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人們難得的不分貴賤,錦華服與棉麻布衫在街上肩而過,手里拿著同樣的花燈、面上掛著同樣的笑、為同樣的街邊雜耍喝彩,整個烿都城彌漫著一種不同往日的熱鬧。
沈云舒一瞬間仿佛置后世平等世界里的繁華街市,那時的人們也是在這個時候,停下忙忙碌碌的腳步,與親近的人坐在一起,笑語晏晏。
樂安興致的到逛來逛去,一會兒看看雜耍,一會兒猜猜燈謎,像一匹了韁的小馬駒兒,本不回來。
太子無法,只能讓邊人去珍饈閣遞個信兒,讓說好在那里等著的幾人也出來玩一玩兒,晚些再用膳。
上元佳節,萬人空巷,好多有人也在此時借著人群相會,訴說意。一路走來見到不男眉目傳,互贈禮,還有的拉拉小手,以為沒人看見。
這場面,看得沈云舒嘖嘖稱奇。
跟后世比起來,古人確實含蓄又浪漫。
不過沈云舒沒想到的是,正看著別人的熱鬧,自己的熱鬧也來了。
正在沈云舒看著樂安他們放河燈,自己在一旁休息時,一個蓮花形狀的桃木發簪突然遞到了的面前。
沈云舒抬頭,見是他們剛才在路上遇見的陳家小公子陳秉賢。
“清然郡主。”
陳秉賢對著沈云舒行了一個書生禮,雙手奉上一支看起來像是新做出來的桃木簪。
“這是前些日子,小生用青華觀后山桃林里的桃木親手做的發簪,愿以此簪保佑郡主百邪不侵,平安喜樂。”
沈云舒凝眉看向那桃木簪,又看了看陳秉賢。
自古以來都是男子贈子發簪,都是代表著心悅這名子,有意將其聘為正妻的意思。就算桃木簪還有驅邪避諱的寓意,但是也不會由一個沒有什麼親緣關系的男子贈送。
“陳公子這是?”
陳秉賢面微紅,好似竇初開的害年郎。
“小生,思慕郡主已久。”
沈云舒聞言失語了一瞬。
沒想到剛才不過是看了幾對兒小的笑話,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結果這麼快就來了報應。
站在一邊給沈云舒扇扇子的玲瓏聽到陳秉賢的話,瞬間上前一步,擋在了二人中間,瞪著陳秉賢不讓他靠近。
沈云舒臉上掛起一抹方的笑容,“多謝厚,不過我對陳公子無意,恐要辜負公子一片心意了。”
這陳秉賢家世不錯,是陳太尉的嫡次孫,平日喜歡舞文弄墨,寫詩作畫,在烿都城的世家公子哥兒里名聲還不錯。
尤其是比起他哥哥,烿都城第一紈绔陳世如陳衙,平日里向來行事謙遜喜歡做書生打扮,以書生自居的陳秉賢,就顯得是那樣的一表人才了。
不過表面看是還不錯,但是沈云舒對陳家后院兒那一堆爛攤子事兒敬謝不敏。
再說,這陳秉賢雖然看起來是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但是卻強健的,一看就能活。
家里一堆極品長輩,本人還壽命不短,沒有一點符合的擇婿要求。
不過陳秉賢并不死心,“郡主是否已有心之所向?”
“暫無。”
“那郡主即便與在下無意,卻也無意他人,郡主可否告訴在下郡主心中所期的模樣,在下會努力做到。”
“不必,我們本來也不是很。”
“我與郡主在好幾次宴會上都有過閑談,還對過詩,我自以為比起旁人,我與郡主還算得上悉。”
也是,忘記了,這個時代不人親之前都沒說過幾句話的,相比之下與陳秉賢確實算是悉了。
“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心中的我是何模樣?”
面對陳秉賢這突如其來的思慕,沈云舒一臉好奇。
“郡主在小生心目中的模樣,自然是優雅大方,善良豁達,恬靜淡然,與世無爭……”
陳秉賢恨不得把他能想到的,所有適合清然郡主的好詞匯都用上。
“行了行了,不必說了,你說的這些沒有一個詞適用于我,你喜歡的也并不是我,你甚至都不了解我。
你所看見的不過是表象,做給人看的而已,我這人向來斤斤計較,瑕疵必報,你覺得我豁達大方,只是因為你我并無利益相關而已。
你我不和,不必強求。枝上柳綿吹又,天涯何無芳草,清然在此祝君前程似錦,早日覓得佳緣。”
沈云舒聽了這幾句跟毫無關系的吹捧,面無表的打斷陳秉賢的話,轉便準備離開。
陳秉賢連忙向前幾步,在背后出聲將沈云舒住。
“郡主何必自謙,我于郡主是真心,郡主可以認真考慮。”
沈云舒皺眉,自謙?
?自謙?!
老娘最好嗎!
只是不喜歡他,怕傷人自尊說的委婉一些而已。
沈云舒轉過來,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眼。
這人今日有些過于執著,與他平日里表現出來的靦腆樣子甚是不同。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若是如他平時表現的那般知禮的模樣,此時便不應該再糾纏了才對。
“小生慕郡主,無論郡主是何模樣,只要是郡主,便都歡喜。”
陳秉賢見沈云舒轉回來,并沒有注意沈云舒的表,只是急于表明自己的心跡,連忙開口。
沈云舒認真的打量他。
“這人與人生來便帶著天生的,除了皮相,也就是這份與眾不同的才能將人區分開來。你如今不在乎我的真實,便是慕的實則是我的皮相了?”
“這……小生……”
陳秉賢被沈云舒這一句話給問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
“我這皮相生的是還不錯,人都喜歡看好的東西,我自己也會多看兩眼皮相好的人。不過這慕歸慕,若是想相得長久,那要看的可太多了。
尤其是我們這種家世之人,你說是吧,陳公子?
再說不過是宴會上多說了幾句話,連個筆友都不算,這種不咸不淡的關系,陳公子又何必做出一副一往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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