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圓姐兒的頭，“這才哪到哪啊，圓姐兒放心，以后不管在誰面前咱們都不會氣，只有解氣的！”

圓姐兒用力點頭。

很快，母倆便將孫氏等人拋到了一邊。

“也不知道今日的早膳老祖宗不吃。”圓姐兒微微擰眉。m.166xs.cc

姜嬈昨兒說了以后會讓人做好了一日三餐送去安和堂，當然不只是說說而已，今日立雪堂的小廚房就已經給老祖宗那邊送了一次早膳了。

圓姐兒前世可是伴在老祖宗邊幾年，老祖宗吃什麼不吃什麼，再清楚不過，昨兒午睡醒來之后就和姜嬈一起擬了一份菜單。

在這份菜單里，既有老祖宗吃的，也有老祖宗都不，但為了子又必須要用上一些的。

姜嬈看著圓姐兒擬菜單，心里既覺欣驕傲，又有些難過。

別看只是一份菜單，但這其中需要考慮權衡的可并不。

就算是在前世，圓姐兒也不到十歲，姜嬈在這個年紀時，正被姜延和陸氏帶著滿大安朝跑，整日里想的是下次要去哪里，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又哪里會考慮那麼多？

被偏的人才能有恃無恐，無人偏的，也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

好在，圓姐兒回來了，有自己和穆珩護著，再也不用像前世那樣小小年紀就得為自己謀算了。

姜嬈蹲下子，輕輕抱了抱圓姐兒，“數遍整個侯府，圓姐兒可是最了解老祖宗的人，那菜單也是你考慮了那麼久才擬出來的，老祖宗哪里能不喜歡？”

圓姐兒這才不糾結了。

母倆很快也就到了安和堂。

安和堂里，自從立雪堂的人送了早膳過來之后，這往日里安靜到有些沉悶的院子，便變得有些不同了。

似乎，有什麼充滿希的東西，沖破了籠罩著安和堂的沉悶與孤寂，讓絢爛的得以照進來。

明明什麼都沒有改變，但整個院子就是顯得生機。

用早膳的時候，楊氏還是冷著一張臉，尤其是在看到桌上還有不吃的小菜時，一張臉就更冷了。

早膳之后，按著往日的慣例，楊氏應該去佛堂禮佛的。

但今日，楊氏卻一直留在正房里，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那時不時便往院門看的眼神，卻又分明將什麼都說了。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日頭也一點點升上來，始終沒見著昨天那個小團子，楊氏的便一點點抿了起來。

仍坐得筆直，但在胡嬤嬤的眼里，這已經有些枯瘦的老太太卻又莫名顯得佝僂。

也不知過了許久，楊氏站起：“去佛……”

話還未說完，耳邊便似聽到了小銀鈴鐺的“叮鈴”聲。

楊氏一窒。

覺得，自己許是魔怔了。

那小團子不過是陪著用了頓午膳，就生出幻覺來了。

但很快，就有看守院門的婆子面上帶笑的進來稟報：“老祖宗，三夫人帶著圓姐兒來了！”

老太太立即看向院門。

果然，胡嬤嬤正領著姜嬈和圓姐兒進了門，又順著游廊往正房而來。

不多時，那頭上仍墜著鈴鐺的小團子有些艱難地過門檻，朝著楊氏跑了過來：“老祖宗！”

如燕歸巢一般，眉間眼底都帶著喜悅。

楊氏心里繃起的那弦漸漸松了下來，張了張，話到了邊卻又變了嫌棄：“你這小丫頭，怎麼又來了？”

圓姐兒笑嘻嘻地湊到楊氏跟前，抓著楊氏的袖搖了搖：“老祖宗，我可想您了，您想我了嗎？”

楊氏睨了挨在自己邊的小豆丁一眼，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寫著嫌棄。

姜嬈被這一老一給逗樂了。

大概，這就是老祖宗和圓姐兒特殊的相方式？

等到楊氏看過來，姜嬈行了個禮，道：“老祖宗，您以后可都得好好用膳，昨兒圓姐兒午睡起來特意給老祖宗擬了一份菜單，讓小廚房的廚娘按著菜單做呢。”

圓姐兒也用力點頭：“老祖宗要好好用膳，要康健長命百歲！”

哪怕是冷了這麼多年的楊氏，聽了這話也不由得心里了一下。

但多年的習慣又哪里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得了的，楊氏冷“哼”一聲：“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的心倒是不小！”

圓姐兒笑嘻嘻：“我愿意為老祖宗心呀！”

從前是老祖宗殫竭慮為考慮，現在換為老祖宗心了。

胡嬤嬤在旁邊看著，連忙找了個借口出了正房，待出了門才抬起袖拭了拭眼睛。

……

姜嬈和圓姐兒仍是在安和堂用了午膳才離開的。

這一整日，不管是安和堂還是立雪堂的氣氛都極為輕松，但侯府主院寧遠堂和長房的滿綠園、二房的沁雅齋、四房的碧天閣，卻都熱鬧得。

或者說，都飛狗跳。

姜嬈給出去的那幾本賬冊上，大部分東西也確實是孫氏幾人吩咐了下面的人去鋪子里取的，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本就是們手下的奴才瞞上欺下，以了主子的名義拿了東西往自己的腰包里塞。

姜嬈鋪子里的東西都不便宜，若是要自己出銀子，在主子跟前得臉的下人可能買得起，卻絕對需要傷筋骨，可只要借了主子的名頭一用就能將之收囊中，甚至心里還能有種與主子用了一樣的東西的爽快，有幾個人能忍得住不手？

而只要手一次，就自然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日積月累下來，都能占了賬冊的一小部分。

現在事敗，那還得了？

孫氏等人要為著過去拿的那些東西給銀子也就罷了，又哪里會給那些刁奴買單？

不僅要讓那些刁奴把拿了的還回來，還要讓那些刁奴為他們的所為付出代價！

畢竟……

蚊子也是，從這些刁奴手里抄些銀子出來，多也能填補一些們給了姜嬈大筆銀子之后留下的窟窿不是？

總之，這大半日，整個定遠侯府到都能聽到怒喝聲、求饒聲、哭聲。

怎一個熱鬧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