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表示對武軍候這個玩笑不興趣。不過他也沒有再問,畢竟這些也是人家吃飯的本事,沒有道理一定要告訴你。
“你不信?”武軍候反而嚴肅起來。
“信,信。”劉修沒什麼誠意的笑笑,轉而問道:“軍候也來晨練?你剛纔可把我嚇得夠嗆啊,我以爲是山裡什麼猛蹲在那裡的呢。”說著,他將那石頭挾在腋下,準備開始跑步。
武軍候角一挑,也不見他如何作,忽然腳步一錯,攔在劉修面前。要不是劉修反應快,及時收住了腳步,差點一頭撞在他上。
“如果說我是專門來等你的,你信不信?”武軍候似笑非笑的看著劉修。
劉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又拿老子開心,要是真的來等我,至於剛纔拿那句話搪塞我?他眉一挑,反問道:“找我?”
“嗯。”武軍候點點頭,示意劉修把夾著的石頭先放下。劉修見他神鄭重,倒不好推辭,只好先將石頭扔下,然後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我剛纔沒有騙你。”武軍候揹著手,輕聲說道:“所謂殺氣,就是殺人,殺了很多人之後慢慢積累起來了。在戰場上,能殺很多人而不死,當然要有一點運氣,但歸到底,還是要有超人一等的武技。有了超人一等的武技不代表就有殺氣,但是至讓你生存的機會多一些。”
劉修點點頭。他前世雖然看過不所謂的歷史大片,但是他不相信哪個猛將一個人能對付幾百上千人的故事,那隻能是神話。在戰場上,個人的武勇作用有限,再牛的人也怕被刀砍。然而話又說回來,武技好,活下去的機會終究要高一些,這也是他爲什麼一心要學武的原因。從這個角度來說,殺了幾百人還不死便能培養出所謂的殺氣,好象也不完全是故弄玄虛的敷衍之辭。
“什麼是殺氣?”武軍候繼續解釋道:“我的理解是面對敵人時的那種自信,那種強者面對弱者的自信。我在草原上看過很多,有殘忍的狼,也有兇猛的豹子和虎,還有羣結隊的豺狗,當然更多的是老鼠和兔子這樣的東西。狼面對兔子時,它是自信的,因爲它知道兔子肯定不是它的對手,它可以從容的選擇出擊的時機,可是如果它面對的是豹子和虎這樣的猛,它絕對是另一種模樣,離得老遠就夾起尾逃之夭夭。”
劉修眉頭微皺,似懂非懂。
“能殺很多人而不死的人,武技當然不會差,這樣他面對敵人時,自信心就會很強,就象狼面對兔子,豹子面對狼,這大概便是所謂的殺氣。”武軍候笑著說道:“畜生都會評價敵我雙方的實力,人是萬之靈,當然更擅長此道。面對一個對手,從對方的外形、姿勢評價出對方的實力,這並不是一件難事。人與畜生的區別只在於人會僞裝,比如說,你剛纔雖然張,但是你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向後退的想法,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張。”
說著,武軍候轉過頭看了劉修一眼。劉修咧了咧,知道自己剛纔的舉並沒有騙過武軍候,只好憨憨一笑,不做解釋。
“這就是人和畜生的區別。”武軍候頓了頓,又說道:“有的人,甚至能讓人覺得他是個高手,哪怕他並不是個高手。當然了,這種事只能偶爾爲之,真要遇到高手,下場會很難看。”
劉修連連點頭。裝也好,空城計也好,耍的次數多了,總有被人識破的時候。
“所以,我剛纔說的並不是敷衍你,而是實話。”武軍候最後下了一個結論。劉修笑笑,連忙拱手致歉:“剛纔有些唐突了,還請軍候莫怪。”
“沒關係。”武軍候擺擺手,打量著劉修,突然問道:“你聽宗說了演武的事了嗎?”
“聽說了。”劉修笑道,“不過,我沒打算參加。”
武軍候顯然有些意外,短的眉一挑。劉修呵呵一笑,稍微解釋了兩句,無非是自己剛剛練了兩天,還是個新手,上場也是丟人現眼,不如老老實實做個觀衆之類。
“我不這麼覺得。”武軍候很直接的否定了劉修的看法:“以我看來,你現在完全可以打敗一大半的護莊,如果徒手,除了我之外,能打贏你的大概只有公孫瓚。”他看了一眼劉修,接著說道:“武技這東西,說破天去,第一是力量,第二是速度,第三才是技巧。你的力量和速度都比普通人好,至於第三項嘛,這幾天我注意到了,你的招數雖然學得不多,但是練得很,能生巧,上場也足夠了。要說差,你差的只是與人放對的經驗。”
劉修瞇起了眼睛,他約聽出了武軍候的意思,好象是要他參加這次演武似的。不過他想不明白,自己就算參加又如何?他也說了,自己雖然天賦不錯,但還不是公孫瓚的對手,就算去參加也不可能拿第一的。既然如此,參加不參加又什麼區別,難道是想招攬自己進家?這就更不可能了。
“你聽宗說過閻這個人嗎?”
劉修眼神一閃,彷彿有些明白了,他想了想又笑道:“宗找了公孫瓚與閻較量騎戰,再加上軍候你,打敗閻應該不問題吧?”
武軍候搖搖頭,擡起頭看著霧氣繚繞的山谷,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幽幽的說道:“我不能參加了,所以纔來找你。”
“不能參加?找我?”劉修險些出聲來,繞到武軍候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幾眼。武軍候一臉嚴肅,眼神平靜,的還有些不安。劉修本來想說他是開玩笑的,可是一看他這種表,涌到邊的話又有些吞吞吐吐:“軍候,這個……不妥吧?”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怪異。”武軍候苦笑了一聲,“不過請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只是現在沒時間向你解釋。我直說了吧,閻和鮮卑人有來往,他控制著大部分鮮卑人與漢人之間的易,他反對和鮮卑人開戰……”
武軍候的話還沒說完,劉修就沉下了臉,口而出:“漢?”他這纔想起來,怪不得昨天聽到閻這個名字有些耳,好象是聽人說過,這人是三國時期的漢云云。
武軍候有些詫異的看著劉修,他雖然沒聽說過漢這個詞,但是其中的意思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是更讓他到意外的是,劉修一向不怎麼怒,可是現在的他顯然非常憤怒。
“你怎麼了?”武軍候試探的問道。
“我最討厭這些做漢的畜生了。”劉修著臉,罵了一句髒話,憤怒溢於言表。武軍候目一閃,笑道:“那你願意代我出戰,擊敗他嗎?”
劉修眉頭一挑,隨後又嘆了一口氣:“武軍候,我非常願意代你出戰,打他個半不遂,不過我怕是有心無力,到頭來反而要被人辱一通。我自己自取其辱便也罷了,可是如果因此影響了家的聲譽,影響了縣裡的戰備,那就不好了。”
“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至於其他的……”武軍候忽然衝著劉修了眼睛:“我想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