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多年來都不喜的兒子,真的不是的兒子了。
明明只是個從來沒有傾注過的兒子,孫氏原以為自己對于他的遠離不會有多覺的,可真到了此時卻覺到了心痛。
可是……
晚了!
看著穆珩那雙沒有喜怒的眼睛,孫氏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張了張,卻是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在這樣的無力之下,孫氏急需做點什麼來發泄心中那似是要將垮的緒。
的目落在了被穆珩抱著,正靜靜地看著的圓姐兒上,明明只是個不到四歲的孩子,但那目卻莫名讓覺得刺眼。
圓姐兒!
若不是穆珩要給圓姐兒做玩,也不會來這一遭,不會與穆珩發生爭執,不會如此難堪,更不會意識到徹底失去了這個兒子!
孫氏心里所有的負面緒一下子就有了宣泄之。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就知道拖累你父親了,要是明遠明年春闈不利,定就是被你耽擱……”
“夠了!”
穆珩冷冷看著孫氏,眼里不帶任何的緒,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二嬸大概聽說過‘遲來的深比草賤’這句話,遲來的親也沒什麼兩樣。”
“既然前二十年只將我當作是給口飯吃就行的玩意兒,那就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的樣子,我看了……”
“惡心!”
惡心。
孫氏心中不斷回著這兩個字。
原本快要炸開的怒火,就像是被這兩個字了一個,很快就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要將凍僵的寒意。
知道立雪堂里這些天都在做什麼,孫氏用是為了阻止穆珩走歪路,是為了穆珩好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然后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
可直到此時,孫氏才不得不承認,之所以在知道穆珩給圓姐兒做這些小玩意兒時會那麼生氣,并不是覺得穆珩被圓姐兒耽擱了,真正的原因是竟然在嫉妒。
嫉妒圓姐兒。
嫉妒圓姐兒能讓穆珩如此用心。
穆珩沒有理會孫氏在想些什麼,淡淡地道:“既然只是二嬸,就不要把手得那麼長,我也不喜歡做什麼都被人窺視,若是再有人往立雪堂爪子,那就別怪我給剁下來!”
“我想,二嬸與我這個做侄子的還是相安無事最好,二嬸以為呢?”
孫氏捂著悶得難的口,看著穆珩的冷臉,張了張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過了許久,才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立雪堂。
到這時,姜嬈才上前來。
先是揮退了滿院子的丫鬟婆子,然后朝著孫氏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穆珩道:“這幾日我出門的時候主院著了人跟著我……”
他這幾日都趁著姜嬈和圓姐兒午睡的時候出門向木匠、做泥和紙鳶的匠人請教,每次出門后定然會跟著小尾,后來知道是孫氏讓人跟著自己,穆珩也沒在意,他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孫氏就是讓人跟著又能如何?
穆珩也沒想到,自己的放任倒是惹來了這麼一出。
姜嬈和穆珩說話的時候,圓姐兒卻是在穆珩的手上掙扎著下了地,“嗒嗒嗒”地跑到院子中間,撿起了自己的毽子上看下看,確認除了沾了些塵土之外什麼問題都沒有,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壞……”
一臉慶幸的樣子。
姜嬈和穆珩都被逗笑了。
“毽子本就是拿來踢著玩兒的,要是這就壞了,那定是你父親沒做好,得讓他重做!”姜嬈道。
圓姐兒聞言有些赧。
毽子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這是父親親手做給的,當然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穆珩則是輕輕了圓姐兒的小手,“圓姐兒不用擔心,只管拿著玩兒便是,若是真壞了父親重新給你做!”
有過一次做毽子的經驗,穆珩確定下一次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
這樣想著,他再看圓姐兒手里的這只毽子,便覺得哪哪兒都不好。
注意到穆珩的眼神,圓姐兒抓著毽子往后一藏:“這只毽子就很好!”
雖然針腳不,還歪歪扭扭的,但……
這是父親親手給做的第一件玩!
正因為從前不曾擁有,如今一旦擁有了才會更加覺得珍惜。
圓姐兒決定好好惜這只毽子,便是哪一日這毽子壞了不能再踢了,也會將之妥善保存,等到有一日也做母親了,再拿出來給的兒看。
“看,這是你們外祖父當年親手做的毽子!”
會這樣驕傲地告訴的兒們。
也希,的兒們能有一個像的父親一樣的好父親,若是的兒不幸沒有這樣的父親,那也可以帶著兒們和離回娘家。
這是的母親,的父親給的底氣。
圓姐兒抿著,笑了起來。
姜嬈見著圓姐兒笑的模樣,不由得打趣:“圓姐兒這是有什麼了嗎,都不與母親說說?”
圓姐兒趕捂著搖頭,只有一雙彎了月牙的眼睛仍能昭示著的開心。
姜嬈也不再問,這會兒已經開始熱起來了,牽著圓姐兒的手回到正房,替圓姐兒了額頭上的汗,這才看向穆珩。
“看來,咱們這位二嬸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認清自己的份。”姜嬈道。
一再的把手到立雪堂來,以為過繼是鬧著玩兒的?
穆珩面不變:“原本老祖宗還想著在侯府里過了中秋再提分家的事,既然有些人拎不清,那就等下個月中元祭完祖就提吧。”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了,離著中元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
一個月,姜嬈倒是能忍。
當然,最重要的是,穆珩如今的態度讓很滿意,要是穆珩還與孫氏含含糊糊的,那可就要琢磨著怎麼給圓姐兒和腹中的孩子換個爹了。
看明白了姜嬈的意思,穆珩臉又黑了。
有一個隨時都在想著要帶著孩子和離的媳婦,他想不警醒著些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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