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華的臉當時就變得巨難看了。
宋強也一臉悻悻然,別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什麼劉明達教授的徒弟,簡直是鬼扯!
人家劉明達教授是大學教授,曹德華不過是上了劉明達教授的課而已,撐死了算人家學生,還非得往自己臉上金,說是人家徒弟。
得虧他們這里是個小地方,沒人去求證,不然非得被人給笑話死。
曹德華很想反駁,可是他竟然無法反駁,因為他突然覺得許說的好有道理啊。這一刻,他竟然有些豁然開朗的覺,難怪他用藥無效!
曹德華咽了咽口水,看著許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其他人看看曹德華,又看看許,他們雖然聽不懂,但是覺好像是許說贏了啊。
他贏了這個專家?
章魚家族幾人紛紛震驚。
小章魚則是興不已,都快跳起來了,就知道許一定能贏的。
章魚太后也吃驚地看著許……
張可則是搖了搖頭。
曹德華尷尬的無地自容了。
許嘆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行醫啊,尤其是我們中醫,沒有別的診斷方式,聞問切靠的全是自己,所以一旦我們不仔細了,那就很容易會誤診的。”
“中醫治病,就是要靠四診合參,沖開重重迷霧,直達病機,這一切都離不開謹慎二字啊。你要記住啊!”
在系統里的那些年,許也帶過不新醫生,他都是認認真真仔細仔細地教人家。
尤其曹德華還是自己師侄,許沒理由不好好教人家啊。
許看了看曹德華,見對方臉都憋紅了,他以前說那些年輕醫生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
許的語氣又轉了幾分,他道:“這位患者的病機特別難尋,脈象和舌象都會誤導,尤其是脈象,更是沒有特別典型的寒象。”
“若是右關弦,那倒是好判斷了,可偏偏又是左弦。若是讓我第一次開方,也會很容易弄錯的。不過你既然第一次開涼藥無效,就要考慮到是不是胃寒。”
“這位同志,你平時是喜歡喝熱的,還是喜歡喝冷的?”許問章魚二姐。
章魚二姐回答:“我……喝熱的多,熱的喝了,肚子里暖暖的,比較舒服。”
許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不是熱證的一個佐證。
曹德華的臉更難看了。
許又問曹德華:“如果首診的時候,不能特別確定,怎麼辦?”
曹德華臉漲紅著,這時候答了也尷尬,不答也尷尬。
好尷尬呀!
許回道:“我們可以先用半夏秫米湯試一下,既然確定了有痰濁中阻,又有嘔逆,肯定是胃氣上逆。如果服用之后,還是嘔吐,那就基本可以確定是中虛胃寒了。”
“為什麼呢?因為半夏是可以化痰降濁,和胃降逆的,秫米又可以益養胃。可若是中虛胃寒,中氣虛弱,寒阻于胃,氣失宣。”
“痰中阻,寒氣阻于胃,單用半夏化痰降濁是降不下來的。這時候一邊溫中補氣,一邊化痰降濁,氣一宣,痰自無,氣機就不會了,升降有序,嘔吐自停。”
“這時候應該用什麼藥啊?”許又問曹德華。
曹德華這時候都想哭。
許微微搖頭道:“應該用干姜人參半夏丸啊。溫中、補氣、降逆,化痰。”
說完之后,許還小聲嘀咕一句:“劉明達怎麼回事?這徒弟怎麼教的!”
宋強不忍直視,怎麼覺自己大舅子比自己還慘呢。
曹德華突然覺有點委屈了。
宋強老婆還不服輸道:“你上說的什麼七八糟的,你有能耐給人治好啊!”
許本來還想用針灸的,但是想了一想,他又把針灸盒放回去了,他道:“也好,就用藥治療,其實只要辯證正確,對證治療,見效是非常快的。”
許開藥方:“干姜6g,人參6g,制半夏9g,三味共同研細,每次服用1.8g,服用前滴生姜四五滴。”
“可可,開方抓藥。”許對張可說了這麼一句。
張可應了一聲,趕去抓藥磨了。
許繼續對曹德華道:“干姜人參半夏丸呢,是《金匱要略》里的方子,它是丸劑。但是如果患者嘔吐的厲害呢,就改用散劑,磨,用溫開水沖服,這樣吸收快一些,見效也會更快。”
“劑量不用太大,治療妊娠惡阻啊,用藥宜簡而不滋膩,這樣進藥就不至于嘔吐,不然患者一吃藥就吐出來了,那不是白吃了?”
“這方子有半夏這味藥,古人說半夏害胎,但是前人中醫實踐后發現小劑量的半夏不會有太大關系。”
“但是一定要記住了,如果曾經有流產過,或者是習慣流產的,應當慎用半夏,或者避免不用,可以用生姜6g來代替。”
許微微吐出一口氣,這些用藥知識不是應該劉明達跟他說的嗎,結果弄來弄去還得自己給他上一次課。
這藥不用煎,很快就好了,章魚二姐服用之后,立馬就舒服,也沒那麼惡心了。
中醫開藥,用中藥飲片煎煮的湯劑,其他便于攜帶的有丸散膏丹四種。丸劑一般吸收比較慢,但是藥力持久,通常用于治慢病,不過也有急救的,比如安宮牛黃丸。
散劑就是末,這個吸收快見效快。許改丸為散,也是見患者嘔逆難,想快些見效。
很明顯,見效很快。
看見了確實的療效,曹德華終于沒話說了。
療效才是道理,他沒治好,許治好了,這就是道理啊。
曹德華臉尷尬極了。
曹德華對著許點點頭,他認真地看著許,沉聲道:“長見識了,不錯,不錯,告辭了。”
張可在柜臺后急了,他們要是走了,這一家子怎麼辦?急忙喊道:“別走啊,你不是說有急事要說嗎?喂……”
許也一陣好氣,自己好心教他半天,就這麼走了?
宋強老婆還不肯走呢,道:“對,我們是有事!”
張可則是眼睛一亮:“好,那個我們要開全大會了,許快來……”
宋強都想捶他老婆了,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他拉著他老婆趕往外走。
他老婆大道:“那事兒還沒說呢!”
“說個屁。”宋強強行給他老婆拉了出去。
張可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