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弈都沒好好睡過覺,這一晚也就睡了個日上三竿,他還在睡覺,李青麟便站在門外等,始終沒有打擾。
秦弈醒來也不知道他在門外,兀自慢條斯理地洗漱了一番,整理得齊齊整整纔打開門想要練練棒法,一眼就看見李青麟站在院子裡看花,後還跟著個十二三歲的黑小侍,安靜站立在後。
秦弈愣了一下,很快識海里響起流蘇的聲音:“他站了大半時辰了,還阻止了別人喊你。”
那我洗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秦弈憋著沒法說它,只得換上一臉笑意迎了上去:“怎能勞太子殿下站在門外等?”
李青麟把目從花圃裡收回,看著秦弈笑道:“可別瞎說,現在還不是太子。”
“差不多了吧……”秦弈道:“你不當誰當?”
李青麟沒搭這腔,神古怪地打量他手裡的狼牙棒:“一清早就拎著狼牙棒出門……是練功?”
秦弈臉上臊得慌,只好道:“你以後會經常看見。進來坐?”
李青麟失笑,便和他並肩向房走去,那小侍便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秦弈沒把心思放人家侍上,想來古代這年紀的小侍並不稀奇。倒是對於李青麟的態度,他心中是著實舒服。想必當初諸葛亮草堂春睡之後看到門外的劉備也大概和自己類似的心,可以想象“由是激,遂許先帝以驅馳”的覺,無論有幾分是作秀。
只不過諸葛亮賣了一輩子命,他秦弈並不願意這麼做。
正在走神呢,屋放包裹的角落忽然亮起一道虹。
秦弈猛地反應過來,桃木劍!
本來不及考慮任何事,那道虹迅如驚電,眨眼就到了掠過秦弈邊,直刺後的侍。
事起突然,連李青麟的武學都來不及反應,手上剛剛下意識做了個格擋作,那劍已經呼嘯而過,很快後的侍化爲黑芒飛速後撤,避開了虹。桃木劍不依不饒地轉了個向,繼續飛刺而去。
黑芒速度極快,秦弈的目力只能看見黑的影子來回穿梭。剛纔沒有留意侍的樣貌,此時才依稀可以看見似乎在虹追逐下張開了一雙黑的羽翼,上下騰挪之間,猶如黑的閃電。
秦弈立刻就想起了李青麟轉述過太子遇刺過程:“只見到黑影閃過,大哥就……”
他沒說什麼,只是轉頭看向李青麟。
奇怪的是李青麟也沒說什麼,反而饒有興致地看黑影和劍糾纏的樣子。
“這是妖。”秦弈終於開口。
“是。”李青麟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倒把秦弈哽了一下。
說話間,那桃木劍的虹已經到了黑芒,可以看見劍刃出了一跡,一片黑的翎羽飄落在地。
小侍“嗚”地一聲,栽倒在地,一對羽翼下意識地包著腦袋,閉目待死。
一隻蘿莉……抱頭蹲防……秦弈那一剎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幾乎完全是本能地揮了下狼牙棒:“停!”
看似毫無關聯的舉,卻使那桃木劍的虹忽然懸在腦袋後面,再也不了。
虹消斂,現出桃木劍的模樣,“啪”地掉在地上,還彈了兩下。那悲劇的樣子彷彿在問秦弈“你搞啊……”
李青麟居然還在笑:“秦兄收的方式有點特別。”
秦弈肅然問:“這是你的人。”
李青麟道:“是。”
“可都要死了你也不阻止?”
“我知道秦兄看我面,自會收的。”
秦弈抿了抿,嘆了口氣。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你不吱聲,我若當是刺客假扮侍,殺了不是很正常?
他沒去說這些,轉頭看向那侍,這確確實實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面龐還十分稚。此時神蒼白地半跪於地,左手捂著右臂一道傷口,有些驚懼地看著地上的桃木劍,似是怕它還會。
的背上有一雙黑羽翼,像是披風一樣,此刻收束在兩側軀邊上沒有展開。黑羽在下閃爍著烏亮的澤,羽尖如箭,很帥。
臉上什麼妖怪特徵都看不見,是個很清秀的。如果不是明知道這是妖的話,平時羽翼收束,把這當是人們特製的披風款式也沒什麼問題。路上也不是沒見過江湖人奇裝異服的,並不算特別稀奇。秦弈自己第一眼看見時也完全沒留意。
按流蘇的理論,這已經是個化形有的妖怪,和明河的琴心境界其實是一回事,大約小境界上有較大差距吧,畢竟明河都快圓滿了,這位大約剛化形不久?
不管化形多久,那也是相當於人類築基。要沒有明河這種變態制約,恐怕真是可以橫行南離。也難怪李青麟竟敢放心跑山裡去,讓獨自……唔……
“李兄……”秦弈目在臉上停留了很久,才斟酌著問:“不介紹一下?”
李青麟心念電轉,忽然笑道:“倒是初次見到秦兄盯著個姑娘目不轉睛的模樣,看來竟是喜歡這種年紀……就讓跟著秦兄如何?反正秦兄邊也沒個人護衛。”
流蘇也暗磨牙:“秦弈,你原來是這種人……”
秦弈面無表。
“不敢勞煩化形期大妖護衛。”秦弈道:“張家莊的事纔過去多久,李兄就這麼忘了?”
李青麟笑笑:“沒錯,是妖,還是修到了化形的妖,眼下的容貌是自然生,年歲也是自然顯現,絕不是張夫人那種披了一張畫皮的。”
秦弈轉頭看著李青麟,李青麟神如常。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很多時候,妖並沒有人麻煩。人可以用,妖爲何不可?”李青麟道:“夜翎立過誓,向來很忠誠。正好我忽然覺得你跟能合得來……不過愚兄還是奉勸一句,張家莊的教訓猶在眼前,你便是好這口也最好別……”
秦弈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奇葩的話。
這李青麟的坦然程度,搞得他藏著妖怪確實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本不值一提似的,還可以轉贈來著……是了,一般人確實也不會隨便就把他養妖怪和刺殺太子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表面上這並無關聯。
即使有關聯,理論上也和他秦弈沒什麼關係。
李青麟拍拍秦弈的肩膀,笑道:“先進屋再說吧。總不會又冒出一把劍來?”
秦弈搖搖頭,終於還是引兩人進了屋。他與李青麟相對坐了,那被稱爲“夜翎”的黑默不作聲地站在李青麟後,目頗爲好奇地盯著秦弈,似是要看他臉上有沒有花。
秦弈面平淡,心中也在打鼓。別看這蘿莉樣兒……妖的化形,人的築基!只比流蘇讚不絕口的明河稍弱些小境界的大妖!李青麟家裡就藏了個這種牛人,還出去尋個的仙!
他想了一下,還是道:“這位……夜翎姑娘是吧,也請坐。”
夜翎似是有些驚詫他邀坐的表現,眼眸微微了,卻還是安靜地站在那裡,既不回答也不坐。
“嘖,三無蘿莉?”秦弈手拎了茶壺倒茶,也不去理了,轉向李青麟道:“你一大早找我,本來是有其他事的吧?”
李青麟一直帶著有趣的笑意地看著秦弈。秦弈不去糾結他養著妖怪的事,甚至還請妖怪座,態度非常自然,讓他覺得很有趣。
說不定真可以和他流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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