回隔壁了。”
權景州不語。
只是側眸瞥了一眼。
說的是回隔壁屋子,實際上是回去換服,等會兒去醫院。都已經是植人了,不會說話不會彈,還這麼滿心滿眼地關切著。
權景州開口:“你下午有沒有時間?”
“恩?”
“我等會兒出門,估計得晚上才回來。大黃被送來京城,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到,你有時間的話去機場接一下。”
“大黃?!”
盛夏黑的瞳仁,又驚又喜。
權景州垂眸,見臉上雀躍難抑的表,足以證明對大黃的想念。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對誰甚至對狗都很好,除了他權景州。
權景州沒再往下細想。
不然會越想越氣。
他將視線從盛夏臉上收回來,隨后邁開步子離開餐廳。走的時候給了七七一個眼神,貓貓即刻懂了,立馬從高腳椅上下來,繞著盛夏腳邊轉,功被盛夏抱起來。
到了客廳。
權景州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帶,拾起西裝外套穿上。
“等下我把大黃乘坐航班信息發到你微信上。”
“好。”
“我先出門了。”
“恩,我會照顧好七七。”
權景州離開客廳,在玄關換了鞋,握住門把打開房門。
走的時候抬眸往里屋里看了一眼。
人坐在沙發旁的毯上,正舉著一只金黃的小貓咪玩耍。跟貓咪有說有笑,僅僅只是從側面看,都能看見彎起來的眉眼。
權景州多看了幾眼,才輕輕地將房門合上。
-
不多時。
盛夏收到權景州發來的短信。
看到航班信息和大黃的照片,馬不停蹄地回隔壁換了一服,早早地離開小區打車前往機場。
等了半個小時。
工作人員牽著大黃從大廳出口過來,川流不息的人群,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狗子一眼看見了遠大坪廣場里,站在花壇旁的盛夏。
它嚎了幾聲。
頓時掙了工作人員的手,它低頭咬住繩子的端頭,邁著大步朝盛夏奔去。
周圍的乘客被軍犬的犬吠嚇了一跳,紛紛往一旁躲。工作人員也驚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連忙跑著上前追,怕它傷人。
按理說,服役過的軍犬都把自己看軍人,擁有絕對的服從意識。
不會輕易這樣掙繩索失控。
一路上狗子都很聽話,端坐在頭等艙的門口。有位置給它坐它也不坐,就連睡覺都是昂著腦袋閉眼休息,紀律意識滿分。
“呼總控室。”
“請馬上派遣安保來東區的廣場,客人空運的那條軍犬忽然失控跑掉了!”
這邊。
盛夏第三次按亮屏幕看時間。
已經到飛機落地的時間了。
踮起腳,了出口的方向,只看見一無際的人頭。
就在這時,人群里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驚。接著眾人陸續驚呼,剎那間起了不小。順著嘈雜混的人群看過去,就看見一條黑棕的狼狗朝拼命跑來。
軍犬的年紀已經大了。
早在兩年前就開始過養老的生活,盡量運。
這樣劇烈的奔跑,說是用命跑也毫不夸張。
盛夏眼睛一亮,心頭一熱。蹲下,張開雙臂,準確無誤地抱住了狗子。大黃太激了,上躥下跳不停地在上蹭,尾飛快地搖晃著,像小風車似的。
它叼著狗繩的端頭,蹭蹭的手掌,將繩子放進手里。
“哈~”
“唔唔~”
“汪——”
狗子原地打轉,繞在腳邊蹦來蹦去。
里嚶嚶呀呀哼著。
就差說人話了。
工作人員帶著十幾個保安趕過來,卻看見黃狗乖順地坐在盛夏腳邊。軍犬面相狠厲甚至兇惡,此刻卻綿得不行,沒有半點攻擊。
看這架勢,以及周圍人懼怕的眼神。盛夏將狗子往后挪了挪,致歉道:“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惹麻煩了,它可能有點激,但是不會咬人的,實在抱歉。”
工作人員追得氣吁吁。
人叉腰定了定神,緩過這口氣。
讓安保去維持廣場的治安,疏散看熱鬧驚的人群。隨后與盛夏說:“您是盛小姐嗎?”
“恩,我是。”
“這是倫敦權家那邊送來的犬,您接走就好。”
“好的辛苦你了。”
“沒事沒事。”
盛夏握著牽引繩的一端,低頭與狗子示意了一眼。大黃站起,搖晃尾回應。
“大黃,我們回家咯。”
“汪~”
工作人員站在原地,還在平復剛剛疾跑沒過來的的那口氣。
著人和狗的影走遠。
這類兇狠暴戾的狼狗品種,對著唯一的主人也能乖順得像只綿綿羊一樣,就看它認定誰是主人。
忽然想起看過的一部片。
里面說:男人和狗有相通之。
這位小姐能養這麼一只忠犬,也就能征服一個同品種的男人,可能備馴服狼狗的天資。
-
夜。
傍晚的時候有人上門送東西。
都是大黃平日里吃穿住行的件。
盛夏洗了澡,穿著睡盤坐在地毯上。LED屏幕中放映著‘貓和老鼠’畫片,一邊聽電視,一邊給躺在旁的大黃按。
“另一只腳腳。”
大黃翻了個,故意停了半分鐘,仰面躺著,拿肚皮對著。
盛夏笑著了它乎的肚子。
隨后拿住它另一只爪子,給它修了一下指甲,再了一些營養抹上。狗老了不再年輕,很容易骨折斷,主人就要多點耐心照料。
盛夏別的不多,耐心最多。
在大黃按的過程中,七七邁著小貓步走到它旁,試探地出白小爪子夠了夠它的頭。了一下,對方沒反應,它便揚起爪子在它頭上‘啪’地一聲拍了一把。
“七七!”
盛夏喊住它。
貓咪即刻收回爪子,昂起小腦袋,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著,虛心認錯。
盛夏聲音放,“七七不許欺負大黃。”
七七委屈:“喵~”
媽媽,今天下午它趁著你去做飯,追著我滿屋子跑。一爪子就給我在了地上,張開大,一口就把我腦袋給咬進去了。
嗚嗚嗚。
嚇屎我了。
這邊,欺負了貓的大黃一副包容的樣子。它溫地抬起爪子,了七七的漂亮小臉。
落在盛夏眼里,就是大狗狗寵溺小貓咪的和諧畫面。
嘉獎地大黃的狗爪,“恩,七七還小,大黃要照顧它,不和它計較。”
大黃:“汪~”
我會的。
七七翻白眼:“喵!”
死狗,背地里一套面上一套!
討厭死了!
“……”
完最后一只爪子,盛夏將茶幾上的瓶瓶罐罐收拾好,裝進盒子里,隨后爬起去洗手間。
七七看到時,人已經走出了客廳。
它爬起來就要追著媽媽走,還沒走兩步,貓步一停背脊一僵。慢慢轉過小腦袋,就對上大黃兇的眼神。
七七:“喵咪……”
它微微蹲下,想趁其不備利用自己的彈跳能力逃走。剛要起跳,大黃一只爪子就直接給貓干趴在地毯上,都不了。
“喵嗚嗚——”
丑狗殺貓了!
大黃輕易將它攏到前,揣到懷里。作簡單又容易,仿佛在無聲嘲笑它的逃跑沒有任何作用。
狗子低下頭。
用鼻子聞了聞七七,然后張含住它的小腦袋。
含住。
吐出來。
又含住。
再吐出來。
七七:“……”
-
深夜。
凌晨的小區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響。
權景州搭乘電梯到十樓。
出了電梯,他下意識看向1001的房門,看了好幾眼之后,才繼續往1002自家房子走去。
希希這個時候應該睡了。
到了房門口,男人指紋解鎖‘咔噠’開了門。
隨著大門緩緩打開,屋微弱的橙黃燈也漸漸映他的視線里。權景州微怔,平時家里都是昏黑的,他回來之后才會開燈。
今晚有燈——
他沒顧得上換鞋子,徑直穿過玄關往里走去。
客廳里。
沙發旁的落地燈開著,盛夏躺在貴妃椅就近的羊絨地毯上,蓋著一塊白的毯子。七七睡在手邊,大黃睡在背后。
橙黃的燈落在四周,靜謐又溫暖。
權景州被這一幕看愣了神。
他也曾多次憧憬過與希希未來的生活,就是這樣平淡簡單,沒有什麼起伏,溫馨恬淡。開開心心地玩,夜里等待下班的他回家,給他留一盞燈。
狗子察覺到了靜。
它警覺爬起,護著后方的盛夏。抬頭剛要兇惡獠牙,就看見從暮中歸來的男主人。大黃即刻乖順下來,‘唔唔’地輕吠了兩聲。
權景州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讓它安靜。
別吵到媽媽睡覺。
男人折返玄關換了鞋,將房門輕輕帶上。隨后一面往客廳走,一面解開領帶,下西裝外套。
權景州走到落地燈前,就近在地毯坐下,坐在盛夏旁。
他沒去抱。
怕抱起醒了,也怕把抱到床上,明早醒過來不適應。
借著微,權景州凝視的睡。從人皙白的額頭,到翹翹的睫,小巧的鼻子,再是的,掌大的臉,江南水鄉溫婉知意的模樣。
微整形,整掉了以前所有突出的點。
南希得很張揚。
是人群里一眼看過去就能第一時間注意到,狠抓住人眼球的那一掛。
熱烈又艷。
如今盛夏褪去了往昔的鋒芒,如果說南希是嫵的紅玫瑰,那盛夏就是夏日里的百合,安靜地在一旁盛開,沁人的香味卻能無聲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無論是南希還是盛夏,只要是,權景州都很喜歡。
凝著半晌。
權景州回過神,就發覺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況下彎下了腰,湊到臉前。此刻,人輕的呼吸撲灑在他臉上,綿綿的。
上沒有香水味。
只有簡單的牛沐浴的味道,很清淡,卻格外好聞。
權景州近距離看著的臉,目不自覺地移到的上。男人結上下滾,聞著的氣息,抑制不住地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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